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茵卻實在沉得住氣,她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動靜。
她幾乎懷疑是自己多心了。
黎莘挪了挪坐的僵硬的臀肉,夜色漸深,露氣濃重,她身上薄薄的披風已擋不住涼意,一絲一縷的往肌膚裡鑽。
她有些撐不住,咬著牙又堅持一柱香的工夫,終於放棄。
算她白走一趟。
黎莘懨懨的抱住枝椏,想要從原來的位置再踏下去。
她被冷風吹的久了,手腳麻木,行動起來就不大方便,顫顫巍巍的瞧得人心驚膽戰。
她已經全神貫注,生怕一個不察,就錯了位置摔下去。
偏偏這時候,老天爺同她開了個玩笑。
“黎大姑娘?”
當黎莘小心翼翼攀著矮牆去踩石凳的時候,冷不丁的,她身後傳出一道驚疑不定的嗓音。
莊凌恆。
黎莘一個分神,慌亂間足下打滑,身子一歪,不受控制的從矮牆邊摔了下來。
完犢子了。
她心中正發出絕望的悲鳴。
摔個狗吃屎還是小事,重點是後方就是她的攻略目標,她面子裡子都得丟完,還得解釋自己為甚鬼鬼祟祟。
之前的人設盡數崩塌。
意外來的太快,一旁的莊凌恆還來不及反應,身體便自然而然的跟了過去,伸出雙臂,險險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滿懷溫香。
他一手搭在她肩畔,一手勾著她腰肢,彷彿摟進一團溫膩的棉絮,嬌軟無骨,幾乎化在掌心裡。
黎莘仍驚魂未定,朱唇微啟,鼻尖盈著紅,眸中水汽濕潤,生了薄霧一般。
她揪著他胸口衣襟,後背沁出一層冷汗,喘息間芳香馥鬱,惹的他渙然失神,怔怔凝著她。
黎莘從恍然中醒轉過來,察覺兩人璦昧姿勢,心裡已樂開了花,面上卻是香腮暈紅,赧然羞窘:
“你,你快放下我。”
她聲若蚊蚋,恰好落進他耳畔,微弱中多一絲呢儂,嬌怯怯的。
莊凌恆呼吸一滯,自覺冒犯,立時松開手,拉開兩人距離。
即便如此,指尖滑膩觸感依舊徘徊不去。
他把手背在身後,手心滾燙,幾不可見的輕顫著。
黎莘理了理松亂的鬢發,撫平裙擺褶皺,恢復成先前的狀態,輕聲道:
“方才,多謝你拉我一把。”
她咬著唇,貝齒丹口,兩片唇柔嫩紅玫,輕易的就顯出淺淺牙印。
莊凌恆挪開視線,微一搖頭:
“若有冒犯之處,請見諒。”
只有他自己清楚心口躍動的有多快,快的都要揪疼了。
兩人陷入詭異且尷尬的沉默之中,良久,黎莘方忍不住抬眸,美目在他面上掠過。
她忽的噗嗤一笑,打破寂靜:
“你羞了?”
她望著他僵硬的身形,以及那雙不安緊攥的手,瞳仁晶亮。
莊凌恆面上一熱:
“不,不是——”
平日裡條理有序的人,現下卻似吃了胡藥,連句話都說不完整。
越緊張,就越要支吾,眼看著烏黑的鬢角都要冒出細汗了。
他懊惱不已。
黎莘欣賞夠他頗為可愛的窘態,眼波流轉,眉梢含笑:
“那酒,滋味如何?”
極為突兀的一句話,但很好的打斷了莊凌恆的慌張,讓他下意識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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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好。”
黎莘笑的眼睫顫顫,若蝶翩躚:
“少飲一些,這酒極醉人。”
莊凌恆一愣,對上她宜喜宜嗔的芙蓉面,腦中忽然浮現一句話:
酒不醉人,人自醉。
某亙:
掰著指頭算魚兒上鉤的日子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