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托了鄭荀的福。
鄭荀找來的那個婆子六兒沒要,鄭荀養在後衙,鄭荀把婆子製成的物交給鄭荀,再由鄭荀拿來。
鄭荀今日照舊來得晚,如六兒所說,男人確實很勤勉,晚上他教元兒認字,六兒就站在他身後,在他滿頭青絲中竟瞧見了根銀發。
他今年二十有四,還未到蓄須的年紀,離白發更是還遠,六兒也知道是他思慮過重。
那邊鄭荀指著紙上的“元”字對元兒道:“元,謂‘始、初’,你是爹娘的第一個孩子,爹娘對你寄予厚望,方才給你取這個名。”
元兒似懂非懂地點頭。
“爹爹,那我呢。”月姐兒還不到他腰間,怯怯扯著鄭荀的袍衫仰頭望他。
小娘子輕聲細語,不注意真聽不出她說了什麽。
六兒聞言面露赧然之色,月姐兒的名字是自己亂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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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荀目光柔和看了眼六兒,俯身將小姑娘單手抱起來,換了張紙幾筆落下“月”字,“月姐兒看,這是你的名字,月又作‘玉盤’,月姐兒可是爹娘的珍寶。”
兩個崽子連同龐六兒都向他投去欽羨的目光。
六兒沒那本事說出一大堆道理來。
元兒和月姐兒不愧是鄭荀的孩子,習字可比六兒當年快得多,不過昨日加今日兩個晚上,已能歪歪扭扭將自己及妹妹的名字寫出來,母子三人在那兒,連月姐兒都寫一兩個字了,六兒還只能勉強將字認出。
那廂將兩個孩子抱回正屋哄睡了,鄭荀卻站在院子裡喚了喜鵲過來。
“你去陪著他們睡。”
其實不說官戶,就是稍微富裕些的地主,家裡也沒有孩子跟著爹娘睡的道理,自有丫鬟婆子守著。
龐六兒只習慣了小門小戶的做派,拉了下鄭荀:“你作甚?”
“六兒,我有話跟你說。”鄭荀低頭看向龐六兒。
六兒與他對視眼,心想自己也是有話跟他講的,便也不再說什麽。
鄭荀把六兒拉回自己屋子,那墨跡乾涸的紙張還在案上擺著。
哪裡想得到他說的有事就是教六兒寫字,六兒現今生意廣些,以前那點子老辦法確實不怎麽夠用,不說別的,那麽多橫橫杠杠數起來都麻煩。
更不論簽訂契約都得特意請人相看,一次就一兩銀子,花得六兒心疼。
教子和教妻可不同。
教子軟硬兼施。
教妻那是閨房之樂,重不得半分。
六兒坐在凳上,鄭荀自後牽引著她的手一筆一筆地教,先教她的名,再從最簡單的數開始。
不知不覺,已至深夜。
鄭荀寫得一手好字,時人多愛飄逸之姿,他筆下更是頗有翩若遊龍神韻。
十多年後鄭丞相的字帖千金難買,而今這人卻拿著哄婦人:“我抽空寫個字帖出來,你和元兒、月姐兒都好照著臨摹。”
“別了,你事夠多了。”
“無妨。”
六兒端坐在桌前,照著男人寫下的字跡臨摹,小婦人沒得過目不忘的本事,卻異常認真,燈火搖曳映在她面上,愈發顯得動人。
以前夜裡連敦倫時候上燈瞧眼她都是奢侈,如今就是將每間屋子都上了燈對六兒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更別說大地主鄭荀了。
六兒不清楚,石磨村有大半地都是鄭荀的,他既然經歷了夢中事,連六兒都瞧見那處的商機,何況鄭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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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更了,上來看標題才發現沒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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