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棠,這一覺睡了一個時辰才醒,醒來很餓,但沒那麼難受了,半夏猜到她會餓醒,畢竟喫進肚子裏的東西都給吐了,當下端了清粥過來,蘇棠嘴裏淡的很,實在不想喝。
半夏道,“世子妃睡着後,王爺把世子爺叫去了外院書房。”
半夏說的時候,謝柏庭正好進來,蘇棠捧着粥碗輕啜,謝柏庭在牀邊坐下,道,“你就不好奇父王找我去何事?”
蘇棠能不好奇麼,但謝柏庭主動問,鐵定沒好事啊,就算好奇也不能接茬,好奇害死貓的道理她懂,蘇棠堅決搖頭,“不好奇。”
謝柏庭擺了下手,半夏和茯苓就懂事的退下了。
謝柏庭盯着蘇棠,蘇棠都快把臉悶進粥碗裏了,只聽謝柏庭咬牙聲傳來,“託你的福,一直沒圓房,以至於父王懷疑我不行!”
噗!
沒忍住,蘇棠一口粥噴了出來。
謝柏庭坐在她對面,不偏不倚的被噴了一臉,蘇棠一邊咳一邊看他臉上的粥米,那黑成鍋底的臉,看的蘇棠小心肝都在顫抖。
“蘇、棠!”
這兩個字從謝柏庭牙縫中擠出來。
蘇棠縮着脖子,“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的沒忍住才噴的。
謝柏庭想掐死蘇棠的心都有了,臉上的粥往下掉,掉的謝柏庭理智都快要壓不住了,轉身去洗臉。
蘇棠捧着碗,是想笑不敢笑,憋的她腮幫子都疼,要不是她這會兒身體不適,估計謝柏庭早忍不住把她就地法辦了,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等等!
要不是嘔吐,茯苓就不會懷疑她有了身孕,半夏就不會說出她和謝柏庭還未圓房的事,就不會被府裏的丫鬟聽去,然後傳開,自然也就沒有王爺王妃懷疑謝柏庭不行這回事了,她居然還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她怕不是把腦子一起吐了。
謝柏庭把臉擦乾淨,看蘇棠的眸子都噴火,他就是太慣着她了,這麼丟人的事,她居然還敢笑?!
等她身子骨好了,看他饒不饒得了她。
蘇棠把那碗粥喝下,沒扛過一刻鐘就全吐光了,吐的她眼前都一陣陣發黑,再扛不住報了藥名,讓半夏去給她抓藥,煎了三副藥,喝了吐,吐了喝,折騰到傍晚,命都快折騰沒了。
最後也不知道是累極了困過去的,還是昏過去的。
平常再困再累,蘇棠一覺醒來都會精神抖擻,這回人還是焉了吧唧的,喝了一上午的藥,到了下午纔有點精神,傍晚喫的粥菜沒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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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天,蘇棠才恢復了些精神,至少她想喫包子了。
小廚房特意做的素菜包子,蘇棠連吃了兩個,還吃了一碗粥,把半夏和茯苓都看哭了。
喫的進東西,恢復的就更快了,到傍晚,蘇棠就覺得自己沒大礙了。
再晚上美美的睡一覺,翌日醒來,蘇棠就滿血復活了。
在屋子裏憋了這麼些天,蘇棠都快憋瘋了,喫過早飯,就要帶半夏去松鶴堂請早安。
謝柏庭用一種懷疑她腦子有毛病的眼神看她,“就這麼喜歡去松鶴堂請安嗎?”
她喜歡纔怪了。
可她病好了,沒力氣去松鶴堂請安,卻有力氣逛花園甚至逛街說的過去嗎?
只是去點個卯,最多再坐一刻鐘就回來了,何必落人話柄?
蘇棠堅持要去,謝柏庭也就隨她了,平常只半夏一個人陪着去,這回茯苓也一塊兒跟去了。
蘇棠這一病,府裏上下都知道,她從靜墨軒到松鶴堂這一路,幾乎是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看她恢復的怎麼樣。
進了松鶴堂,還沒進屋,就聽到屋子裏傳來的歡笑聲,蘇棠繞過屏風走進去,屋子裏的笑聲就凝滯了,都在看她。
蘇棠上前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眸光上下把她打量了一遍,道,“已經恢復了?”
蘇棠點頭,“已經恢復了,這幾天讓老夫人擔心了。”
老夫人道,“恢復了就好。”
四太太坐在一旁道,“世子妃好端端的突然就嘔吐不止,也不知是何原因?”
過敏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喫進嘴的東西,她才吃了三塊糕點,命都差點沒了,這種不是毒卻能要命的事,能輕易告訴別人麼?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蘇棠道,“東西喫雜了導致的。”
請過早安,蘇棠就準備閃了,然而她正要開口,老夫人把謝柔她們打發走了,然後看着蘇棠道,“這幾日你病了,便沒找你和世子來問話,你們成親快小三個月了,怎麼還未圓房?”
說起這事,屋子裏的氣氛就微妙了。
府裏少爺不少,唯一成親的就只有大少爺,不,是世子爺。
結果世子爺成親了沒圓房,三少爺、四少爺和五少爺沒成親卻先嚐到了做新郎官的滋味兒,二少爺沒被抓包,不知道有沒有。
大少爺自己正的不能再正了,卻把府裏的少爺都帶歪了,爲此還被罰跪了祠堂……這事說出來都神奇。
二太太三太太她們是有氣都沒地兒撒,但要說臉色最難看的,還莫過於南康郡主了。
她指使人污衊蘇棠的清白,結果蘇棠還是完璧之身,她連這事都不知道,就妄圖離間他們的夫妻感情,還有比她更蠢的嗎?!
就因爲這事,蘇棠鬧着要休書,要回信王府,王爺就趁機請立謝柏庭爲世子,給了她沉重一擊。
這幾天,南康郡主只要一想起這事,就氣的想吐血。
這世上沒她這麼好的人了,一門心思坑自己,上趕着給人做墊腳石!
蘇棠沒回話,老夫人就道,“想來是你出嫁的匆忙,信王府該教的都沒來得及教,平常身邊也只讓兩個丫鬟伺候,你大病初癒我不爲難你,但世子身邊不能沒有知冷知熱的人,我挑了兩個懂事的,一會兒你帶回去放在世子身邊,幫着暖暖牀。”
老夫人說的時候,那邊走出來兩丫鬟,模樣清秀,看着就討人喜歡。
蘇棠無語的很,這些人真的有那麼關心謝柏庭嗎,不過是看她不順眼,噁心她罷了。
既然給她難堪,就別怪她說話難聽了,蘇棠道,“暖牀就不用了吧,天這麼熱,還不得把我相公熱出痱子來?”
噗。
四太太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