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幾個給老夫人請安,然後坐下。
坐下之後,就開始找事了,謝柔看着老夫人道,“祖母,大哥大嫂孝敬了您什麼壽禮,讓我們也瞧瞧漲漲見識。”
都不是問的蘇棠,直接就問老夫人,老夫人眉頭一皺,她身側站着的孫媽媽就道,“世子妃還沒送……”
還沒送——
這是一定要送了。
蘇棠眉頭往上一挑,而後垂下道,“怕是要過些時日才能送給老夫人您了。”
謝柔看着蘇棠,“大嫂不會壓根就沒給祖母準備壽禮吧?”
一回來就找她的事,不累嗎?
蘇棠能讓她謝柔得逞纔怪了,道,“怎麼可能不準備,雲大少爺成親,要留我們在黑水山莊多住幾日,我們趕着回京給老夫人賀壽第二天一早就啓程了,實在趕不上了,才走走停停到現在纔回來。”
“知道老夫人信佛,特意準備了一尊羊脂玉佛像,不帶還價,足足花了六千八百兩,只是沒想到路上碰到了刺客,羊脂玉佛摔碎了。”
蘇棠睜着眼睛瞎胡謅,就算有人懷疑她在撒謊,都沒法戳破,畢竟當初蘇棠一口氣送了謝薇十只玉鐲,送禮之壕,不止靖南王府裏,連靖南王府外都有耳聞。
送謝薇都送這麼重了,給老夫人準備的壽禮能寒酸了嗎?
蘇棠道,“喫早飯的時候,我還在和相公說壽禮的事,相公讓我等王府抓到刺客,賠了六千八百兩,再重新給老夫人您打造一尊玉佛像。”
老夫人眉頭攏緊,謝柔就道,“還要等抓到刺客再送?萬一抓不到呢?再萬一那些刺客的主子沒錢呢?”
她什麼時候送老夫人賀禮關她半毛錢的事嗎,要這麼刨根追底。
蘇棠臉上一抹笑,但笑意未達眼底,“我和相公好歹也是靖南王府世子世子妃,都被刺客墜的墜崖了,父王也在到處追查刺客的線索,大姑娘對父王找到刺客就這麼沒信心嗎?”
“我和相公離京找雲大少爺,父王也不過纔派了五名暗衛護送我們,刺客一口氣來了十幾二十個,要我們命的豈是一般人,別說只是區區六千八百兩了,就是六萬八千兩也不在話下!”
說到最後,蘇棠的聲音徒然凌厲起來,謝柔坐在那裏,臉一陣紅一陣白,撞到蘇棠槍口上了。
她和謝柏庭出事,沒見誰這麼急的去關心他們,只是沒及時送壽禮給老夫人就催的急,咋的,老夫人今天收不到,明天就沒命收了嗎?!
越是催着她送,她還就不送了,就是這麼脾氣倔。
不服氣?
憋着!
蘇棠懟完謝柔,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沒人再提,畢竟蘇棠準備的壽禮不是小數目,沒道理碎了一個,再買一個,那就是一萬三千六百兩了,換做是誰也不甘心啊。
謝柔坐在那裏,見沒人幫她,氣不打一處來,她幹嘛要做這個出頭鳥,大嫂送不送老夫人壽禮,關她什麼,難道老夫人百年後,那些東西還能留給她不成?!
她幫老夫人,老夫人不說話就算了,謝薇也不幫腔,怎麼?她還想求着大嫂幫明德侯府脫困不成?!
蘇棠端茶喝,離京許久纔回來,不好椅子還沒坐熱就走人,但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啊。
把茶盞放下,蘇棠準備閃了,外面紅菱進來道,“世子妃,世子爺派奴婢來請您回去。”
蘇棠眉頭輕挑,謝柏庭和她有這樣的默契嗎?
蘇棠起身,朝老夫人福身,“也不知道相公有什麼事急着找我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謝柔噴火的眸光下,蘇棠施施然走了。
走到屏風處,聽到有腳步聲,未免和來人撞上,蘇棠就從屏風左邊走了,回頭看一眼,就看到一襲雲錦裙裳,身段嫋娜,不用猜也知道是靖南王府新進門的二少奶奶趙嫣了。
蘇棠邁步出去,傳出來的聲音也證實她猜的沒錯,只聽二太太笑道,“二少奶奶今兒來給老夫人請安比平常早,看來昨晚睡的挺好。”
蘇棠笑了。
還真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差別對待的。
她請安來晚了不行,二少奶奶就可以晚來。
蘇棠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擡腳走了。
出了松鶴堂,紅菱就道,“世子妃,承安伯世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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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眉頭微攏。
她不是讓承安伯世子明天再來的嗎,怎麼今天就來了,是她說錯了,還是信安郡王他們傳錯話了?
不過今天來明天都行,不至於耽誤她回信王府。
蘇棠腳步加快,紅菱瞧了心下更疑惑了,承安伯世子和世子爺算得上是堂連襟,世子爺世子妃受驚,承安伯世子來探望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承安伯世子來,世子爺讓她找世子妃回去就太奇怪了。
世子爺招呼承安伯世子不就行了麼,要是承安伯世子夫人也來了,那世子妃得去招呼,只承安伯世子一人,世子妃根本不用露面啊,更不用這麼急着回去啊。
不過奇怪歸奇怪,蘇棠急着往回走,紅菱也只能和茯苓快步跟上。
回了靜墨軒,蘇棠直接朝書房走去,看到承安伯世子,也就知道他爲什麼今天來找他們了,不得不說謝柏庭會看人,承安伯世子確實人很不錯,他認定謝柏庭在城南的小院被燒是他害的,今兒來是送賠償的。
城南小院不算大,也沒有完全燒燬,整個院子裏裏外外加起來也才值一萬兩,但承安伯世子賠謝柏庭兩萬兩。
撮合承安伯世子和雲葭,謝柏庭一直對他心懷愧疚,怎麼可能要他的錢,但承安伯世子說一碼歸一碼,當初和雲葭的事,他是自願的,謝柏庭沒有強迫他,無需愧疚。
謝柏庭不肯收賠償,蘇棠進書房,承安伯世子直接就把銀票給蘇棠了。
蘇棠伸手接了,不過她只接了一半。
一萬兩。
承安伯世子看着她,蘇棠道,“一萬兩足夠重建小院了。”
承安伯世子則道,“是我疏忽,才連累賈大夫沒有了落腳之地……”
其實疏忽的不是他,承安伯世子生性內斂隱忍,他一再叮囑,等他眼睛恢復了再對外宣稱,他怕最後還是只能看見一絲光亮,可承安伯夫人答應的好好的,轉過臉就把這事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