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大老二
「這是什麼?」
又是難得的六人齊聚,月遠傲在杜冬萃的書房翻到一副撲克牌,好奇的詢問。
窩在一旁看書的杜冬萃抬起頭來,看著撲克牌陳舊的紙質和有些發白的花紋,想到當年學玩牌時的意氣風發,於是笑著說道:「這是撲克,和麻將、象棋類似,走,我教你們怎麼玩。」
她放下書本,走到客廳。古千年窩在他最愛的沙發上,看似打盹,其實是在修練。虎鎮子對著電視跳來跳去,揮舞著手上的Xbox手把。狼暴暴坐在餐桌前,一邊用手機看著醫學期刊、一邊用計算機測試月遠傲寫的國是管理軟件,還能一心三用和虎鎮子討論各種話題。
杜鋒麒在廚房。說來這幾個男人真過分,六人齊聚時,不肯上館子也不肯叫外送,理由是他只肯為她煮飯燒菜,當然要把握這個機會蹭幾頓。
他們之前怎麼可能沒吃過他做的東西,鬧得本來沒有特別堅持這個原則的杜鋒麒,還真的從此不單獨給她以外的人下廚。
除了杜鋒麒之外,她叫來他們一起坐在餐桌前,接過月遠傲手上的撲克牌開始洗牌。
「原來妳喜歡玩撲克?」狼暴暴關了計算機和手機屏幕。
杜冬萃點頭,「嗯,一開始總是贏,很有成就感,熱衷了一陣子。」
「玩哪一種?」
「大老二。」
正低頭洗牌的杜冬萃察覺男人們的視線齊齊落在她身上。
「這名稱指的是遊戲規則最大的那一張是二!什麼都不准多說!」
可惜她的小威脅管不住月遠傲和虎鎮子的壞嘴。
「妳喜歡玩大老二啊……」虎鎮子壞壞的上上下下掃了杜冬萃幾眼。
「嗯,這樣講其實也沒錯。」月遠傲點頭,他什麼都沒有多說喔!
杜冬萃瞪了兩人幾眼,發完四人的牌之後將牌面亮出來擺在桌上,開始教起規則,「梅花最小,再來是方塊,最大的是黑桃,三最小、二最大,簡單的說這是一個誰拿到的牌面大、最快把手上的牌出光就贏的遊戲,可是出牌的技巧也能左右輸贏。」
她指著月遠傲面前的牌說,「月拿了梅花三,他是第一個出牌的人,這時候他就要看牌面最多能出幾張,最好是五張,葫蘆或順子,葫蘆是指三張一樣的配兩張一樣的,順子是指三四五六七這樣的連號,沒得出五張的話,出兩張也好,像月的牌面就只能出一對三,最差的組合就是一張一張出了,這樣出牌的次數增加,拔得頭籌的低率也變低。」
說著說著,她又慢半拍的發現四個男人異常的安靜,奇怪的問:「怎、怎麼了?」
「妳這不光是講解規矩而已,還非常有贏牌心得。」古千年摸摸她的頭。
杜冬萃笑了,「我學數字的啊!我六歲開始玩!除非牌運太差,不然沒幾個大人能贏我了。」
她又示範了三回,接著發牌讓四個男人開戰,她坐在旁邊撐著下巴看熱鬧。
虎鎮子手上明明有K葫蘆可以壓過狼暴暴的J葫蘆,可是他卻pass打算壓到下一回合再出,沒想到就給狼暴暴贏了,他一歎,「有機會不把握就敗得一塌糊塗!」
第二回,古千年手上有牌面最大的黑桃二,只要出了這一張壓得所有人pass,他把最後一張小四出掉就贏了,偏偏大家都在出一對,直到狼暴暴將最後一對丟出來贏了牌,古千年手上的大老二還打不出去,他也忍不住呼了一口氣,「就算手上有王牌,時局不配合也贏不了啊!」
第三回,總該輪到月遠傲揚眉吐氣了,他手上最後一張牌是黑桃K,照理說是穩贏的,可偏偏對面的虎鎮子一下出五張、一下出兩張,直到大家都剩下單張可以出牌的時候,虎鎮子出了一張方塊三,狼暴暴丟出手上最後一張紅心三,又贏了!
