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就道,“王爺求皇上要一盒舒痕膏不是難事。”
可以肯定,只要王爺開口,皇上絕不會不給。
三太太抽噎着鼻子道,“昨兒王爺睡在天香院的,早上知道大姑娘高燒,王爺都沒去看望大姑娘一下,就直接去上朝了,聽老爺說,王爺下朝也沒回府,直接就去軍營了。”
雖然靖南王府掌中饋的是南康郡主,但三太太的眼線也遍佈王府,王爺昨天在牡丹宴動怒以及帶着怒氣進了天香院的事,三太太一清二楚。
四太太和二太太互望一眼,王爺趕着去早朝來不及看謝柔不難理解,可下朝都不回府看一眼,就太匪夷所思了,軍營再忙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吧?
老夫人撥弄着佛珠,看向一旁站着的孫媽媽道,“你去靜墨軒找大少爺,讓大少爺進宮向皇上討一盒舒痕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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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喚的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蘇棠坐在那裏都恍惚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她和謝柏庭也算一個屋檐下住了不少時日了,他有這麼好說話嗎?
那廝是老夫人讓他幹啥就幹啥的嗎?
本來蘇棠準備起身走人的,這會兒反倒穩穩當當的坐那兒了,她想聽聽謝柏庭的答覆,再順道看看老夫人的臉色。
二太太、四太太都沒走,猜測昨兒把她們女兒嚇着的毒蛇是怎麼上的樹,是誰要和她們女兒過不去。
蘇棠靜靜的坐在那裏喝茶,一盞茶喝完,丫鬟添了一盞,外面進來一丫鬟,湊到四太太耳邊低語了幾句,四太太臉色一變,幾乎是看着她臉上騰起了怒火,她壓抑着起身對老夫人道,“北院出了點事,我就告退了。”
福了福身,四太太就匆忙走了。
走的很急,不由得讓人好奇北院出了什麼火燒眉毛的事。
這邊四太太離開,那邊孫媽媽回來了,臉色不是很好看,老夫人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大少爺不肯幫這個忙?”
孫媽媽嘴張了張,欲言又止。
老夫人臉一沉,“有話就說。”
孫媽媽這才道,“奴婢一傳您的話,大少爺就笑了,問我皇上是他爹還是他岳父,他一沒官職二沒立功,憑什麼向皇上要舒痕膏。”
老夫人臉當時就綠了起來,蘇棠坐在那裏,憋笑憋的腮幫子都作疼。
連自己的孫兒都不瞭解,就敢使喚人,自取其辱啊。
等到答覆了,蘇棠默默起身,福身告退。
目送蘇棠離開,二太太道,“之前清陽郡主和雲二姑娘馬車相撞,額頭上的傷比三姑娘還要嚴重,用了賈大夫的藥膏,恢復的很快。”
老夫人能不知道賈大夫手裏有藥膏嗎,但她病成那樣,賈大夫都不曾進府,老夫人對賈大夫沒有半點好感。
再者賈大夫醫術雖然高超,但診金也要的黑心,買藥膏的錢誰來掏?
三房掏,說不過去。
公中掏,二房四房不會答應。
讓南康郡主拿,更是難比登天。
不到萬不得已,老夫人不會找賈大夫的,傷了薇兒,還想不出點血,真當三房好欺負了。
鳳凰苑。
從謝柔高燒起,南康郡主就守在謝柔的病榻前了,一夜未閤眼,早上沒胃口,沒喫一點東西,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二太太進屋時,吳媽媽正端燕窩給南康郡主,“郡主好歹喫些墊墊肚子,您要病倒了,郡主怎麼辦?”
南康郡主實在喫不下,二太太走上前,看太醫正在施針退熱的謝柔,臉紅的異樣,二太太心疼道,“可憐見的,怎麼就嚇成這樣了?”
南康郡主眼眶通紅,二太太坐下道,“老夫人讓大少爺進宮找皇上要舒痕膏,大少爺不肯幫忙,老夫人心疼三姑娘,怕她臉會留下傷疤,急的不行,似乎惱郡主你沒管好花園,有意讓三弟妹接手。”
南康郡主臉一沉,頓時像覆了一層寒霜似的,搶了繡房管事權還不夠,現在又惦記上花園管事權了,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活活把他們撐死!
她的人放的蛇沒能傷大少爺大少奶奶分毫,卻被他們反將一軍,女兒被嚇的高燒不退,現在還要她爲謝薇的臉負責,南康郡主氣的嘴裏都有了血腥味。
可毒蛇的事又不能透露一絲給二太太三太太她們知道,尤其是三太太,她和老夫人才不會管她丟不丟面子,一定會把這事捅出來,要她女兒和大少爺大少奶奶一起爲謝薇的臉負責。
這藥膏是一定要幫謝薇拿到不可!
一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南康郡主雲袖下的手就攢的緊緊的,強忍恨意吩咐貼身丫鬟紅袖道,“你去趙王府一趟,就說我實在脫不開身,讓趙王妃幫我進宮討一盒舒痕膏。”
紅袖福身退下,二太太只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她來就是幫老夫人傳個話表個態的。
再說蘇棠,帶着半夏回了靜墨軒,進屋的時候,紅菱正擦桌椅,蘇棠就道,“你去打聽一下,看四房發生了什麼事。”
她和南康郡主正式宣戰了,其她三房也都不是什麼善茬,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各房的小事不知道就算了,但大事必須要清楚。
信王府給她的陪房丫鬟婆子,蘇棠不敢隨意使喚,紅菱是靜墨軒的丫鬟,以前就是個不起眼的粗使丫鬟,她提拔的,應該可靠。
紅菱得了吩咐,當即要去打聽,蘇棠讓半夏拿些碎銀子給紅菱,“機靈點,以後牡丹院知道的事,我也要知道。”
紅菱之前是怕蘇棠脾氣暴躁纔會害怕,現在她知道蘇棠比府裏其她姑娘還要好說話,就不怕蘇棠了,蘇棠的意思她懂,就是讓她收買些眼線,這事她擅長,她和府裏好些丫鬟關係都好。
紅菱從半夏手裏接了荷包,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她就回來了,還是紅着臉回來的。
彼時蘇棠正歪在小榻上看書,半夏給蘇棠拿點心,見紅菱滿面羞紅的樣子,半夏奇怪道,“大少奶奶讓你去打聽四房的事,你怎麼臉紅成這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