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陽公主紅着臉跑回屋,腦子裏全是他說的話,趕都趕不走,然後晚上就華麗麗的失眠了。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巧的是,謝天養就住在她隔壁,兩人的牀就隔了一堵牆,屋子隔音效果一般,涅陽公主在這邊翻身,謝天養在隔壁聽得一清二楚。
涅陽公主翻第三十九回身的時候,打地鋪睡的琥珀困的眼皮都快黏上了,她強撐着坐起來,哈欠連天道,“公主,明兒還得早起趕路呢,還不睡嗎?”
涅陽公主坐起來道,“明兒回京吧。”
一個激靈襲來,琥珀瞌睡蟲都跑了個七七八八,“不送清陽公主去東澹了?”
“不去了,”涅陽公主嗡了聲音道。
琥珀想問問原因,是不是因爲平都王,但涅陽公主沒給她詢問的機會,說完就倒牀上,被子一拉就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翌日清晨,涅陽公主從房間出來,準備去和清陽公主說就送她到這兒的事,從謝天養房門前路過,再再再一次被他拉進了屋,抵在門上。
雖然早不是第一次了,但涅陽公主還是心如擂鼓,面紅耳赤。
這混蛋……
難怪那麼好心幫和父皇說好話,準她去東澹喝喜酒,分明在這裏等着她呢。
離了宮,她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任他欺負。
涅陽公主後悔極了,就聽謝天養沙啞着聲音問她,“你怕我?”
還有臉問,就他動不動就耍流氓,她能不怕嗎?
涅陽公主沒說話,偷偷扔眼刀子。
謝天養眼神微暗,“我不親你了。”
涅陽公主,“……???”
她擡頭看謝天養,不懂他怎麼突然改性子了,就聽他道,“你別回京了。”
涅陽公主先是一怔,詫異他怎麼知道她要回京的事,等反應過來,聲音徒然拔高,“你混蛋!你竟然偷聽我和琥珀說話?!”
罵他混蛋,他都不生氣,但說他偷聽,他就不樂意了。
謝天養望着涅陽公主眼睛道,“我要想做什麼,直接就過去了,用得着偷聽嗎?”
雖然很生氣,但涅陽公主沒法反駁,她可不就是怕他胡作非爲纔要回京的。
但他說的話,涅陽公主想信又不敢信。
她也不想回京,這可能是她唯一去東澹的機會了,又都送到這兒了,她貿然回去,清陽公主肯定很擔心,她也不想清陽公主出嫁還擔心她,可這混蛋說的話值得信任嗎?
可別是匡她。
涅陽公主用質疑的小眼神看着謝天養,謝天養頗受傷,他都給涅陽公主留的什麼印象,虧得他之前還想彌補,結果越彌補越差。
謝天養想說他一向說話算話,可對上涅陽公主懷疑的眼神,那些話就像是捲了包袱跑路似的,他摩挲着她嬌豔脣瓣道,“兩個月時間,我忍得住。”
涅陽公主臉比脣瓣還要紅了。
這登徒子!
果然不能指望從他嘴裏聽到什麼好聽的話!
就差沒直說現在不給親,回頭成了親,他想怎麼親就怎麼親了!
涅陽公主眼底燃燒熊熊烈火,謝天養沒想到自己會把心底話說出來,也有些尷尬,但都說出口了,也收不回來了,他紅着耳根道,“你要回京,肯定也是我送你回去。”
送嫁隊伍走的不快,他送涅陽公主回京再趕去東澹也來得及。
這下涅陽公主是徹底沒脾氣了,有這麼多人在他就敢一再冒犯她,回去一路上她還不得被欺負死。
這種怎麼也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感覺,讓她倍感委屈,眼眶通紅。
謝天養見不得她這樣,他頭大道,“我不會騙你,要不,我給你發個誓?”
他舉手做發誓狀,眼看着要說些嚇人的話,涅陽公主連忙扒拉下他發誓的手,“我,我信你還不行嗎?”
