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萊張了張嘴,這一瞬間,他甚至都沒有力氣去想孟拂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的。
他腦子裏想的其實很多。
不會跟楊流芳楊照林他們說實情,這件事牽扯到大家族,楊萊只想等楊夫人身體穩定了,他就製造一個完美的說辭。
不曾想,他還沒規劃好,楊花跟孟拂都到了?
他正想着。
通道盡頭,電梯門打開。
三道人影從電梯裏面出來。
爲首的女生穿着黑色的長外套,雪白的手指赤果果露在外面,愈發顯得分明。
“阿拂……”看到她,楊萊表情頓了一下,張嘴。
孟拂朝楊萊點點頭,目光直接看向病牀上,她伸手,手指解開長外套的扣子,脫掉外套,穠豔的眉眼垂下。
孟拂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看着秦醫生,“麻煩,病例,診斷報告給我。”
秦醫生看着孟拂,一愣。
然後想起來孟拂曾經也在醫院實習過,轉身,從護士手裏把病離跟各種體檢報告以及醫生意見拿給孟拂。
孟拂擋在路中間,沒有走。
就這麼低頭開始翻看,翻的是病例,主治醫生字寫得有點飄。
孟拂幾秒鐘看完,又掃了眼診斷報告。
再度翻看各種CT片跟血常規。
電話裏,楊萊說得輕飄飄,身體虛弱,各處骨折,四肢筋脈斷裂。
這些文字,在各種報告裏面卻是慘不忍睹。
手術成功率——
40%-50%。
孟拂神情愈發的冷,楊花跟楊萊等人都看到她抓着病歷卡的手緊了緊。
“阿拂,”楊萊溫和的看向孟拂,彷彿這是一件多麼不重要的事,他在安撫孟拂:“你讓一下路,秦醫生他們要給你舅媽做手術。”
秦醫生他們在這兒也耽誤很久了。
楊夫人已經拖了一天,不能再拖下去。
楊家家大業大,跟秦醫生一起負責的都是國內的頂端的外科醫生,他們給出的治療方案,也是目前情況的最佳治療方案。
楊萊知道孟拂可能接受不了。
所以溫和的安撫她。
“是啊,孟小姐,”秦醫生看着孟拂,頓了頓,“楊夫人這種情況,就算是陳主任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陳主任,就是孟拂綜藝節目的主治醫生。
眼下國內最出色的外科醫生。
楊夫人病情緊急。
這裏盡頭就是手術室。
護士將楊夫人推到了手術室外。
秦醫生跟徐醫生去換衣服了,徐醫生也是外科醫生,這一次他主刀。
孟拂挽起袖子,讓人去拿無菌服,也要跟進去。
秦醫生想起來孟拂給陳醫生作過助手,也沒拒絕。
不多時,秦醫生到達手術室門口。
徐醫生卻沒來。
秦醫生的臉色慢慢沉下來,徐醫生就在他隔壁,此時卻沒來,連想一下楊夫人受傷的情況。
醫院果然有人在監視。
楊九看着後面,整個人急躁不已:“徐醫生人呢?”
秦醫生深吸一口氣,“楊總,轉院吧,去鄰省。”
楊九聽出來這意思,他面色一變,怒不可揭:“欺人太甚!”
孟拂套着無菌手套的手頓住,她看向楊花,又看看楊萊,“舅舅,誰?”
江鑫宸站在孟拂身邊,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裏,他也看向楊萊。
楊花心裏已經有了人選,“阿拂……”
“沒有什麼,”楊萊抓住了楊花的手腕,他擡頭,此時的他依舊冷靜,“秦醫生,你準備一下,我們坐私人飛機去S城。”
楊萊此時哪個醫院也不敢相信,只有S城的醫院有他的投資。
“先生,再轉院,夫人她……”楊九咬牙。
孟拂拿着手套的手微微收緊。
身邊,蘇承手裏還拿着她的外套,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垂首,“冷靜點。”
他抓着她的手。
蘇承氣勢太強,即便不說話,連楊萊都要避其風頭。
抓着孟拂的手腕沒有鬆開,只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拿着手機撥了個電話,“對,我在這裏,重症病房。”
打完電話,他低頭,看了眼孟拂。
孟拂舒出一口氣。
她擡頭,眼睛恢復清明,蘇承鬆開了她的手。
不遠處,楊萊已經伸手撥了電話出去,“中醫院,馬上過來……”
秦醫生在跟楊九說轉院的細節。
孟拂重新戴好手套,她走到兩人身邊,很平靜的四個字:“不用轉院。”
秦醫生詫異的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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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
26層。
秦醫生看着關閉的手術室大門,還沒愣住
走廊盡頭忽然間一堆醫生走過來,爲首的那個人穿着白大褂,秦醫生認出了那個人,詫異“院長?”
楊萊聞言,也看過去。
秦醫生是中醫基地知名醫生,楊萊也是因爲當初幫過他一次,才能請到秦醫生做家庭醫生。
但實際上,中醫基地門檻高,楊萊認識的也只有秦醫生一人。
中醫院的院長楊萊聽說過,中醫基地的副院長。
大概能跟研究院平起平坐的人。
“秦醫生,”中醫院的院長朝秦醫生稍微頷首,然後直接朝孟拂這邊走過來,“孟小姐,蘇少。”
“整體就是這個情況,”孟拂擡頭,她把楊夫人的病歷卡遞給院長,一邊說話,一邊往手術室內走,“拍個四肢的CT,聯繫羅醫生,我要中醫基地今年剛進來的電子儀器。”
院長一邊拿着筆,一邊記下孟拂說的,他路上已經聽護士說了楊夫人的情況,“羅醫生馬上到,我當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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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護士把楊夫人推進手術室。
有人在採集血樣,有人在翻病例。
26層,也是上次蘇地做手術的地方。
手術門被關起來。
秦醫生卻沒進去。
不多時,又有人下來,他路過蘇承,“蘇少。”
蘇承略一頷首,“進去吧。”
秦醫生看着來人,他腦子此時有些漿糊:“羅老?”
“秦醫生,”羅老醫生認得秦醫生,“一起進去。”
楊九跟楊萊看着這一幕,都有些怔神,兩人面面相覷,最後目光放到了蘇承身上,楊萊收回目光,放在輪椅上的手,卻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