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獨孤雪都這麼懷疑了,何況蘇棠和許氏。
不過她們誰都沒再多說,雖然獨孤雪被自家親爹傷的很深,但未必就願意聽別人說她爹的不是,再者也沒有和她說的必要。
許氏做針線活,讓秋葵去小廚房傳話,多燒幾個蘇棠愛喫的菜,秋葵去小廚房回來道,“柳媽媽知道世子妃喜歡喫她燒的紅燒排骨,只是竈臺上燒着火,她走不開,讓奴婢去街上多買些排骨回來,再帶兩條魚。”
秋葵要去街上買菜,半夏巴巴的看着蘇棠,都是愛逛街的年紀,拘在軍營裏哪都去不了,想去逛街了。
蘇棠就放半夏一起去了,知道白鷺也想,她笑道,“你也一起去。”
白鷺沒想到蘇棠會讓她也去,她道,“奴婢也去了,世子妃身邊就沒人伺候了。”
蘇棠失笑,她還不至於身邊離不得人,小鎮不大,半個時辰足夠把幾條街逛遍了,“多買些糕點果子帶回來,再給北兒和六皇子一人帶串糖葫蘆。”
兩丫鬟點頭如搗蒜,屁顛顛去逛街。
幾個丫鬟走了,獨孤雪很識趣,亦或者心情不好,讓鐵柱推她回小跨院,讓蘇棠和許氏母女說體己話。
許氏把繡簍子放下,道,“進軍營這麼多天,北兒和六皇子都沒跟你一起來鎮子上,看來軍營待的很習慣。”
蘇棠心說流落在外,要飯都能過的不錯了,應該就沒他們待不習慣的地方。
如果有,那一定是爹孃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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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
這麼想,蘇棠都替自家爹孃和秦賢妃扎心了。
母女兩曬着太陽說着話,別提多愜意了。
很快,秋葵就買了排骨和魚回來,還帶了不少別的菜,許氏見了對蘇棠道,“娘下廚做幾樣小點心,你帶些回軍營給你爹他們嚐嚐。”
許氏起身要去小廚房,蘇棠要跟去幫忙,許氏道,“廚房油煙重,你就別去了,沒事幫娘修修花草喂喂魚。”
許氏不讓去小廚房,蘇棠只能修剪花草餵魚打發時間了。
院子裏的大魚缸裏養了九條錦鯉,色澤鮮豔,來回遊擺,煞是好看。
她住的營帳外擺了大水缸,防備走水之用,倒是可以養上幾條錦鯉,偶爾瞧瞧,心情也能更好一些。
餵過錦鯉,蘇棠又幫許氏修剪花枝,正忙着呢,身後秋葵跑過來道,“姑娘,不好了,夫人不小心把手切了……”
秋葵是真急了,急的忘了叫蘇棠姑奶奶,直接稱“姑娘”了。
蘇棠嚇了一跳,連忙把手中銅剪刀放下,要去小廚房看許氏。
剛走到小廚房外,就見許氏出來,左手流了不少的血,蘇棠見了道,“娘怎麼這麼不小心?”
見蘇棠一臉擔心,許氏笑道,“娘是習武之人,這點傷就是不上藥也沒什麼,只是糕點是做不了了。”
都受傷了,還想着做糕點呢。
蘇棠要拿金瘡藥給許氏包紮,這纔想起來,金瘡藥在半夏那兒,她身上只帶了銀針和解毒丸。
秋葵從屋子裏拿來藥,蘇棠倒在許氏傷口上,然後用紗布幫許氏把手指包好,想到上回半夏切菜不小心把手切了,蘇棠道,“娘切菜的時候是不是走神了?”
許氏道,“不常下廚,手生了,吩咐秋葵拿東西,稍一分神,就這樣了,下次娘不會了。”
“一會兒回軍營,別和你爹提起這事,免得他擔心。”
蘇棠點了點頭。
許氏衣服上沾了點血,她回屋換衣服,等她出來,半夏和白鷺買完東西回來了。
兩丫鬟大包小包拎滿了四只手,蘇棠讓她們買糕點果子,半夏也不知道那些糕點合不合蘇棠的口味,每樣都買了些,反正不會浪費,難得來街上一趟,看到什麼就買下來,免得回了軍營後悔,下次再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半夏把東西放到桌子上,見許氏手指裹了紗布,半夏有點茫然,她走的時候好像夫人手沒包紮啊……
半夏瞧瞧問秋葵,“夫人這是什麼了?”
