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不知將她話聽進去沒有,她向來依仗這女兒,在家時就知道她這大娘出息。她輕歎聲:“你若是個男子,我又何苦計較操心這些,大郎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姝聽了一怔,寬慰秦氏道:“如今也算好的,論到底二郎雖不是您親生,卻是我跟大郎的親兄弟。當初您要從旁支過繼我便覺得不可,以後人便是襲爵待你我不過面上過得去,得利的不還是他原來那家子。”
“理是這個理,說起來他王崇還得感激你才是,要不是姝娘你提起,我哪裡還記得這個人,每月給點銀子打發就是。可不是巧,他那嗣母又去了,不然我還真一時下不定主意。”
“我也是為了咱們好。”
“罷了,不說這個,你如今還在月子裡當要注意身子,你年歲不小,這又生下小郎可把我擔憂得吃睡不好。還有世子那兒,我方才見他身邊伺候的丫鬟在你面前還算乖巧,好歹能寬心些。”
王姝扶了扶抹額笑說:“不過伺候人的玩意,她一家老小賣身契世子都交給我,哪裡值得我放在心上,何況世子也不常去她屋內。”
“那就好了,女婿畢竟是個知冷熱的,你上頭又沒有婆母,府中俱是你做主。”秦氏道,“我這心思都在你和大郎身上。”
王姝聞言忽說起一事:“以後國公府中中饋還是要給二郎他媳婦,無論是不是……如今這位,您態度總得擺出來,讓她幫著管些差事。”
秦氏皺眉道:“我還沒死呢,這府裡什麽時候輪到她做主。”
王姝知道她的,卻不好說母親的不是。秦氏當時嫁入國公府也是陰差陽錯。她本是家中次女,誰想上頭議了親的長姐過世,兩家祖上定的親事不好改,便叫她嫁了進來。
但凡有點規矩的人家都對長女教導格外重視,當宗婦養著,待次女就偏寵許多,秦氏耳根子軟做事又偏激。
“不為別的,只教二郎知道。”王姝道,“母親你聽我的便是。”
“讓我再細想想。”秦氏到底松動幾分,“我也該回去了,外頭天色不早,你這孩子就是思慮過多,安心養著罷。”
王姝在秦氏跟前說話極有分量,話說出來沒多久,秦氏想了一路。她如今待王崇心情複雜,盼著他好也盼著他不好,但到底一條船上的人,不好將王崇得罪狠了。
自從陸希娘進府,她與王崇便不怎麽愉快,上次又因大郎的事生了嫌隙。還是姝娘想得周全,國公夫人這位置誰都行,重要的是王崇。她稍微緩和些,就算日後陸月香出了岔子,也不好往她身上扯。
秦氏回府後就喊了陸希娘來,將府中膳食開支交給她來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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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王崇公事繁忙,夜裡回來見陸希娘沒睡下,走過去看了眼帳目冊子,徑自從她手中抽走笑道:“秦氏給你的?白日裡瞧了就是,也不怕傷了眼。你要管得煩心,我讓周興尋人來幫你打理,無非吃穿用度都有定例的。”
“你說……她怎麽突然讓我來管這個?”陸希娘不解。
王崇笑了笑:“我那個長姐打小七竅玲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