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半夏說不用賠,紅菱的心情才徹底好轉,半夏道,“去換衣服吧,瞧着不像話。”
紅菱點點頭,飛快的走了。
再說蘇棠走到書房門口,正要推門進去,那邊跑過來一丫鬟,氣喘吁吁道,“世子妃,馮大姑娘來了。”
馮媛來了?
蘇棠轉身就看到馮媛走進來。
蘇棠迎上去,笑道,“膝蓋恢復了?”
問了句廢話,要膝蓋沒好,馮媛也不會來找她。
提到膝蓋,馮媛就臉頰微紅,有些不自在,怕信安郡王也在靖南王府。
蘇棠請馮媛到花廳說話道,“知道你膝蓋受傷,準備去探望你也沒去……”
說話的時候,蘇棠看向馮媛,注意到她額頭有些紅,像是撞了下,因爲有劉海,剛剛正面都沒瞧見,蘇棠問道,“你額頭怎麼了?”
馮媛擡手摸額頭,道,“剛剛來的路上,有難民搶喫的闖到路中間,馬車突然停下,腦袋不小心在馬車窗戶上磕了下,不礙事。”
“難民?”蘇棠敏銳的嗅到這兩個字。
難道搶紅菱荷包的不是乞丐而是難民?
馮媛嘆氣道,“不知道哪裏受災了,不少難民涌入京都。”
半夏送完果盤迴來,正好聽到馮媛說的話,她稟告蘇棠道,“剛剛有暗衛稟告世子爺,說是西南一帶乾旱,整個三個月沒下雨,那些難民就是從西南逃荒來的。”
半夏眼眶有些紅,天災人禍,幾乎年年都有,只是大小之別,她就是因爲發生洪澇災害,家裏沒喫的,纔不得已賣了她換糧食保命。
被賣的時候怨恨過爹孃,她不想離開爹孃身邊,哪怕就是死,她也想和他們死在一起。
不過她運氣好,碰到了世子妃,時隔這麼多年,她都不記得爹孃還有哥哥長什麼模樣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活下去。
那段啃樹根喫樹皮的日子明明已經過去好久了,可聽到難民兩個字,半夏就鼻子酸澀,明明喫飽了,就是覺得肚子餓的慌。
蘇棠也嘆氣,吩咐半夏道,“去大廚房吩咐一聲,多做些包子饅頭,去城門外施粥。”
馮媛道,“還是你心善,待會兒我回去,也讓人去施粥。”
天香院。
王妃在看賬冊,看了幾天,總算是把王府內院的賬理順了,累的直揉眉心。
外面丫鬟走進來道,“王妃,有不少難民涌入京都,世子妃讓大廚房熬粥,做包子饅頭去城門外施粥。”
王妃聽得欣慰,“我們靖南王府能有這麼一位心地善良的世子妃,是靖南王府的福分,照世子妃的意思辦,施粥的時候,不要告訴別人是靖南王府施的粥。”
丫鬟有些不解,寧媽媽也不明白,“施粥是好事,爲何不讓人知道是咱們王府施的粥?”
王妃道,“施粥是好事不錯,但王爺已經手握重兵,名望太高,不是好事,只要難民得實惠就行了,不必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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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似懂非懂,趕緊去大廚房傳話。
寧媽媽知道王妃性子溫和,不喜出頭,要今日還是南康郡主管家,她肯定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讓人施粥賑災了。
再說蘇棠,天災話題太沉重,這是朝廷的事,她能做的不多,讓半夏去大廚房傳話後,就把這事拋諸腦後,和馮媛說起話來,馮媛爲之前膝蓋砸傷,不能依約和蘇棠逛街道歉,那天的天氣那麼的好,還不知道哪天有那樣的好天氣了,再加上京都涌入不少難民,只怕短時間內都不會有大家閨秀上街閒逛了。
蘇棠道,“你又不是故意爽約,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逛街,不差這一回。”
馮媛點點頭。
今兒天氣雖然熱,但比前兩天要好不少,總是悶在屋子裏也不好,蘇棠就和馮媛在靜墨軒四下轉轉,至於花園,今兒就不去了,下回再逛。
只要不碰到信安郡王,不提到他,馮媛怎麼樣都好。
她在京都除了蘇棠外,就沒別的朋友了,要不是蘇棠現在嫁了人,身份太尊貴,馮府離靖南王府又有點遠,天還熱,她估計會天天來找蘇棠玩。
蘇棠有過往的記憶,馮媛性子也好,兩人相談甚歡。
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牆邊,馮媛擡頭看着靖南王府的內牆,比馮府的外牆都要高了。
她多看了兩眼,然後就看到信安郡王他們翻牆進來。
眸光不期然撞上。
馮媛以爲自己看花眼了,驚嚇,但沒敢叫出聲來。
信安郡主最怕見到的人就是馮媛,乍一下見到,驚的忘了反應。
轟。
信安郡王直接從牆頭摔了下來。
趴在地上。
形象全無。
信安郡王想去死。
爲什麼碰到這馮府的姑娘總是這麼的狼狽呢?
平常英俊瀟灑不羈的他在她面前不是卑鄙無恥下流的形象,就是摔趴下。
靜墨軒的牆,他翻的比走門的次數都要多,發生這樣的事,他會被齊宵沐止他們笑死的。
齊宵和沐止瀟瀟灑灑落地,信安郡王趴在他們中間,對比鮮明。
兩人被信安郡王的意外給怔懵了,還是蘇棠扶額道,“扶郡王起來啊。”
兩人才把摔慘的信安郡王架起來。
齊宵沐止倆看着馮媛,強忍笑意,本來馮媛臉就爆紅了,被他們兩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更覺得臉火燒火燎的燙。
她最擔心的就是在靜墨軒遇到信安郡王了,結果還是碰到了,早知道她就早點兒走了。
蘇棠不傻,就信安郡王這反應,他和馮媛之間沒點事纔怪了,她道,“你們怎麼來了?”
信安郡王只想裝死。
齊宵道,“冰鋪開了有些日子了,我們閒着沒事,送賬冊來。”
“相公在書房,你們去找他吧,”蘇棠道。
話音一落,齊宵和沐止就鬆了手,兩人丟下信安郡王朝書房大步走去。
信安郡王得虧反應快,不然非得再摔一次不可,他趕緊跟上。
那腳步凌亂的樣子看的蘇棠憋笑,對馮媛道,“信安郡王看到你就有點反常啊。”
馮媛不敢看蘇棠的眼睛,她回頭看着院牆道,“他,他們怎麼來靖南王府都不走門啊?”
蘇棠笑道,“性子急,又有武功,翻牆省時間。”
可性子急,也沒這麼急的啊。
至於省時間——
他們不是閒着沒事嗎?
書房內,信安郡王揉着胸口走進去,謝柏庭見他錦袍髒了,道,“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從牆上摔下來了,”信安郡王鬱悶道。
謝柏庭看向齊宵,齊宵道,“被馮姑娘嚇的。”
信安郡王窘道,“我豈會被她一個女兒家嚇到?!”
齊宵道,“是,郡王不是被嚇到的,是被馮姑娘的美貌震驚的忘了自己在牆頭上,像只呆頭鵝一樣栽了下來。”
信安郡王氣的想打他。
沐止手拍信安郡王的肩膀道,“我就覺得你和這位馮姑娘緣分匪淺,不考慮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