黎莘飄飄忽忽的走了。
她沒打算阻止徐氏,因為她清楚這門親事是鐵定成不了的。
上一回這位指揮同知來了,她刻意露個臉,就換來莊凌恆直接爆發,直接與她說清了關系。
這一次……
她開始期待了。
徐氏也算是心想便行動的,次日莊凌恆未歸,她撐了一日,隔天就迫不及待的把他請了過來。
黎莘陪立在側,安靜不語。
偶爾莊凌恆灼熱視線望過來,與她相碰,她也沒了往常的大膽,反是側頭刻意避過,顯得有幾分心虛。
莊凌恆狐疑的擰緊眉。
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徐氏是不曾注意到的,她用異乎尋常的熱切眼神望著莊凌恆:
“暄和,實不相瞞,今日特意喚你過來,是想同你打聽一個人。”
莊凌恆的神思被拉回來,便對徐氏淡淡一笑:
“侯夫人只管問,若我清楚的,知無不答。”
徐氏絞了絞手中帕子,比黎莘還局促些:
“就是……我聽聞你那處的指揮同知,有個喚作楚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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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凌恆心間跳了跳,不自覺往黎莘那側瞥一眼,見她仍低垂著頭,口中便逸出苦味。
他安放在腿上的指尖一顫:
“是有這人,不知侯夫人問他所為何事?”
他勉力掛著笑,實際已有不妙預感。
徐氏就道:
“卻也沒有旁的,只是想問問品性。”
她不好直言是來和黎莘提親的,就旁敲側擊,想必以莊凌恆的心智,能猜中她的意思。
黎莘偷偷拿眼覷他。
莊凌恆面不改色,手下掐握成一團,平靜道:
“我與他相識有些年月,知曉他性子端方,倒是個好的。”
他說的正經,讓黎莘頗為驚訝。
怎麽反而說起好話來了?
徐氏果然露出歡喜神情,正要再問,就聽莊凌恆遲疑著又接了一句:
“不過……”
他擰眉,似有為難。
徐氏最怕的便是這話,心也揪緊了,忙不迭問道:
“不過什麽?”
莊凌恆輕歎一聲,煞有介事:
“他與我曾在軍中待過,旁的沒甚,只一點,行事說話,粗莽了些。”
他很清楚,黎莘再如何,那都是徐氏心裡嬌滴滴的女兒,這夫婿人選別的不論,待黎莘必得溫柔小意的。
徐氏抿了抿唇:
“粗莽……這倒也是。”
莊凌恆見勢有利,又往上頭添一把火,
“對了,我還聽他說起過,至今未娶,是家中老夫人挑剔,總也瞧不上,常張羅著讓我幫他探一探哪家的姑娘。”
他笑眯眯的望著徐氏,補了最後一槍:
“我一個男子,不擅此事,倒是侯夫人可有人選,讓我與他有個交待。”
徐氏徹底黑了臉。
原本的乘龍快婿在她心裡瞬間就跌落了谷底。
黎莘從頭看到尾,不由嘖嘖稱奇。
這人看著一本正經,實際上還真是蔫壞蔫壞的。
她偷偷樂著,不經意間對上莊凌恆投過來的視線,嚇的掩住了彎起的唇。
莊凌恆輕飄飄的掃她一眼,再自然不過的一瞥,卻看的她心裡咯噔一記,無故慌了。
那雙黝黑的,墨染一般的眸子,明晃晃的寫著幾個大字。
秋後算帳。
某亙:好啦,吊的夠久啦,明天正式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