秋葵就告訴了她,半夏連忙把隨身帶的藥膏塞給秋葵,“給夫人用這個藥,我上回切傷手,兩三天就好了。”
秋葵笑道,“我給夫人拿的也是姑奶奶調製的藥。”
半夏還是把藥塞給了秋葵,軍營還有不少,身邊多帶些,有備無患。
許氏沒法再下廚,小半個時辰後,小廚房就把飯菜端了來,六菜一湯,都是蘇棠愛喫的。
兩人就在院子裏喫的飯,邊喫邊聊,吃了半個時辰才歇筷子。
又歇了一刻鐘,蘇棠就準備回軍營了,和許氏告辭。
許氏看了秋葵一眼,秋葵就回屋拿了個大包袱來,蘇棠見了道,“這是?”
許氏道,“娘閒着沒事,給你們一人做了件衣裳,本來準備做好了讓人送軍營去,既然你來了,就一併帶回去。”
蘇棠挽着許氏的胳膊道,“前些日子父皇纔派人給我送了不少衣服來,多的穿不完,娘給北兒他們做就成了,不用給我做。”
許氏拍蘇棠的手道,“娘喜歡給你做衣裳,別耽擱了,早些回軍營,照顧好自己。”
許氏送蘇棠到院門口,目送蘇棠走遠,她眸光才落到自己被切傷的左手上,回頭對秋葵道,“我去街上轉轉。”
秋葵要跟上,許氏沒讓,“我自己去就行了。”
再說蘇棠回了軍營,先把包袱送去給蘇鴻山,包袱裏衣服委實不少,不止有蘇棠、蘇鴻山和蘇小北六皇子的,連謝柏庭和秦晃都有,用的布料不說多華貴,但勝在結實,而且合身。
他們在看衣服,蘇棠朝半夏伸手,半夏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趕緊從懷裏把信拿出來,放到蘇棠手上。
蘇棠看着蘇鴻山道,“獨孤雪給閔國公寫了封信,我給閔國公送去。”
蘇鴻山就對謝柏庭道,“你帶棠兒去見閔國公。”
關閔國公的營帳離的不遠,不一會兒就走到了。
閔國公盤腿坐着,靠着鐵籠閉目養神,帳簾掀開,陽光照進來,落在閔國公的臉上,他閉合的雙眸動了動,等帳簾關上,他才睜開眼,見來的是蘇棠和謝柏庭,復又把眼睛閉上了。
淪爲階下囚還這麼氣定神閒的也算少見了。
蘇棠也不多廢話,直接道明來意,“獨孤雪讓我帶封信給你。”
閔國公眸光猛然睜開,“雪兒?”
蘇棠勾起嘴角道,“澹伯侯和澹伯侯世子沒認她,不知道你這個做舅舅的認不認?”
她把信遞出去。
閔國公連忙起身,迫不及待把手伸出牢籠接信。
他把信拆開,一眼就看出來是他外甥女的筆跡。
信上也沒寫別的什麼,但閔國公的眉頭皺的鬆不開。
寧朝護國公主找到了雪兒,爲什麼邑兒來寧朝軍營沒有接她回去,還說不是雪兒?
閔國公臉拉的很長。
蘇棠把信送到閔國公手裏,就轉身走了。
半夏都不敢置信,跟在身後回了營帳,才問道,“世子妃不是去挑撥離間的嗎?”
蘇棠沒忍住,擡手敲了下半夏的腦門,“什麼叫挑撥離間?以後用詞準確點兒,你家世子妃我是引導閔國公去尋找真相。”
半夏,“……”
“可世子妃什麼也沒說啊,”半夏道。
蘇棠嘆道,“閔國公才淪爲階下囚,這會兒正是牴觸的時候,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說的太早反倒會適得其反,左右他離開軍營還早,不急於一時。”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眼下她要做的是讓閔國公對她放下戒心,不防備她了,她說的話才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