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庭越說越氣悶。
以前蘇棠做喫的被信安郡王他們蹭飯就算了,好歹還有他一份,現在好了,連搶都搶不上。
蘇棠哭笑不得,看着謝柏庭道,“那我明天還送不送啊?”
她計劃謝柏庭守多久的城門,她就給他送多久喫的解暑,結果第一天就把她相公給惹毛了,好歹給他相公留一口啊。
謝柏庭沒有遲疑,三個字蹦出口來,“接着送!”
這語氣——
這廝擺明了是要把那些單身狗往死裏頭虐了。
要不是天氣實在太太太熱了,她都想去城門口助他一臂之力了。
給謝柏庭夾雞腿,不得不說,喫飯有人陪的感覺不要太好,飯量都見長。
半夏和茯苓守在一旁,外面一小丫鬟走到珠簾處,稟告道,“世子妃,紅菱不小心掉蓮花池裏去了。”
蘇棠眉頭一攏,這得是多不小心才能掉蓮花池裏去,她問道,“傷到沒有?”
小丫鬟搖頭,有沒有受傷她不知道,茯苓就道,“奴婢去看看。”
茯苓邁步出去,蘇棠和謝柏庭繼續喫飯,一頓飯喫差不多了,茯苓纔回來。
回來時臉色不是很好看,蘇棠道,“紅菱傷的很嚴重?”
茯苓搖頭,“傷的倒不重,只是摔下去的時候手背砸到了石頭上有些紅腫,但紅菱不是不小心摔進的蓮花池,她路過蓮花池的時候,正好聽到三房兩丫鬟說三老爺升任吏部侍郎的事,言語間對老爺不敬,紅菱就說了她們兩句,結果那兩丫鬟趁着紅菱路過不備,腳下使絆子,紅菱這才摔進了蓮花池。”
那一帶蓮花池水很淺,摔下去雖不至於淹死,但沾了一身的淤泥,看着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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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菱是世子妃的丫鬟,她狼狽丟的是世子妃的臉,何況紅菱還是因爲維護世子妃的親爹才遭來報復,不給紅菱出口氣,還真當靜墨軒的丫鬟好欺負了。
茯苓憤憤不平。
蘇棠也很氣憤,但這事她還真不好管,畢竟三房正在興頭上,她這會兒爲紅菱去討公道,顯得太不懂事了,可紅菱是她信任的丫鬟,現在被三房兩個小丫鬟給欺負了,她要坐視不理,回頭靜墨軒的丫鬟哪還敢在外面維護她這個主子?
見蘇棠眉頭攏的鬆不開,謝柏庭給她夾菜道,“三叔盼升官盼了許久,好不容易纔得償所願,先讓他高興幾天。”
蘇棠敏銳的嗅到點什麼,閃着雙晶亮眸子道,“你要做什麼?”
謝柏庭賣關子道,“回頭你就知道了。”
蘇棠眨眨眼,“回頭是多久?”
“半個月之內吧,”謝柏庭回道。
蘇棠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不過半個月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蘇棠吩咐茯苓道,“去拿些藥膏給紅菱,再安撫她一下。”
喫過午飯後,謝柏庭就去接着守城門了,蘇棠回藥房把養生丸裝好,讓陳青送去聞王府。
城門,一茶攤處。
信安郡王他們在那裏喝茶,謝柏庭走進去坐下。
沐止給他倒茶。
謝柏庭喝了一口,信安郡王道,“這大太陽的還回府陪大嫂喫午飯,不熱嗎?”
謝柏庭坐下來給自己倒茶,斜了信安郡王一眼,成噸的狗糧朝信安郡王砸過去,“你沒媳婦,你不懂。”
信安郡王,“……”
他是沒媳婦嗎?
他是懶得娶好不好!
信安郡王一臉不開森。
齊宵笑道,“這茶消暑效果比大嫂送的冰鎮銀耳蓮子羹差遠了,明兒大嫂還送嗎?”
謝柏庭斜了齊宵一眼,“你們沒媳婦疼,我讓內子多做些,帶你們降個暑。”
齊宵,“……”
誰沒媳婦疼了?!
有媳婦了不起啊!
齊宵一臉的不開森。
沐止肩膀直抖,沒敢接茬,但謝柏庭也沒放過他,“沐兄笑的這麼開心,你有媳婦給你送消暑?”
沐止,“……”
不就成了親嗎?!
至於這麼嘚瑟嗎?!
沐止一臉不開森。
這樣的不開森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再見城門一關,謝柏庭就翻身上馬趕回府達到了頂點。
“成親有那麼好嗎?”齊宵質疑道。
信安郡王猛然摺扇,“想激將我成親?沒門兒!”
帶着騰騰怒氣,信安郡王回了安王府,安王妃瞧了道,“這麼大怒氣,誰惹你生氣了?”
信安郡王一屁股坐下來道,“有銀耳蓮子羹嗎?”
丫鬟要去端。
安王妃用眼神攔下丫鬟,道,“沒有。”
信安郡王道,“柏庭兄守城門,靖南王府都給他送銀耳蓮子羹,安王府都不給我送!”
語氣酸溜溜的。
安王妃坐下來道,“誰讓人家有世子妃疼,你沒有了。”
信安郡王,“……!!!”
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在城門處被柏庭兄氣,回來母妃還往他傷口上撒鹽。
信安郡王道,“我是沒媳婦疼,但我有母妃疼我啊。”
安王妃瞥了他一眼,“你母妃不疼你。”
信安郡王,卒。
死於心梗,享年十九歲九個月零八天。
信安郡王待不住了,起身就走,彼時丫鬟正端飯菜進來,安王妃道,“你不吃了?”
“我不餓,氣飽了!”
話音未落,信安郡王人已經出去了。
安王爺換身錦袍出來喫飯,沒見到兒子,倒見安王妃笑的合不攏嘴,他道,“這麼高興?”
安王妃笑道,“你讓信兒去守城門真沒守錯。”
安王爺挑眉。
他讓兒子守城門的事是臨時做的決定,沒和她商量,她捨不得兒子喫苦還和她置氣,昨個兒兒子回來,還心疼的不行,今兒就覺得他做對了?這態度變化的也太快了些吧。
安王爺更好奇了,只聽安王妃笑道,“一個月城門守下來,你兒子就得求着我給他娶媳婦了。”
信安郡王氣的喫不下飯,嗯,不止喫不下,他是連安王府都待不下去了。
他去了醉仙樓,然後和齊宵、沐止碰上了。
三個人一起喫飯是常有之事,但平常聚在一起多約好了,今天是不約而同。
不用問,肯定遭遇一樣了。
進了醉仙樓,上了包間,小夥計端來三碗銀耳蓮子羹,道,“三位爺喫碗蓮子羹消消暑氣。”
信安郡王喝了一口。
透心涼。
沐止道,“要不明兒讓醉仙樓給我們送一點?”
信安郡王和齊宵互望一眼,異口同聲對沐止道,“我們寧願不喫,也不丟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