出牌順序排在後頭的月遠傲,沒好氣的瞪著虎鎮子,「自己爭氣也沒用,鷸蚌相爭,漁人獲利!」
四人看著桌上的撲克牌默了,然後認真的打起牌來。杜冬萃在一旁笑得東倒西歪,這幾個男人打個撲克牌還能開始談兵法、談國是,甚至悟道!
這時,杜鋒麒喊了一聲,大家便放下廝殺,收桌面、端菜、佈置碗筷,美美的吃了一頓晚餐。
飯後,大家一起收拾餐桌,撲克牌又拿出來了,拿洗碗當賭注。這遊戲四個人玩最適合,於是他們採三戰兩勝,沒想到杜鋒麒玩得也不錯,一輪玩下來,結果是虎鎮子和月遠傲洗碗。
兩人洗完了碗,擦著手走出來打算翻盤,還是月遠傲比較警醒,多問了一句,「我和虎鎮子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遊戲,難道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訣竅?」
杜冬萃比較善良,解釋道:「這牌才五十二張,記牌啊!我大概能記下一些大牌出了沒,你們的話整副牌哪些出了、哪些沒出,應該全部能記得吧?這樣一來,自己手上的牌出去之後壓不壓得了別人就很清楚了。」
兩人恍然大悟,果然再開戰之後杜冬萃越來越難贏牌,其它人則是有輸有贏,畢竟除了牌技之外還要賭一點牌運。「要不要賭點東西?」狼暴暴提議。
杜冬萃看著他,停滯了兩秒,然後笑著搖搖頭,「不要。」
狼暴暴看向月遠傲,後者正要開口,杜冬萃又說道:「不准賭我!」
「那賭錢吧!」狼暴暴再提議。
接下來狼暴暴五回總能贏三回,其它人把身上的鈔票和銀兩輸光了。
「還要玩嗎?」狼暴暴問。
「贏了還想跑!沒錢就賭徭役,輸的人替贏的人辦差事!」虎鎮子儼然一副爛賭鬼的語氣。
月遠傲雖然不出聲,但坐姿很堅定。
古千年和杜鋒麒笑著說不玩了,讓他們三人自個兒去廝殺。
時間又在一片懊惱、慘叫聲中過去了,直到月遠傲和虎鎮子一個輸了五年、一個輸了十年之後,跑去書房看書的杜冬萃這才又跑出來阻止他們再繼續賭下去。
「你們兩個別鬧狼少了,贏不了他的,頭先他輸的那幾回只有一、兩次是真的拿到太差的牌,其它都是裝樣子故意輸的,這樣你們才會跟他賭。」而且狼暴暴已經手下留情,否則眼前可能一人輸了五十年、一人輸了一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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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遠傲一愣,「還有什麼訣竅?」
杜冬萃斜了狼暴暴一眼,「一般我們玩牌都是最輸的人洗牌,可狼少總是很自然的把洗牌這差事攬過去……算準了你們看到他動手,內心偷樂著吧?」
「洗牌不就是洗牌嗎?」虎鎮子傻傻的問。
說著說著,狼暴暴又發了一次四人份的牌,一人十三張,他攤開自己的那一副,連順序都不用重理,就是從A到K的一條龍,還是黑桃同花!
月遠傲和虎鎮子捶胸頓足,原來訣竅就是他們沒想到要出老千!
「不對啊!」敢說敢言的虎鎮子疑惑,「狼少是這麼手下留情的人嗎?怎麼沒有趁亂加碼,贏個五十、一百年?」杜冬萃也同樣疑惑。
狼暴暴嘴角的得意笑容消了一些,看向慵懶的橫躺在沙發上的古千年。
如果狼暴暴是賭神的話,古千年就是賭聖了,要比出老千比得過特異功能嗎?他一使術法就能次次拿到最大的牌。古千年這個大哥一定有偷偷丟眼神或臉色警告狼暴暴不要太過分。
杜冬萃笑得前仰後合。
之後,杜冬萃才發現狼暴暴巧妙的以這次贏來的「徭役年分」,調虎鎮子和月遠傲去做差事,減少了他們與她相處的時間,等於變相的還是拿「她」來賭啊!不過,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