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全部真相(5)
染千樺冷冷地看向了陳軒。
陳軒麵色陰鬱,再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笑意。
廖子承在屋裏踱了幾步,麵無表情道:“從頭說起吧,這個故事很長,我建議大家坐下來慢慢聽。”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染千樺率先坐下,華珠等人也紛紛落座了。
“時間最早應該追溯到三年前,我暫時先說本案的確切開始時間。時間始於三月二十九號,年小姐與年府女眷應邀至行宮賞花。那天,駙馬你做了兩件事,一,安排天師在去往行宮的必經之路擺攤;二,算準時機,與公主恰好出現在年小姐被你坑騙之後。由於那條路也是去帝師府的必經之路,染將軍與穎蘿每日都來帝師府,她們也勢必會出現。我想,在你進行這個計劃之前,一定對我和年小姐做了充分的調查,你知道怎樣引起年小姐的好奇心,又怎樣激起她的叛逆。於是,你讓天師跟年小姐來了一場賭局。你用障眼法迷惑了年小姐,又用類似的手段詛咒了穎蘿和染將軍。”
言及此處,廖子承從寬袖裏拿出一個小荷包,蘸了杯中的茶水,用力一握,一灘血水濺了出來!
眾人一驚,好端端的荷包怎麽會流血?
華珠走到廖子承身邊,從他手中拿過嫣紅的荷包,放在了桌上,又對女道士說道:“這就是你嚇唬穎蘿的手段,你在桌麵上塗了薑黃粉,穎蘿雙手拍過桌麵,掌心自然沾了一些,隨即你把摻了堿的茶水弄在杯子外壁,不論是穎蘿主動端茶杯潑你,還是你刻意打翻茶杯潑穎蘿,都能讓薑黃與堿水產生血水的視覺效果。”
眾人頓悟,原來穎蘿手中的血水是這麽來的。
華珠又道:“你染將軍下的詛咒,一開始我以為是指她的某個重要物件,現在才知你指的是穎蘿。”
我看見惡靈在你頭頂,會奪去你最寶貴的東西,贈你一句話——千裏故人重逢,血光之災滅頂。
華珠清冷的目光一掃,麵向陳軒,蹙眉道:“天師的詛咒成功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我們迫不及待地上門,剛好次日天氣不佳,隨時都有可能下暴雨。值得一提的是,你事先與公主提了西山溫泉,引起公主的興趣,在溫泉山莊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也就是我們找上天師的那天,你與公主打道迴府,過橋時,趁公主不注意,砍斷了鐵索,並謊稱是被暴雨衝毀了。如此,我們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你非常清楚公主的習性,篤定了公主會覺無聊,不管公主要不要叫我獻藝,你都能引導公主玩那個抓鬮的遊戲。一個遊戲而已,無傷大雅,我們不會拒絕公主。你除了了解公主之外,也很了解染將軍,你知道公主會問什麽樣的問題,也知道那些問題一定能難倒染將軍。借著這個遊戲,你順利把她灌醉了。然後一直聽著房裏的動靜,等她起夜,你便出來與她交談,分散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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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政遠目瞪口呆,用手掩住嘴,壓低了音量道:“不是吧,女兒,兇手是駙馬?”
華珠搖頭:“不是。”
年政遠更一頭霧水了,染將軍的意思很明顯,駙馬算計了公主,但女兒又說殺死穎蘿的兇手不是駙馬?這究竟怎麽一迴事兒?
華珠看向女道士,正色說道:“我們曾經認為,殺死穎蘿的兇手必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也認為拋屍地點就在附近的某一處。實際上,這兩種猜測全都錯誤,將我們引入了差點兒走不出的迷途。”
女道士冷冷一笑:“我不明白年小姐在說什麽,我只知道我沒有殺人,年小姐別想把髒水潑到我頭上。”
華珠神情一肅,說道:“律法中關於兇犯的定義可不是沒有直接動手便能免罪的,穎蘿一事你雖未親自動手,但你與兇手裏應外合,又與駙馬勾結,精心布了一場殺局,等著我們往裏跳。你的所作所為,在律法上已經構成了犯罪!”
女道士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慢悠悠地道:“你說我與兇手裏應外合,敢問證據?”
華珠從寬袖裏拿出一張紙,丟在了女道士桌上:“七寶,把人帶進來!”
“好嘞!”七寶在院子裏應了一聲,隨即捆綁著一名五旬老伯進入了房內,這名老伯,正是幫他們渡河的陳大貴。陳大貴神情複雜地望了望一屋子人,目光掠過女道士時稍稍一滯,隨即,他低下了頭。
女道士的眼底卻是遽然閃過一絲慌亂,連身形也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華珠揚起食指,看向陳軒蹙眉道:“陳大貴不會武功,要背走穎蘿,勢必會弄出動靜。我們都喝了點兒酒,警惕性降低,不容易發覺。可染將軍早在軍中練就了一身睡夢中也能聽到動靜的本領,所以你故意等在恭房外,與染將軍談及陳年往事,一方麵是拖延染將軍迴房的時間,另一方麵,分散染將軍的注意。”
陳軒的眼皮子動了動:“穎蘿有武功,陳大貴沒那麽容易近她的身,而不近她的身,便下不了迷藥,更遑論把她背走了。”
“陳大貴不可以,你卻可以!”華珠眸色一厲,心中暗歎,廖子承瞞得真深,一直到剛剛才把所有線索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哦?我幾時給穎蘿下藥了?”陳軒似笑非笑地問。
華珠道:“小黑屋。”
陳軒的臉色一變,又聽得少女清亮的嗓音在室內徐徐響起:“白天,女道士故意跟我們講了小黑屋的禁忌,穎蘿心性叛逆,越是不能做的事便越是想做。有染千樺拘著她,她尚且不敢造次。晚上,陳大貴躲在後山學了幾聲貓叫,將穎蘿成功吸引到後院,恰逢染千樺不在,穎蘿起了一探小黑屋的心思。她進去了,門關上了,片刻後,你來了。你的出現合情合理,因為公主跟穎蘿一樣討厭貓,便叫你來驅趕。正因為如此,我們誰都沒懷疑到你頭上,包括穎蘿。你在燈籠的燈油裏放了迷藥,穎蘿提著燈籠四下尋找偷襲她的惡靈,順便將迷藥吸入肺腑。半夜,趁染將軍去如廁,陳大貴背走昏迷不醒的穎蘿,再叫蓮兒假扮穎蘿躺在被子裏。天亮時分,他再把穎蘿背迴來。蓮兒迅速跑到小廚房,與女道士一起做早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