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楊花才悠悠轉醒。
白薇還坐在那裏發呆，看到楊花手指動了才反應過來。
“媽，你感覺怎麼樣了？”
楊花虛弱地笑笑，她現在還說不出來話。
白薇趕緊去把醫生叫過來，醫生檢查了一下，也鬆了口氣：“脫離危險期了，這些機器也可以撤了。”
白薇如釋重負，按照醫生的吩咐照顧楊花。
楊花昏迷了半天，這會兒根本不困，白薇擔驚受怕了一整天，現在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看着她搖頭晃腦的樣子，楊花也是非常心疼。
她艱難地拍了拍白薇的手背，示意她去睡覺。
白薇看了看時間，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她給楊花掖了掖被子，然後抵抗不住睏意，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楊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話也能說出口了。
白薇買飯回來，一口一口喂楊花。
楊花看着她，突然說道：“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像今天這樣，好好喫飯啊。”
白薇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能不能別說這麼晦氣的話？好好治療，你一定能出院的。我還沒有好好孝敬你，你不準離開我。”
楊花趕緊安慰她：“是媽錯了，大清早的不該說這些，好了好了別哭了，喫飯啊。”
這天一大早，宋暖來醫院做孕檢。
一系列檢查的手續她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同樣來做孕檢的孕婦，有肚子已經顯懷的，也有和她一樣顯懷的，但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身邊有孩子爸爸陪着。
宋暖四處看了看，最後確定，真的只有她自己是一個人來的。
等待孕檢單子出來的時候，宋暖在走廊裏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在長椅上。
她忐忑着，忐忑這次會不會成功告訴陸司川呢？也期待着，期待以後陸司川會像那些人一樣，陪她來做孕檢。
坐了一會兒，護士把孕檢單送了出來，宋暖接過道謝，準備離開了。
然而，路過一個拐角，剛好看到白薇。
白薇照顧好楊花睡了，這會兒出來倒垃圾。
看到宋暖，她先是冷冷一笑，然後走上前。
宋暖不想和她說話，繞過她準備走，卻被她攔住了。
白薇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紙袋，猜測：“孕檢單？”
白薇神情一冷：“跟你無關。”
“我一直不明白你爲什麼不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司川。”白薇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是我們的事情。”宋暖警告她。
白薇嗤笑：“對，是你們的事。不過呢，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知道，我也知道，司川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宋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問，你不必在意。”白薇無所謂地笑笑，然後走了。
宋暖帶着孕檢單，準備去公司找陸司川。
她還是準備告訴他，告訴他孩子的事情，
另一邊，陸司川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手機突然響了。
他以爲是宋暖，放下簽字筆拿起手機一看，神情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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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懷揣着期待，走進陸司川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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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緊緊捏着紙袋，神情緊張。因爲她不知道陸司川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會是驚訝？驚喜？還是討厭？
他會喜歡孩子嗎？
宋暖走進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門。
她敏銳地察覺到，陸司川的情緒不是很對。
好像，在壓抑着什麼？
宋暖沒有多想，以爲他是工作上不順利。
她走上前，眼睛亮亮地，對陸司川說：“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陸司川並沒有問什麼事情，他目光很平靜：“你說。”
宋暖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她把文件袋遞給陸司川：“你自己看吧。”
陸司川接過文件袋，打開，看完，依舊很平靜：“嗯，我知道了。”
“什麼？”宋暖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一時愣住了。
“我說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陸司川把孕檢單放一邊，準備繼續工作了。
宋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委屈：“陸司川，你什麼意思？”
陸司川額前青筋暴起：“宋暖，我想給你體面的。”
宋暖不懂：“什麼體面？”
她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爲什麼陸司川的反應會這麼奇怪。
陸司川重重吐了一口氣：“只要你把孩子打掉，我就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宋暖懵了。
從進這間辦公室開始，她說的最多的話，似乎就是那兩個字：什麼。
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期待，她的忐忑，在這一瞬間破碎成一地狼藉。
“我說，把你肚子裏的孽種打掉！”陸司川一字一句地重複着，渾身充滿着戾氣。
“它不是孽種！它是你的孩子！”宋暖第一時間反駁陸司川的話。
她不允許陸司川這麼殘忍地稱呼它。
“不是孽種？那你解釋一些，這些是什麼？”陸司川沒了耐心，從手機裏翻出幾張照片，正是他剛剛收到的。
宋暖看過去，發現是她躺在牀上的照片。
“這些，是什麼？”宋暖神情怔怔，問道。
“那段時間你出軌的證據。”陸司川受不了宋暖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司川，我沒有出軌！”
“證據在這裏，你告訴我你沒有，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陸司川的怒吼讓宋暖清醒了：“我知道了，你還是不相信我。陸司川，你寧願相信兩張莫須有的照片，也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嗎？”
“我沒說不相信你對我的感情。”陸司川內心非常煩躁，“我說過，只要你把孩子打掉，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他都做了這麼大的讓步了，她爲什麼還這般咄咄逼人？
“感情？什麼感情？沒有信任的感情嗎？我說我從沒有背叛過你，陸司川，你爲什麼不相信我？！”說着說着，宋暖哭了出來。
她曾在深夜中想象過很多，陸司川在知道孩子之後的反應，但是從沒料到過現在這種。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讓我看到這個孩子出生。”陸司川冷冷地說出這句對宋暖來說最殘忍的話。
宋暖再也無法忍耐，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聲音結束，宋暖忍着眼淚說道：“你會後悔的。”
說完，跑着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