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領命退下,謝柏庭去洗澡,等他換過一身錦袍回來,丫鬟已經在屋子裏擺飯菜了。
蘇棠餓極了,她早飯只吃了個半飽,雖然信安郡王他們探監了,但在刑部大牢裏,蘇棠喫不下飯,只吃了些菜,根本不扛餓,這會兒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蘇棠大快朵頤,相反謝柏庭沒那麼餓,他更多的是看蘇棠喫,給她夾菜。
這頓飯蘇棠喫的別提多香了,放下筷子,蘇棠就去了藥房,看她讓陳青買,最後由信安郡王他們送來的東西。
當時在御攆上瞥了一眼,瞧着像是她要的東西,但她不敢確定,畢竟隔了點距離,很容易看走眼,得確定一下是不是。
茯苓把箱子打開,箱子裏裝着一袋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挺特別的,聞着像藥材又不像。
蘇棠把袋子一個個打開,一口氣找了七八個袋子,眼底都失望了,又重打開一個,暗淡的眸光驟然亮起來。
她果然沒看花眼,是她要的東西沒錯了。
見蘇棠一臉激動,謝柏庭道,“這是什麼藥材?”
蘇棠笑道,“作爲藥材,此物平平無奇,但作爲香料,卻是一絕。”
她的孜然羊肉有着落了。
想起來,蘇棠就有些咽口水,她把手裏的孜然放下,對謝柏庭道,“等忙過這幾日,我做好喫的給你喫。”
“好。”
對蘇棠的廚藝,謝柏庭還是很認可的。
蘇棠讓半夏把這些香料收好,然後給謝柏庭煎藥驅寒,等謝柏庭泡進浴桶,蘇棠就打着哈欠回屋午睡去了。
等她醒來,她找皇上要的關於各地鹽田鹽礦的資料已經送來了,又是一大箱子。
蘇棠喝了盞茶,吃了塊紅豆糕,就一頭扎進書房和謝柏庭商議煉鹽一事。
忙起來時間過的飛快,不說蘇棠和謝柏庭了,就是半夏和茯苓都忙的忘了催蘇棠和謝柏庭喫晚飯,還是許媽媽過來敲的門,“世子爺世子妃,朝廷的事雖然急,但飯也是要喫的啊,餓着肚子怎麼替朝廷效力?”
許媽媽感慨的很,要是人人都像世子爺世子妃這樣替朝廷着想,百姓們早過上好日子了。
謝柏庭把書合上,對蘇棠道,“吃了晚飯再看吧。”
蘇棠看着謝柏庭,“我說的你都懂了嗎?”
“嗯,”謝柏庭點頭。
“那基本就沒我什麼事了,”蘇棠道。
“……”
沒見過這麼喜歡做甩手掌櫃的。
靜墨軒丟給許媽媽管。
天下第一樓讓信安郡王他們照應,送來的賬冊她最多翻兩下就交給他了,對錢也不看重,唯一的喜好大概就只有給人治病調製藥丸了,按說蘇棠懂這麼多,該特別喜歡看書,但謝柏庭真沒覺得蘇棠愛看書,也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越想謝柏庭越納悶,也越好奇,他娘子知道的那些都是自己往她腦子裏蹦的嗎?
見謝柏庭不說話,只盯着她的臉,蘇棠摸自己臉道,“不是要喫飯嗎,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謝柏庭捏蘇棠臉道,“把這些事都丟給我,你忍心嗎?”
蘇棠輕笑,“這有什麼不忍心的?朝政不一向由你們男人把持,不許女人管嗎,皇上要破例讓我入朝爲官,我就管到底。”
謝柏庭想了想道,“皇上還真能給你破這個例。”
蘇棠,“……”
蘇棠連忙擡手打斷謝柏庭,“我膽小,你別嚇唬我。”
她的人生目標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讓她每天寅時就起牀,還不如直接滅了她呢。
謝柏庭嘴角一抽。
她膽小?
她要膽小,那滿京都就找不到幾個膽大的了。
兩人出書房去喫晚飯,蘇棠嘴上說不管這事了,但閒着也是閒着,喫過晚飯後,歪在小榻上繼續看鹽礦分佈圖,有地方需要和謝柏庭商量一下,蘇棠就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裏點着燈燭,但謝柏庭人並不在,蘇棠只當他去沐浴了,坐在那裏等他。
等着等着,就覺察不對勁了,她走到窗戶處叫陳青,喊了好幾聲,陳青都沒有現身。
半夏小眉頭的扭緊,“這時辰,陳青一向在府裏的啊。”
茯苓猜測道,“許是有事去找王爺了。”
這時辰街上已經宵禁了,世子爺不在靜墨軒,去找王爺的可能是最大的。
蘇棠覺得沒那麼簡單,靜墨軒不止陳青一個暗衛,謝柏庭去找王爺,就算陳青跟去了,其他暗衛不會都跟去,她站在窗戶邊叫了這麼多聲,要是有暗衛在,怎麼也該現身和她說一聲了。
大晚上的,謝柏庭人不在,暗衛也不在,這絕對是去搞事了啊。
要不是怕罵人會讓謝柏庭打噴嚏壞事,蘇棠都忍不住要問候他幾句了,大晚上的出府,好歹和她說一聲吧,找不到他,她會擔心的好麼!
找不到謝柏庭,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蘇棠就出了書房。
往前走了幾步,半夏就道,“世子妃,快看,那邊着火了。”
蘇棠擡頭就見遠處火光沖天,把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晝。
蘇棠眉頭一扭,她才知道謝柏庭可能去搞事了,京都就有人家着火了……
她很難不把着火和謝柏庭想到一塊兒去。
不過蘇棠眼皮沒跳,心也不慌,隔的這麼遠,也不知道誰家着火了,蘇棠聊表了下同情就回屋了。
剛打了珠簾進屋,就聽到吱嘎窗戶打開聲傳來,蘇棠擡頭望去,就見一道身影跳窗進來,一襲黑衣,臉上帶着面具,但蘇棠還是一眼就認出是謝柏庭。
只是這身打扮太合蘇棠口味了,更添了幾分邪魅,見蘇棠只望着自己,臉上沒有絲毫詫異,謝柏庭走過來,一把將蘇棠抱住,“我做這身打扮,你好像一點都不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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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靠近,蘇棠就聞到一絲血腥味,當即問道,“你受傷了?”
蘇棠急着要看謝柏庭傷哪兒了,謝柏庭道,“殺人的時候濺了點血到我身上,不是我的。”
這輕飄飄的語氣,好像殺人跟殺小雞仔似的,蘇棠看着謝柏庭道,“你去哪兒了?”
“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