謝天養心情又愉悅起來,低低的笑容撩動着涅陽公主的心絃,生怕他又說出什麼孟浪之言,涅陽公主趕緊把自己扒拉下來的手又幫着謝天養舉了起來。
謝天養,“……”
不過手是舉了,但涅陽公主沒聽,轉身開門走了。
至於後面謝天養有沒有繼續她就不得而知了。
涅陽公主沒再提回京,謝天養也如他說的那般,克己復禮,沒有再欺負涅陽公主。
半個月後,送嫁隊伍抵達邊關,在東澹數萬將士的迎接下進入東澹地界。
又行了小一個月,總算是在定下的良辰吉日那天抵達東澹都城。
已是帝王身的蘇寂力排衆議,在十里亭迎候送嫁隊伍。
時隔一年,信安郡王他們總算見到了蘇寂,看着騎在馬背上,龍威赫赫的蘇寂,他們依舊忘不了那個差點被他們扒光衣服果奔的蘇寂……
看到信安郡王他們,蘇寂心底也感觸頗多。
如果不是身負血海深仇,不得不報,他真的很想留在寧朝,留在爹孃身邊做個世家少爺,可惜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
信安郡王他們不遠千里來東澹喝他和清陽的喜酒,還拖家帶口來,蘇寂很感動。
在東澹,他的帝王身份就註定他不會再有這樣生死相交的兄弟了。
萬幸他還有清陽相伴,不至於太孤寂,不然他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對於蘇棠和謝柏庭沒能前來喝喜酒,蘇寂有些失望,但又高興能再添個小外甥。
他們兄妹,即便隔着千山萬水,即便此生相見機會寥寥,心底永遠會記掛着彼此,這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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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寂盼這一天盼了整整兩年,再加上信安郡王他們來,他心底高興,喝了不少的酒,信安郡王他們更是喝的酩酊大醉,被扶着回的行宮。
信安郡王他們被安排在東行宮下榻,東厥前來道賀的使臣在西行宮下榻。
醉酒之後,就各自回行宮歇息了,謝天養也喝了不少的酒,不肯去西行宮,一定要跟去東行宮,東厥使臣拗他不過,只得同意。
到了行宮,信安郡王被馮媛攙扶回去,齊宵有林韻,沐止有劉芩兒,謝天養被護衛扶下馬車時,看護衛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他望向涅陽公主,“我也要媳婦扶……”
說着,帶着一身的酒氣朝涅陽公主走過去。
那走的東倒西歪的樣子,跟來的東厥使臣都沒眼看。
更沒眼看的在後面呢,謝天養要涅陽公主扶他,涅陽公主的薄臉皮能幹這事嗎,謝天養幾乎朝她撲過來,涅陽公主從來不知道自己反應能這麼快,她腳步往後一退,然後謝天養就抱柱子上去了……
腦袋撞柱子上,疼的眼冒金星,還不忘摸着柱子問,“我有沒有撞疼你?”
涅陽公主不忍直視,羞紅着臉跑了。
滿臉黑線嘴角抽搐不止的東厥使臣想把他們東厥平都王打暈拖走。
寢殿內,涅陽公主坐在牀上,兩手摸着臉,讓滾燙的臉頰溫度降下來,琥珀好一會兒才進來,涅陽公主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琥珀笑道,“公主想問奴婢什麼?”
涅陽公主紅着臉道,“他,他回去了?”
“公主問的是誰啊?”琥珀裝傻道。
涅陽公主嗔怒。
琥珀一臉恍然大悟道,“公主問的是平都王啊,他被扶回去了,行宮上下都在誇他是正人君子呢。”
正人君子?
平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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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都一起瞎了嗎?
涅陽公主道,“他做什麼了,讓人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
琥珀笑的眉眼彎彎,把涅陽公主走後,某位王爺一臉深情的摸着柱子問“我能不能親你?就一下?”的事說與涅陽公主聽。
之前琥珀幾次見自家公主被平都王當着她的面拉進屋,其中平都王還嘴脣破了一次,她還以爲他非禮她家公主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醉酒都還如此剋制,清醒的時候還能不理智?
琥珀爲自家公主能嫁一個這樣的好駙馬而高興。
可涅陽公主就笑不出來了。
那混蛋!
他把他所有的禮貌都給了那根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