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疾風驟雨,案情曝光

發佈時間: 2024-10-12 19: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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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接過包袱,打開一看,裏面是兩本手稿,有向上稟報的奏摺手稿,還寫陳述案情的公文手稿,自然也有之前錄集的後一部分,只是打眼一掃,秦莞就看到了晉王案子的諸多細節,心底不由震撼。

趙迅道,“小人當時只是個小小錄事,衙門裏面小人跟着沈大人的時間很長,可離開了衙門,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只記得,晉王案發是在六月初,可沈大人是在七月初就覺得晉王是被冤枉,猶豫了兩日之後,才向上呈報,報上去皇上召了沈大人入宮,之後沈大人對這個案子就三緘其口不輕易多說了,只是頻繁的去天牢探望晉王,流言蜚語,就是那個時候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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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那個時候管着朝中禮部,禮部是個清閒的地方,和沈大人根本沒什麼交集,可因爲這案子,竟然就傳出了那樣的話,後來”

秦莞雙眸微眯,“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李牧雲揭發的”

趙迅頷首,“不錯,是李大人揭發的,李大人是沈大人一手提拔上去的,出這樣的事我們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李大人沒理由這樣做,平日看起來,李大人對沈大人也很是推崇,這些上司的事小人不懂,只是想到沈大人的這些著文或許有用,小人便留了下來,想着哎,小人也沒想什麼,就是覺得不應該”

夜色深重,白日裏還是個晴天,可這會兒卻不見皓月。

皓月都被陰雲遮了住,就如同秦莞的心,也蓋着厚重的陰霾。

趙迅又道,“別的小人也不知道什麼了,這案子牽涉親王,本來沈大人也沒有說多的,我們就只是聽他的命令行事而已。”

秦莞點了點頭,也明白了趙迅的苦處,“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趙迅苦笑了一聲,“京城是不能回去了,母親病重,我想留在家裏陪她,這麼多年我都在京城裏面,還以爲以後能有大出息,可如今”

趙迅一臉的苦澀,年紀輕輕面上已有滄桑之味,他一心想着出人頭地,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三品大員,家破人亡,於是那份渴求權力的心思便淡了,卻又感念上司提攜之恩,爲不公和冤屈而不甘。

秦莞頷首,“好,多謝你。”

趙迅搖了搖頭沒說話,秦莞和燕遲這樣的地位,若想逼他,便有一萬個法子逼他,可既然燕遲和秦莞講究禮數,反正他心底也有不甘心,告訴他們又何妨。

“小人卑微,若此事真有查明真相的那天,若沈大人當真是被冤枉,等真相昭告的那日,小人一定在家中上三柱清香以慰沈大人之令。”

秦莞看着趙迅,心底的感謝便越發真切,父親生前從來寬厚待人,能得趙迅此心,必定泉下安慰,“你放心,往後我們不會來打擾你,這件事也絕不會有人知道。”

趙迅頷首,話至此,秦莞和燕遲也沒什麼好說,辭了趙迅和趙夫人,回了借住的農家院落,一回去,秦莞就忍不住的打開卷宗和公文看,一看之下心中不免。

“難怪到處都找不到卷宗,這卷宗應該是父親審問晉王之後上的第一封陳述,上面寫,六月初九那天晚上的宮宴之後,晉王酒醉,帶着自己的貼身小廝在御花園之中醒酒,剛好醒酒的地方靠近了瑾妃的宮殿,晉王說,她是先聽到了瑾妃的慘叫纔過去的”

秦莞擡眸看着燕遲,“晉王先聽到慘叫,也就是說他到了瑾妃身邊的時候,瑾妃已經遇害,不僅如此,晉王身邊還有小廝的,可那小廝呢”

秦莞說着,連忙翻看其他的公文卷宗,看完了一邊,秦莞搖頭,“沒有,那小廝的口供沒有提及,沈大人之後寫的都沒有提及此人了”

白櫻和白楓守在外面,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秦莞說完這些,窗外忽然起了夜風,夜風呼號,直吹得窗外樹影搖動,很快,噼裏啪啦的雨點落了下來。

夏日的雨總是來得又急又快,語聲夾雜着風的呼嘯,將秦莞的聲音壓的十分低沉,秦莞沒想到,她終於看到晉王案的公文卷宗,竟然是在這遠離京城幾百裏的鄉村農家小院之中,秦莞的背脊繃的極緊,她脣角緊緊抿着,整個人迸發出鋒利的怒意。

燕遲站在秦莞身後,溫暖的手掌落在了秦莞的肩膀上,他慢慢輕撫着她的肩膀,秦莞卻覺喉頭喑啞的厲害,“這份卷宗一定是呈上去過的,可惜,當時瑾妃身邊無人,而晉王身邊的小廝不知所蹤,晉王的口供來來回回都是這個解釋,上面的人不信,父親毫無辦法,所謂的晉王刺殺瑾妃被抓個現行,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秦莞心底又氣又痛,她已經死而復生大半年了,初初醒來的悲痛早已被她壓了下去,可此刻,看到父親熟悉的字跡,那悲痛和憤怒便又血淋淋的落到了她眼前,一晃眼,那一夜被禁衛軍圍堵的一幕又出現在了腦海之中,彷彿又有數道箭鏃凌空射來直中心口。

秦莞粉拳攥的青筋畢露,這份卷宗說的再清楚不過了,到底是皇上不信,還是這個案子有其他人從中作梗李牧云爲何揭發又有何證據揭發

秦莞翻開了沈毅寫的錄集,一字一字看下來,秦莞心底又掀起了滔天風波,沈毅的錄集乃是私人之物,上面不僅寫了多這個案子的諸多猜想,還寫了審問之時晉王的其他說辭,便是連李牧雲這些下官的推測都寫在了上面。

“不對李牧雲一開始也和沈大人想的一樣”

秦莞指着錄集之上的一處,“你看這裏寫,與牧雲議,牧雲附議,另舉三論,他明明也覺得晉王的案子有冤屈,可他最後爲何成了揭發沈大人的人”

秦莞眼眶微紅,憤怒二字不足以言表。

李牧雲前後的變化,其中必定有緣故,然而是誰在從中作梗

燕遲坐在秦莞身邊,一把將她肩膀攬了住,秦莞格外的激動,早已失去了她對待別的案子時候,那近乎冷酷的理智燕遲不願去想原因何在,只想安慰她。

看到這些,這個案子的疑竇便

更加清楚了,甚至現在就可以斷定,晉王是被冤枉的,沈毅也是被冤枉的,李牧雲當初乃是大理寺少卿,他這個少卿之位,還是沈毅舉薦的,可後來卻是李牧雲的揭發徹底的坐實了沈毅的罪行

“莞兒,李牧雲前後的反差,必定是外因,他當時官至大理寺少卿,能催動他的人,一定不是位卑之人,這麼大的案子,親王,寵妃,朝中大員,皆牽涉其中,如今我能想到的,便是奪嫡二字,唯有奪嫡,能掀起如此大風波。”

政治總是殘忍的,皇帝的位子只有一個,偏偏不止一個人想去做那個位子,秦莞想來想去,也只能聯想到太子和成王身上,畢竟那個時候,還是雍王的太子和成王已經開始爭鬥了,可父親從不牽涉黨爭,晉王似乎也是獨善其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