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凌恆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既是他自有打算,黎莘樂的不去做惡人,與他略坐了會兒,就互相道別。
她回她的繡樓,他回他的內院。
只是黎莘走上露台時,他還佇立在竹亭處,正如那次竹林初見。
不過這一次,他抬了頭,正正凝望她。
黎莘略一思忖,便探手取了一枚柑橘,比上回的還略大些。
她趴在窗邊,喚他一聲。
莊凌恆自然朝著她的位置又瞧過去,她揮手一擲,他條件反射的給接了個準。
黎莘掩唇一笑:
“拿去甜甜嘴,”
她話音剛落,轉眼卻拖長了尾調,掐了把嬌甜嗓子道,
“暄和弟弟。”
說完,又怕他怪責,輕吐小舌,嬉笑著往內室去了。
窗戶被她落下,遮的嚴嚴實實。
莊凌恆耳根一熱,心口彷彿被什麽重重撞了一記,蔓延開說不清,道不明的酸甜滋味,與手中這柑橘一般。
他攥著柑橘,置於鼻間,嗅到那清新香氣。
不覺略揚了唇,雙眸暈開淺淺笑意。
————
莊凌恆又在府中多留了兩日。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再沒先前和黎莘獨處的機會,偶爾碰見一回,自己身邊總跟著黎茵。
黎茵本不喜他,在黎莘面前卻總要做出親昵姿態。
往常,他即便不虞也會忍讓,總不能當著人面,把她的臉踩到腳下去。
現在卻不同了,但凡她靠近一些,他就不動聲色的轉頭望她,那雙眼黑黑沉沉,深不可測,像是窺探了她心底所有隱秘。
黎茵不自覺的慌了,退開身,拉遠距離。
徐氏看在眼中,實在無可奈何。
夫妻之事,她本不能干涉,因黎茵任性,她已拉下臉勸了好幾回,半點作用都不見的。
她不止一次懊悔,當初不該聽信那道士所言,讓姐妹易嫁,換了對方親事。
她心裡最疼愛的,本該風華無限的長女受盡委屈,雙十韶光便縮在小小繡樓之中,前路黯淡。
她恨其不爭的次女得了如此好的親事,猶不知足,夫妻離心,日後更是堪憂。
唯獨幼女還好些,卻也是身在深宮,步步艱難。
徐氏想到這裡,不覺眼眶濕潤,拿帕子輕輕拭去眼角淚珠。
黎莘恰好在她屋裡歪著,拿了筆墨勾勒山水,全神貫注,並未察覺徐氏波動的情緒。
徐氏悵惘一歎。
她的長女,芳姿絕代,通曉文墨,為人更是端妍方正,唯獨性子略弱一些,近日看著已機敏了許多。
她本堪配皇子王孫,若不是因她容顏太盛,徐氏也不會千方百計的留下她,想讓她平安和樂一生。
那道士頭一回說,禍色傾國,紅顏薄命。
她讓黎莘稱病,躲了選秀。
那道士第二回說,鎮國將軍府陽火過旺,壓不住她顏色,早晚招致禍端,亂了剛理倫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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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前想後,調換了姿容平平的次女,姐妹易嫁。
卻不想選來挑去,找了個胭脂堆裡滾出來的紈絝子,還早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死在女人肚皮上。
何其可恨!
徐氏滿腔怒火,只恨不得再把那道士找出來,碎屍萬段才好。
可即便如此,也挽不回黎莘錯付的良緣。
某亙:一,妹夫比阿莘大,所以這裡只是阿莘為了逗他。
二,勾飲要慢慢來,會有肉渣肉湯或者偽肉,真正的肉要等一等啦(其實我覺得璦昧的部分才好看,小聲bb)
三,徐氏對阿莘的偏愛,其實是比較常見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會偏心最優秀最漂亮的那個孩子(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