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
她娘在距離邊關不遠的地方落腳,而不是進軍營,應該是在避嫌。
一來軍中不許女子擅入,二來雖然皇上賜她姓“雲”,但蘇寂命格特殊,他是許氏嫡親的侄兒,許氏又不是尋常婦人,她不僅武功高強,還懂兵法,她進軍營,萬一軍營丟了什麼佈防圖,走漏什麼消息,難免不會有人在背後嘀咕。
許氏不想給蘇鴻山惹麻煩,她來邊關只是擔心蘇鴻山,離的近,心底踏實些,僅此而已。
說着話,陳青送盛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回來,白鷺跟在他身後進來。
一堆人眸光落在她身上,小丫鬟臉紅脖子粗,有些膽怯。
陳青上前道,“盛大少爺從郡王爺那裏得知軍營伙食一般,怕世子妃喫不慣,把這小丫鬟留給您使喚了。”
軍營大鍋菜,好喫不到哪裏去,就算給蘇棠單做,比府裏的廚子也差很遠,小丫鬟做的菜,陳青雖然沒喫,但能得蘇棠和半夏誇讚,必然不差,更重要的是這小丫鬟也算知根知底,留在身邊放心,盛大少爺要把丫鬟留給蘇棠,陳青猶豫了下,就替蘇棠收下了。
留下白鷺,最高興的莫過於半夏了,不僅能多個人跟她作伴,萬一她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白鷺也能替她頂會兒。
盛大少爺考慮周全,陳青也把人留下了,蘇棠還能反對麼,她看着白鷺笑道,“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白鷺趕緊跪下,磕頭認主。
雖然不知道會在護國公主身邊待多久,但只要在護國公主身邊一日,護國公主就是她一日的主子。
半夏扶她起身。
站起來後,見大家還是在看她,白鷺發燙的臉熱度難褪,緊張的有些小結巴,“我,我去廚房幫忙。”
說完,不等蘇棠同意,就轉身跑了。
廚房內,婦人在手忙腳亂,白鷺去幫忙,婦人高興的不行,發現白鷺手腳比她快,乾脆讓白鷺掌勺,她給白鷺打下手。
廚房忙的熱火朝天,暗衛把藥買回來,半夏去煎藥,等藥熬好,就端去給獨孤雪,讓她喂鐵柱喝下。
一碗藥灑掉一半多,好在蘇棠早料到藥難喂,所以藥煎了兩副,服下的藥量不夠,效果會大打折扣。
獨孤雪寸步不離的守在鐵柱病榻前,晚飯也不肯喫。
蘇棠知道她心情不好,沒有食欲,但越是這樣越得喫好喫飽,不然身體會垮的。
她可不想還沒救活鐵柱,獨孤雪又倒下了,她是來救自己大哥的,可沒閒工夫陪他們折騰。
拿鐵柱的命一威脅,獨孤雪就把半夏送去的飯都喫完了。
晚飯喫完,夜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這間小院不大,能住人的屋子只有三間,婦人和她男人把院子讓給蘇棠他們住,自己帶着孩子去鄰居家借宿,蘇棠和謝柏庭住一間,獨孤雪照顧鐵柱住一間,半夏和白鷺在他們這一間打地鋪,信安郡王他們擠一間,暗衛們在正堂湊合過夜,勉強才把所有人都安置下。
伺候完蘇棠盥洗,半夏端銅盆退下,出去後,轉身關門,就看到讓她面紅耳赤的一幕,世子爺在親世子妃。
半夏趕緊把門帶上。
屋內,蘇棠被親的喘不過氣來,謝柏庭才放開她,將她打橫抱起,朝牀榻走去。
蘇棠嚇了一跳,掙扎道,“你別胡來。”
她可不想被人聽牆根,而且這是借住的人家小院,要敬重主人家。
謝柏庭眉頭一挑,道,“你都累一天了,我抱你上牀睡覺,你以爲爲夫要做什麼?”
一句話,把蘇棠問成了啞巴,只能暗氣。
這廝都把想做什麼刻在臉上了,居然還反問她問的這麼理直氣壯,能不能要點臉。
蘇棠不想搭理他,謝柏庭有段日子沒看到蘇棠生氣的模樣了,心底別提多滿足了,他把蘇棠放下,就在蘇棠要翻身給他一後腦勺的時候,他欺身把蘇棠壓住了,蘇棠道,“你,你……”
謝柏庭道,“別的不能做,親一下總可以吧?”
剛剛已經親過了好麼,蘇棠剛要開口,就被他堵住了,話被他咬碎成了唔唔聲。
就是這一下的時間忒長了點兒,足足有一刻鐘之久。
都說小別勝新婚,別說謝柏庭有想法了,蘇棠也有啊,被他親的意亂情迷,渾身不對勁,不過蘇棠理智尚存,謝柏庭也剋制,最後狠狠地咬了下蘇棠的頸脖,眼神哀怨的出去吹涼風了。
謝柏庭出去了,蘇棠卻是被他撩撥的翻來覆去睡不着,只能閉着眼睛想別的事讓自己犯困。
謝柏庭吹完風回來,在蘇棠身側躺下,把蘇棠抱在懷裏,她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藥香勝過世上最烈的催情藥,剛冷風白吹了。
謝柏庭一臉無奈。
今晚是別想睡好了。
蘇棠沒睡着,一個姿勢久了有些不舒服,她小心翼翼的動了下,讓自己舒服點兒,只是她一動,謝柏庭就道,“還不睡呢?”
蘇棠驚訝,“你知道我醒着?”
他一進屋就知道她沒睡,謝柏庭道,“睡熟了,你不會顧及我的。”
蘇棠,“……”
“睡吧,”謝柏庭道。
蘇棠在他懷裏點頭,點的謝柏庭渾身是火,點的他都要懷疑蘇棠是不是故意的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只聽到窗外風吹樹葉颯颯聲。
就在兩人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隔壁屋子傳來很大的動靜。
好像……打起來了?
不會又闖入刺客了吧?!
蘇棠忍不住要問候人祖宗十八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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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動靜是從信安郡王和齊宵沐止他們住的屋子傳來的,刺客闖入不是衝着她,也該是衝着獨孤雪來纔是啊。
謝柏庭不放心,起身道,“我去看看。”
蘇棠和他一起去。
兩人裹着披風開門,就看到信安郡王和沐止兩個被齊宵踹出門來,兩人腳步踉蹌的被踹下臺階,人還沒站穩身子,兩牀被子就丟了出來。
齊宵咬牙切齒道,“你們兩給我睡門外!”
說完,哐當把門關上了。
看着抱着被子的信安郡王和沐止。
蘇棠,“……???”
謝柏庭,“……???”
謝柏庭問信安郡王和沐止,“你們做什麼了,被丟出門外?”
信安郡王咳了兩聲,耳根微紅,虎了臉道,“大晚上的,少打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