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還有兩日就要過年了,只怕是等不到那麼久了。”秦莞眉頭微皺着,又問,“陸靜承貼身的兩個隨從可還在園中”
白楓點頭,“在的,還被看管着,四少爺的死,怎麼說都有他們幾個護主不力的緣故在。”
秦莞略一沉銀,“不知姨母可能讓我見見這幾個人。”
白楓和白櫻對視一眼,“若是王妃和夫人說明白,想來是能的。”
秦莞想到這裏便去做,當下命人先請了黃嬤嬤過來,等表明了心意,黃嬤嬤便疑問道,“王妃要問什麼奴婢此前已經問過當夜的事了,包括平日裏四少爺有無和人結仇,都問的清清楚楚,那幾個人都是四少爺的親信,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正最是害怕的時候,您不如讓奴婢去問想來也是問的出來的。”
此前黃嬤嬤的確審問過那幾個侍奴,可秦莞這一次想問的卻和五房有關係,而對五房的懷疑,和春宮冊的事,秦莞還沒有告訴陸由心,秦莞略一沉銀還是道,“沒關係,我問的事有些雜亂,還得看他們幾個人的反應,嬤嬤若是方便,便去安排一下,之後這件事嬤嬤便不必管了。”
黃嬤嬤自然是不會拒絕秦莞的,只是怕秦莞費事勞心罷了,聞言立刻便去佈置一番,沒多時,黃嬤嬤又來菡萏院,將秦莞引到了下人房方向,陸靜承的幾個侍奴被關在一處下人房院子裏,院子十分簡陋,兩個小廝一處,兩個侍婢一處,因被關了多日,這幾個人早就哀莫大於心死,知道以後在陸氏絕待不下去了
黃嬤嬤帶着秦莞到了此處院落的正房,然後交代了幾個人分別關在哪裏便離開了,秦莞帶了白楓幾個人進正房落座,略一沉銀道,“先去將那個女婢帶過來”
白楓聞言立刻去帶人,茯苓低聲道,“王妃,您此番便算露了臉,會不會節外生枝”
秦莞搖頭,“不會,事後交代一聲,這幾個人一直關在此處便可,在我離開之前,他們走不出白鹿洲。”
茯苓鬆了口氣,不多時,兩個女婢當先被帶了過來。
因爲被關了多日,兩個進門的女婢頗有幾分蓬頭垢面的,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個面生的年輕姑娘,這二人都有些驚訝,互視一眼,連忙進門跪在了地上,因爲不知道秦莞身份,便連稱呼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只跪爬在地,不敢半分不敬。
這二人是陸靜承的貼身侍婢,因十分得陸靜承寵愛此番才帶了過來,眼下雖然還只是侍婢,可等以後陸靜承成婚,少不得要擡爲妾室,秦莞打量了這二人一瞬,發現這二人的確眉目清秀頗有姿色,雖然如今有些狼狽,可仍然不掩豔色,而大抵這幾日被關着害怕極了,此刻她還沒開口,二人身子便已發起抖來。
秦莞也沒有一開始就說話的打算,她是生臉,忽然出現,這二人也是人精,想來心中有一番度量。
秦莞不語,這二人心中果然就越發的沒底,雖然不認識秦莞,可秦莞衣衫華貴,模樣更是叫人驚豔,這樣的年輕,卻能坐在這屋子之中審問她們,她二人在陸靜承身邊許久,卻不知道陸氏有這樣的年輕姑娘,想來想去想不出個眉目,自然越發的不安,很快,兩個人眼眶都微微紅了。
“你們跟了陸靜承多久”
半晌,秦莞纔開口問了一句,這二人面色微變,一顆心更往下墜。
若是陸氏的姑娘,絕無可能直呼陸靜承的名諱,可見是外族人
而一個外族人,能得到家主陸由心的准許坐在此處,身份必定不凡。
“奴婢,奴婢二人跟了四少爺五年了。”
秦莞聽到這話淡淡“嗯”了一聲,不冷不熱的繼續問道,“再將事發當日的經過說一遍。”
侍奴二人對視一眼,還是先前說話那人顫顫巍巍道,“那日四少爺在外受了傷,還和夫人發生了爭執,當天晚上,三房和四房的人都來看了四少爺,後來大家離開,時辰還尚早,四少爺身上不適,脾氣也不甚好,沒過多久便說要歇下,奴婢二人侍候四少爺擦了身子,隨後便退了下去,奴婢們離開的時候四少爺在假寐,不知道睡着了沒有,當時地龍還是熱的。”
“第二天早上,奴婢們一起起的身,四少爺沒起身我們也敢去叫,可眼看着到了喝藥的時候了,這纔去叫門,結果怎麼叫都沒有反應,我們覺得不對,這才從窗戶往裏面看了看,這一看便知出事了”
這侍婢說着說着便掉下眼淚來,“奴婢們當真不知當夜發生了何事,眼下凜冬,夜裏睡得十分踏實,奴婢二人一夜都沒起身,更是沒聽到四少爺叫人,誰也不知道四少爺屋子裏的地龍斷了”
這幾個人一直被關着,黃嬤嬤只問不解釋,她們便還不知道陸靜承並非是凍死的。
“青松院的地龍斷的古怪,四少爺平日裏可有和誰結仇”
這二人又對視一眼,另外一人遲疑着道,“沒沒有的四少爺尋常雖然脾氣不好,可整個白鹿洲裏面,下人是絕不敢忤逆四少爺的,若非要說的話便是五少爺,四少爺很久之前得罪過五少爺”
“爲了何事”秦莞雖然知道,卻還是問了下去。
“大抵、大抵是幾年之前了,四少爺看中了五少爺屋子裏的一個小丫頭,想想討過來,結果五少爺不同意,就這般結仇的”
“最近一兩個月內,陸靜承可有和陸靜修有過爭執”
“沒有沒有,到了白鹿洲,四少爺要麼去建州城,要麼留在園子裏,和五少爺照面都沒打過幾次,更不會生出事端。”
秦莞聽到這裏,便不再說話了,片刻後道,“大概在一個月以前,有人看到陸靜承深夜去過梅園,不僅如此,在那之後的七八天,陸靜承又去了一次,這件事,你們可知道”
這話一問,兩個漸漸能平靜對答的侍婢面色忽然一變,二人同時低下頭去,雙手緊張的揪着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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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眯眸,眸子更冷了兩分,“陸靜承的死因有異,若是無法查出是誰害了他,那便只能你們幾個去頂罪了。”
秦莞這話雖然是恫嚇,卻也說的是實情,陸靜承的死總要有人出來認罪的,如果此番沒有她在,而陸由心又不想報官,那只怕陸博庸夫婦都不會饒了這幾個侍奴。
“奴婢們奴婢們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
聽見這話,秦莞語聲鬆了一分,“沒關係,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便可。”
答話最多的那侍婢顯然更想脫罪一些,艱難的吞嚥了一下道,“四少爺有幾日,的確的確有些古怪,不僅白日喜歡去梅園,到了晚上還要去,便是去,也不想讓我們跟着,一個多月之前的那一次奴婢還記得,因爲四少爺回來之後便染了風寒,四少爺最討厭喝藥的,可二夫人最是寵愛四少爺,若看着四少爺病着不好,必定會懲罰我們幾個,我們那次本還在擔心,可是四少爺竟然樂呵呵的喝了藥,那風寒沒過兩日便好了,我們也放下了心,之後四少爺又去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