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覺得自己應該避一下,但她坐着沒動,因爲她想知道徐大太太爲何這麼看她。
丫鬟給徐大太太奉茶,徐大太太端着茶,欲言又止,信老王妃心情就有些差了,“有什麼話,徐大太太不妨直說。”
徐大太太就道,“承蒙老王爺老王妃看的起,有意把二姑娘許給我蜀國公府三少爺,只是我家老夫人昨兒請了人給府上二姑娘和三少爺合八字,兩人八字不合,難成良配……”
原來是爲雲葭的親事而來,但爲何看她眼神古怪?
蘇棠一臉的不理解。
信老王妃面色僵硬,一家有女百家求,雲葭和謝柏庭親事退了後,但至今沒人登門提親過,雲葭又始終惦記謝柏庭,逼的信老王妃不得不豁出臉面主動挑孫女婿,好不容易挑到一個合適的,結果人家還不願意娶。
什麼八字不合?
在開這個口前,信老王妃早讓人給徐三少爺和雲葭合過八字了,因爲信老王妃就沒想過自己開口,親事會成不了。
徐三少爺並非徐大太太所出,而是徐家嫡出三房的少爺,這身份,繼承不了蜀國公府爵位,雲葭已經是下嫁的不能再下嫁了,是蜀國公府求都求不到的高攀。
雖然徐大太太給信王府留了臉面,但信老王妃沒忍住還是讓怒氣爬上了臉頰,徐大太太坐不住,連忙把茶盞放下,道,“府上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給您請安。”
徐大太太福身離開,只是走了兩步,她腳步停下,道,“臨來信王府前,三弟妹對三少爺和府上二姑娘無緣一事很抱歉,她無暇分身,特寫了封信,讓我轉交給您。”
徐大太太從懷裏摸出一封信,放到信老王妃手邊小几上,然後再福身告辭。
她出門後,信老王妃臉拉的很長,她身側站着的徐媽媽把信打開,看了一眼,臉色一變,當即把信呈給信老王妃過目。
信老王妃看着信,是氣的拿信的手都在哆嗦,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人暈了過去。
這一下,可是把屋子裏的人都嚇壞了,許氏連忙上前,從徐媽媽手裏接過信掃了一眼,蘇棠也好奇什麼樣的信把信老王妃氣暈掉,只是她才靠近,許氏就把信揉成了一團,往那邊點着的蓮花燈上一丟。
準頭極好,信團正好丟在蠟燭上,瞬間燃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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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太太看她眼神古怪,信老王妃氣暈,她娘毀信……蘇棠再傻也能猜到這信是雲葭寫給蜀國公府三少爺阻攔定親的,而且和謝柏庭有關。
許氏對蘇棠道,“你和柏庭先回靖南王府吧。”
蘇棠看着信老王妃,“可老王妃……”
許氏道,“老王妃只是身體不適暈了,沒什麼大礙的。”
蘇棠也知道沒大礙,畢竟雲葭氣信老王妃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多年的縱容讓雲葭根本不把她們的嚴厲放在眼裏,再不嚴加管教,遲早會習慣成自然。
蘇棠就轉身離開。
謝柏庭人在前院,蘇棠到的時候,他正走過來,蘇棠當沒看見他似的徑直走了,謝柏庭皺眉,怎麼突然不搭理他了?
謝柏庭上前抓蘇棠的手,蘇棠掙扎了下,還是任由他握着了,但出了信王府大門,上了馬車,蘇棠就背過身不搭理謝柏庭了。
謝柏庭看着她,“我做什麼了?”
“你什麼都沒做,就是太優秀了!”蘇棠咬牙道。
“……優秀是我的錯嗎?”謝柏庭心累的慌。
蘇棠氣結,再不理他。
謝柏庭知道從蘇棠嘴裏問不出來話,就問陳青,“發生了什麼事?”
他去見蘇寂,但不放心蘇棠,派了陳青暗中護着。
陳青便回道,“信老王妃有意把雲二姑娘許給蜀國公府三少爺,但蜀國公府沒同意,還給信老王妃送了封信,信老王妃看信後氣暈了過去,屬下猜那封信應該是雲二姑娘親筆,和您有關。”
沒完沒了的糾纏,讓謝柏庭厭惡,“信上寫了什麼?”
陳青道,“不知道,蘇夫人把信燒了。”
謝柏庭就知道蘇棠氣什麼,氣在被隱瞞,他道,“讓信安郡王請蜀國公府三少爺到天下第一樓外見我。”
蘇棠聽了,惱道,“你做什麼?”
謝柏庭看着她道,“你不知道信上內容就會胡思亂想,誤會於我。”
“我不想被你誤會。”
她誤不誤會重要嗎?
蘇棠心下腹誹的了一句,沒再阻攔,丟臉就丟臉吧,人家都敢寫了,她還不敢問麼?
很快,陳青就趕着馬車到了天下第一樓,蘇棠要下馬車,被謝柏庭緊緊的抱着,“就在馬車裏等着。”
等了足足兩刻鐘,信安郡王才帶徐三少爺過來,信安郡王好奇謝柏庭找徐三少爺做什麼。
徐三少爺給謝柏庭見禮,謝柏庭掀開車簾一角看他,“雲二姑娘給你的信寫了些什麼?”
徐三少爺一臉難堪,“謝大少爺何必這麼羞辱我?”
謝柏庭看他,“內子生氣了,我只爲消她的怒氣,還請見諒。”
謝柏庭把車簾掀開些,徐三少爺才發現蘇棠也在馬車裏,他愣了愣道,“沒寫什麼……”
“你照實說就是,”謝柏庭道。
徐三少爺就說了,“雲二姑娘這輩子非你不嫁,我就算娶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謝柏庭臉色淡漠,看着徐三少爺道,“她配不上你。”
徐三少爺,“……”
徐三少爺懵了,完全沒想過謝柏庭會這麼貶低一個傾慕於他的姑娘,而且是一個做了他十幾年未婚妻的姑娘,然後就聽謝柏庭道,“今日冒昧了,他日有我謝某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徐三少爺作揖告辭,信安郡王目送他離開,那邊一駕宮裏的馬車駛過來,看到信安郡王,很自然的停下打招呼,信安郡王就過去說了幾句話。
馬車內,謝柏庭幾次看蘇棠,蘇棠都撇過臉去,謝柏庭一把將她抱於懷裏,下巴抵在她脖子處,愉悅的笑出了聲。
那聲音聽得蘇棠咬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雲葭非你不嫁,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謝柏庭一口咬上蘇棠的耳垂,“我高興是因爲你喫醋了。”
蘇棠怔住,脫口道,“誰喫醋了?我沒有!”
謝柏庭輕笑,“這麼濃的醋味,你沒聞到?”
蘇棠哏着脖子道,“那是你鼻子出問題了,回去我幫你治。”
蘇棠再嘴硬,也不影響謝柏庭的好心情。
這一趟信王府沒白去,至少他知道蘇棠心裏有他,儘管她不承認。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