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原來如此子承上門(3)
流風很興奮,走路一蹦一跳,像雀躍的小鳥。
七寶笑他,有啥好興奮的?又不是沒見過穎蘿!那麽兇悍的小婆子,換做他,他才不喜歡!但不可置否,穎蘿真的長得很美啊,又不像普通閨閣女子,白白嫩嫩,彷彿一碰就要壞掉。她的肌膚是淺淺的蜜色,五官精致,有種殺伐決斷的狠戾,不愧是殺人如麻的小魔頭。
這麽想著,七寶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
二人步入天師雅居,嚷了幾聲“公子,我們來啦”,無人應答,一切寂靜得仿若從未有人住過。
七寶的心咯噔一下,看了流風一眼。
流風皺起小眉頭,一溜煙兒地奔入了房間。
染千樺跪坐在穎蘿身邊,用清水為她洗臉,看見流風,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便道:“穎蘿死了。”
流風一驚,似乎沒明白死是什麽意思,他走到穎蘿的另一邊,探出長指戳了戳穎蘿的臉蛋。
咦?沒反應。
又戳了戳穎蘿的肩膀。
還是沒反應。
再戳了戳穎蘿的胸部。
依然沒反應。
流風想了想,把偷偷藏在懷裏的糖果掏出來,全部塞進了她手裏。
她握不住。
流風又剝了一顆糖,放入她口中。
她不吃。
流風瞪大了眸子,俯身,將耳朵貼在她冰涼的心口,聽不到勃勃跳動的聲音,流風的淚水掉下來了。
他摸了摸不知名的液體,奇怪地看向了染千樺,彷彿在問她,我的眼睛怎麽了?
然後他開始捂住左胸,覺得這裏疼。
廖子承走進房內,在流風身邊蹲下,拍了拍流風肩膀:“乖,穎蘿去了另一個地方,暫時不會跟我們見麵了。”
流風拉過廖子承的手,叫他揉揉。被砍傷了都沒這麽疼呢……
廖子承一手擦了他不停冒出來的眼淚,一手揉著他心口,輕聲道:“你乖乖的,有一天,我們也會去穎蘿去的那個地方。”
流風嘟嘴,滿眼委屈,彷彿在說,是不是我做惹她生氣了,她不跟我玩了?好討厭被丟下的感覺。
廖子承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一個帶著他走出自己世界的人,突然不在了,他還等著進入她的世界,就已經被宣布不可能了。
七寶跟入內,看見這樣的情景,心髒猛地一縮,也差點兒飆出淚來。
染千樺抱起穎蘿僵硬的屍體,微微一笑:“我帶你迴家。”
幾人緩緩朝門外走去,華珠整理好資料,也從房裏出來,跟在他們身後。
門口,碰到了長樂公主與陳軒。
長樂公主用帕子掩住鼻子:“臭死了。”
染千樺的腳步一頓,把穎蘿輕輕地遞到流風手中,隨即轉過身來,毫不猶豫地扇了公主一耳光!
“我想打你很久了。”
長樂公主捂住瞬間腫得像包子的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眸子:“你……你……染千樺!你敢打我!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我要告訴太後,讓太後摘了你腦袋!”
染千樺輕蔑地睨了她一眼:“那我一定會拉著你陪葬!”
語畢,單臂一揮,打出一股內勁,從溫泉山莊駛來的豪華馬車被震成了碎片。
長樂公主踉蹌了幾步,倒進陳軒懷裏,染千樺是來真的!她居然不怕死!她們兩個打小不對盤,明爭暗鬥也不是一迴兩迴,染千樺頗受太後疼愛,她拿她沒轍,但她是太後的小女兒,染千樺也拿她無法。二人一直維持著某種底線,可今天,染千樺越界了!染千樺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再也不會忍著她了!怎麽會這樣?不就是死了一個徒弟嗎?她也死過乳母呢!乳母死了,她哭了好久,還叫了一大堆的人陪葬……
天啦!染千樺不會跟她一樣,也找人給穎蘿陪葬吧?!
瘋子!
長樂公主抱緊了陳軒,將頭死死埋在他懷中:“嗚嗚……駙馬……”
陳軒神情複雜地看向染千樺:“染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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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你的公主,別來惹我!”染千樺冷冷地打斷陳軒的話,“我們走。”
從流風手中抱迴穎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天師雅居。
華珠迴頭望了望滿眼落寞的陳軒,也望了望咬牙跺腳的公主,暗暗一歎,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染千樺至今未嫁,誰說不是心裏依然裝著當初那份美好?一個女人,常年混在軍營,南征北討,也不知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傷,每次最孤獨、最艱難、最生不如死的時候,只有穎蘿陪在她身邊。穎蘿死了,她的精神支柱也坍塌了。
“我看見惡靈在你頭頂,要奪走你最寶貴的東西,贈你一句話——‘千裏故人重逢,血光之災滅頂’。”
女道士的這句詛咒,到底是什麽意思?
幾人坐著陳大貴的船過了河,華珠認出了他便是上次走訪過的老伯,沒心情攀談,只淡淡打了招唿。
上岸後,陳大貴把船泊好,用扁擔挑起兩簍子魚準備離開。
華珠扭過頭,指向對麵道:“陳老伯,天師也在叫船,咯,她揮手絹呢。”
陳大貴瞟了一眼朝這邊招手叫船的女道士,啐了一口:“我呸!誰要載這種妖言惑眾的東西?”
華珠記起胖大嬸提過,陳大貴原先是做茅山道士的,在長河接一帶頗有名氣,後麵妻子和一雙兒女全都得天花死了,他的眼睛又瞎了,生意一落千丈,而神婆的出現,把他最後一點生意也搶沒了,難怪他如此嫉妒神婆。
華珠起身,要走出船艙,突然腳底一滑,倒進了廖子承懷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