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帶秋葵去找蘇鴻山,蘇鴻山剛和扶風王商議完軍事,從軍中大帳出來。
見到蘇棠,蘇鴻山肅正的臉龐柔和幾分,在看到秋葵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夫妻十幾年,蘇鴻山還能不瞭解許氏,怕給他添亂,許氏避嫌不肯進軍營一步,她不進軍營,也不會讓秋葵來的,現在秋葵卻出現在軍營裏,必然有事。
蘇鴻山心底閃過一抹不安。
蘇棠快步上前,道,“爹爹,娘可能去找大哥了……”
蘇鴻山眉頭攏成麻花。
蘇棠把自己的猜測一五一十告訴蘇鴻山知道,秋葵想起件事沒說,補充道,“昨兒姑奶奶離開小院後,夫人上街逛了半個時辰,買了條鞭子回來……”
蘇鴻山揉眉心。
蘇棠說的話,蘇鴻山就有九成肯定許氏是去找蘇寂了,再加上買鞭子,那就是十成了。
蘇鴻山不說話,蘇棠道,“我讓相公派人去追娘……”
蘇鴻山嘆道,“你娘要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派去了也沒用。”
……就這麼由着娘去嗎?
這話滾到蘇棠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知道大哥有危險,她都丟下兩孩子趕來邊關了,她一個半道來佔了人家妹妹身子的都不遺餘力要救蘇寂了,何況許氏了。
沒人能攔的了許氏去找蘇寂,也不敢攔,能做的只是陪着她一起。
可許氏去的是東雍,蘇鴻山身爲寧朝大將軍,他得鎮守邊關,不能離開半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許氏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出門在外有自保的能力,可也正是因爲許氏有武功傍身,她纔有膽量一聲招呼不打,大半夜的避開暗衛的守衛悄無聲息的離開。
蘇鴻山讓蘇棠別擔心,許氏和蘇寂都會照顧好自己的,讓蘇棠回營帳後,他則出了軍營,去小院找找許氏有沒有給他留書信。
雖然他能猜到許氏是去找蘇寂了,但許氏不至於一封信都不給他留。
蘇鴻山騎馬離開軍營,然而走了沒多會兒,就又回來了。
他是被防禦臺處的號角聲召回來的。
東雍又派兵進攻了。
號角聲急促,聽的半夏心慌,氣罵道,“閔國公還在咱們寧朝軍營關着呢,東雍就攻城了,就不怕咱們把閔國公怎麼樣嗎?!”
要怕就不會攻城了,他們要真把氣撒在閔國公身上,那正中澹伯侯和宋國公下懷了。
號角吹的這麼急,閔國公待在牢營裏聽的一清二楚,不知道此刻的他心底是何種滋味兒?
東雍使臣昨兒來贖他,知道寧朝放人的條件是宋國公的屍體,使臣回去已經足足一天了,百八十個宋國公也該殺光了,東雍不把宋國公的項上人頭送來,而是攻城,蘇棠就不信閔國公不心寒。
這還是剛開始呢。
蘇棠回營帳又吃了兩肉包子,不是她離家出走的食欲回來了,而是不喫飽,沒力氣醫治將士們。
出了營帳,蘇棠就去了軍醫處。
這一仗,打的時間也不長,不到三個時辰,東雍就撤兵了。
蘇棠在給將士們包紮傷口,信安郡王跑過來道,“堂妹,你手裏還有祛傷疤的藥膏嗎?”
蘇棠怔了下,道,“誰臉受傷了?”
軍營裏能讓信安郡王來討祛傷疤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信安郡王道,“是黃將軍,他爲了救我被東雍大將刺傷了胳膊,臉也受傷了。”
蘇棠道,“祛傷疤的藥膏在藥房裏。”
趙軍醫就道,“世子妃去忙吧,剩下的受傷將士不多了,我替他們包紮就成了。”
只剩七八個受傷的將士了,而且都是輕傷,不用趙軍醫,半夏她們替他們包紮都夠用了,蘇棠便放心的去拿藥膏給信安郡王。
對待救命恩人,信安郡王很上心,拿到藥膏還不夠,又請蘇棠去給黃將軍處理傷口,雖然黃將軍說不用,他自己處理過了,但信安郡王不放心,傷口處理不好是會死人的。
從軍中大帳往前走了兩三百米,纔到黃將軍的營帳,到的時候,正好謝柏庭過來。
營帳內,不止黃將軍在,齊宵沐止也在。
黃將軍坐在小榻上,道,“一點小傷,不用你們守着我,都回去歇着吧。”
信安郡王走過去,道,“我找堂妹拿了些祛傷疤的藥,臉上的傷肯定不會留疤的,我還把堂妹叫來了,讓她給你把個脈,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蘇棠走過去,黃將軍連忙起身給蘇棠行禮,“一點小傷,豈敢勞煩公主尊駕?”
謝柏庭道,“黃將軍不必如此,內子給軍中不少將士包紮過傷口,她專程來了,還是讓她給你把一下脈穩妥些。”
信安郡王點頭,“你被東雍大將踹了一腳,難保沒踹出內傷來。”
黃將軍還是不讓,“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也能讓她請個平安脈啊。
她這個護國公主在京都,多少人求着盼着都想不到她幫着把脈,她主動幫他黃將軍把脈,他還不願意,一再推阻?
黃將軍不讓,蘇棠不會上趕着給他把脈,不打擾黃將軍養傷,大家就出去了。
走遠了,沐止回頭看營帳,奇怪道,“大嫂幫着把脈,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黃將軍還不樂意,他莫不是有什麼隱疾,諱病忌醫?”
齊宵也覺得奇怪,但他不認同沐止的猜測,“要真有什麼隱疾,就更要讓大嫂幫着醫治了啊,要是連大嫂都治不了,那就是真沒得治了。”
沐止道,“東雍澹伯侯夠陰險的,派那麼幾位大將圍攻郡王,擺明了是要活捉郡王換閔國公。”
“幸好在我們趕過去之前,有黃將軍替郡王擋了兩下,不然今兒可能真就叫東雍得逞了。”
想到今兒的兇險,信安郡王還心有餘悸,差點上了戰場回不來,越想越氣,“東雍怎麼就想要活捉我呢,難道我更好欺負一點兒嗎?!”
小廈言情小說
所有人包括半夏都看着他。
“這麼些人中,可不就是你武功最弱,”謝柏庭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信安郡王,“……!!!”
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他今兒差點回不來啊,還捅他刀子。
以後練武的時候再不偷懶了,訓練場少流汗,戰場上就會多流血,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