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一熱,不知怎的冒出一句:
“我酒量尚可。”
說完便悔了。
黎莘聞言一怔,既而忍俊不禁的掩下唇,雙眸彎如新月:
“是了,指揮使自然是酒中豪傑,倒是我多此一舉。”
她輕笑道。
莊凌恆抿緊了唇,濃眉緊擰,不知曉的見他這副肅整模樣,還當自己是惹他惱了。
不過黎莘細看他耳根處的紅暈,心知這位便宜妹夫,怕是又羞又臊呢。
她不想逗的太過,見好就收,嫋嫋衝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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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便先走一步,指揮使早些歇息。”
既然莊凌恆回來了,想必戲台子已經散場,她是揪不到黎茵小辮子了,只能等下回再瞧。
莊凌恆沉默頜首。
黎莘擦過他肩畔,輕曼走了幾步,突的腳步一頓,似是想起什麽,回眸淺笑道:
“指揮使,今日之事……”
她抬起青蔥指尖,白生生的一根食指,抵在嫣紅唇際,做了個噤聲手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美人如斯,想是世間少有男子,能拒她所求。
莊凌恆回過神時,她已走的遠了。
他緩緩伸出手,手掌修長,骨節分明,掌心是一層薄繭。
“黎……莘?”
他想起她名諱了。
若是當初,沒有那勞什子的姐妹易嫁,那麽如今,她便是他的妻了吧。
莊凌恆怔忪半晌,壓下唇角。
現在想這些又做甚,像極了小人作態,堂堂大丈夫,有所謂而有所不為。
他再厭嫌黎茵,也不能對妻姐有不軌之念。
莊凌恆收斂心神,只當今夜是夢一場,踏平了桂樹下的紛亂腳印,從矮牆處繞了出來。
實則戲台子還未散,他不過是要處理個緊急公文,因行裝還安置在廂房中,他特意回來取。
碰見黎莘,純屬是意外了。
黎茵的廂房已滅了燈燭,約莫是睡下了。
莊凌恆見左右無人看守,稍感疑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伸手叩門。
無人響應。
他不由皺眉,勉強候了片刻,待耐心消磨殆盡,就直接去拉門鎖。
孰料門竟是緊緊從裡頭鎖上了。
放在往常,黎茵這般行事,他早已負氣離開,可今日不成,他須得取到行裝中的印鑒才是。
屋裡寂靜無聲,他喚了幾句也得不到回應。
莊凌恆心中沒來由的一股火氣,眯起眼,扣住那鎖,手下一用力,竟是生生給拽開了。
內室的鎖斷裂,砸在他腳邊。
他本打算尋黎茵好好說道,晃眼一瞧,四顧無人。
黎茵呢?
他把廂房尋遍,都不曾見到她人影,可方才她分明是回來換衣裳了,也不曾再回到園子裡。
莊凌恆隱在陰影下的面容,陰晴莫辨。
他靜默片刻,先拾掇出自己的行裝,既而在屋內悠悠走了一圈,又在窗口停了停。
多少有了些線索。
他把門檻邊斷裂的鎖頭踢走,再度闔上門。
他倒要看看,這婦人在做甚。
————
黎莘與綾香走在回繡樓的路上。
兩人起先還說著閑話,走著走著,黎莘的步子忽然慢下來,既而停住。
綾香跟她一道止步,不解道:
“姑娘?”
黎莘細細思忖著,良久,開口道:
“我有個東西落在二妹妹那處了,得回去取來。”
某亙:下章修羅場(大拇哥)
今天是周六快樂的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