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藥

發佈時間: 2024-10-17 17: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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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來,姑娘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怎麼給她撐腰,她凡事能忍則忍,只要和姑娘在一起,她就是死也不怕。

“好了,別哭了,喫顆梨,”蘇棠拿了顆雪梨給半夏。

半夏捧着雪梨,看着蘇棠,欲言又止。

蘇棠微笑,“這麼看我做什麼,有話就說。”

半夏笑不出來,“姑,姑娘真的讓南康郡主給你敬茶了?”

“嗯。”

半夏眼珠子沒差點瞪下來,只覺得天被捅破了,後背一陣陣發涼。

院子裏的丫鬟婆子說的時候她還不信,她打小就跟在姑娘身邊伺候,姑娘絕不會有這樣的膽量。

可她們說的一板一眼,她們更沒膽量開南康郡主的玩笑。

誰想到竟然是真的。

半夏呆呆的看着蘇棠,眼淚又不聽話的涌了出來,她就知道姑娘還沒打消尋死的念頭,上吊自盡沒成功,也沒把姑爺扎死,改惹南康郡主找死了。

半夏心下所想,蘇棠不知,忙碌慣了的人,突然閒下來,實在不大適應,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這樣的日子過一輩子,她能瘋掉。

實在無聊,蘇棠拿起桌上的書翻看,那書催眠效果實在是好,沒翻兩頁,蘇棠就躺小塌上睡熟了。

謝柏庭進屋,就看到蘇棠無形無狀的躺在小塌上,他纔看了一半的書蓋在她臉上。

謝柏庭多看了兩眼,半夏都不好意思了,姑娘這樣子太不端莊了,可她見過姑娘當衆吐謝二少爺一身,私下扒姑爺衣服,這對她已經造成不了任何衝擊了。

外面丫鬟端飯菜進來,半夏趕緊叫醒蘇棠,蘇棠睡的正香呢,一個翻身,差點沒從小塌上滾下來。

謝柏庭額頭顫了兩下,把臉撇開。

蘇棠醒來,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等她到桌前,丫鬟已經把飯菜擺好了,五菜一湯,三葷兩素,色香味俱全,勾的人肚子裏饞蟲直打滾。

蘇棠坐到謝柏庭對面,丫鬟端來一碗燕窩蓮子羹,擺到蘇棠跟前,謝柏庭沒有。

蘇棠也沒問,這裏是靜墨軒,不可能厚待她薄待謝柏庭,端給她,喫就是了。

只是蘇棠端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又把燕窩羹放下了。

蘇棠看向綠袖,道,“請李媽媽來一趟。”

綠袖轉身出去,不多會兒,李媽媽就來了。

李媽媽進屋的時候,蘇棠把燕窩羹遞給謝柏庭,溫和道,“我不愛喫燕窩,你喫吧。”

李媽媽眸光閃了下,上前道,“蓮子性寒,大少爺身子虛弱吃不了,奴婢讓廚房給您另燉一份。”

蘇棠笑道,“你家大少爺不宜動怒,蓮子降火,隔三差五的喫一回對他有益無害。”

“大少奶奶說的是,”李媽媽順從道。

謝柏庭看着蘇棠,蘇棠用眼神示意他喫燕窩羹,謝柏庭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還是照辦。

只是燕窩拿起來,剛要喫進嘴裏,蘇棠又阻攔他道,“你要不想喫,就別勉強了。”

謝柏庭有些動怒了。

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蘇棠起身從他手裏接過燕窩蓮子羹,朝李媽媽走去,道,“昨晚急於給相公沖喜,不能耽誤,情急之下打了李媽媽一巴掌,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這碗燕窩羹,我就借花獻佛,給李媽媽賠不是了。”

李媽媽看着遞過來的燕窩羹,連連擺手,“大少奶奶嫁過來給大少爺沖喜,奴婢險些壞事,大少奶奶不怪奴婢就好,奴婢哪敢生氣。”

“大少奶奶快別折煞奴婢了。”

蘇棠垂眸,“我誠心賠禮,這是不肯原諒我了?”

李媽媽惶恐,只能硬着頭皮接下燕窩羹,道,“那奴婢不打擾大少爺大少奶奶用飯,先退下了。”

“喫完再走不遲,”蘇棠淡笑。

李媽媽捧燕窩羹的手都微顫,蘇棠就那麼看着她,看的李媽媽艱難的舉起碗,把一碗燕窩羹吃了個精光。

喫完就趕緊退下了。

看着李媽媽逃似的背影,蘇棠眼底閃過一抹暗芒,示意半夏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半夏就出去了。

蘇棠坐下來,拿起筷子,謝柏庭看着她,皺眉道,“燕窩有問題?”

蘇棠邊夾菜邊對謝柏庭道,“食不言寢不語,先喫飯。”

丟下這一句,就埋頭扒飯。

謝柏庭都無話可說了,說她講究吧,她這哪有形象,說她不講究,她喫飯又不讓說話。

而且蘇棠方纔的舉動,總覺得有些問題,但蘇棠大快朵頤,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便把這事拋諸腦後,優雅的喫起來。

蘇棠堪堪把一碗飯扒進肚,那邊半夏就跑了回來,氣憤道,“姑娘,李媽媽太過分了,她竟然扣喉嚨,把你賞給她的燕窩都吐了!”

幾乎是瞬間,謝柏庭就沒有了食欲。

他放下碗筷,看向面色沒什麼起伏的蘇棠,“燕窩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一點瀉藥,算是對我手下留情了,”蘇棠語氣輕鬆,很不在意。

半夏本來就氣憤,現在就更氣憤了,“她怎麼能給姑娘你下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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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爲李媽媽只是看不上她家姑娘,不肯喫她家姑娘賞的東西,還覺得她腦子不好來着,生氣也不該和燕窩過不去,燕窩又不是她家姑娘的。

蘇棠笑道,“給我下藥也正常,我把她主子氣吐血,又打了她一巴掌,她想給我一個教訓無可厚非,不過……”

蘇棠拖長聲音,瞥向謝柏庭。

謝柏庭眉頭皺成川字,“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蘇棠勾脣道,“那瀉藥要不了我的命,可你的命,輕輕鬆鬆能要兩條。”

謝柏庭臉色驟然冷下來,周身寒氣直往外涌。

她把燕窩羹端給謝柏庭,李媽媽雖然阻攔了,但也只是一下,要不是她於心不忍,那碗燕窩羹他可就喫下去了。

就謝柏庭這身子骨,路都走不遠要坐輪椅,上吐下瀉,決計扛不住,但李媽媽明知道,卻沒有拼命阻攔,顯然對他沒有多少忠心,比起他這個大少爺的命,李媽媽更在乎的是她自己會不會暴露。

她才嫁進來一天,就過的這麼刺激,接下來的三個月,簡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