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合家團圓(5)
大夫人自然不生氣,她就根本沒有當真,餘世子的嫡長子,豈是華珠這種庶女可以高攀的?來之前她還有些擔心華珠與餘斌對簿公堂一事會得罪了襄陽侯府,照眼下看來,她們似乎對此毫無芥蒂。大戶人家,胸襟就是不同!大夫人這麽想著,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
侯夫人看了華珠一眼,眸光微微一閃,溫聲笑道:“的確是個標致的姑娘,我一看就喜歡。”
世子夫人就笑著抬杠道:“母親,您喜歡也沒轍了,您兩個兒子都娶妻了!倒是我呀,我兒子單身,我是有機會的!來來來,年夫人,我們交換一下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再商量一下聘禮,咱今兒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老太君拿起一顆果子朝她腦門兒砸了過去,嗔道:“潑猴兒,嚇著客人了!”
世子夫人忙捂住被砸中的地方,蹙眉道:“哎喲,今兒出師不利,不是個好日子,改天吧,年夫人記得啊,不許把華珠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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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玩笑話,不知騙了多少婦人,現在全京城談起襄陽侯府的世子夫人,仍有不少恨得牙癢癢呢。大夫人來之前做足了功課,當然不會被她忽悠到,就應景地笑了笑:“好啊,那我等世子夫人上門。”
年麗珠與年希珠被晾在一邊,都有些尷尬。年麗珠揉了揉帕子,眸光發冷,卻依舊笑得燦爛。年希珠索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耷拉著腦袋瞪華珠。
侯夫人察覺到了兩位小姐的情緒,忙吩咐人看座、端上點心,又問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如在家都讀些什麽書,覺得京城與福建有何不同雲雲。
年麗珠與年希珠神情稍霽。
大夫人拉著華珠坐下,儼然一對親厚的母女,這一幕落在兩姐妹眼裏,又為華珠拉了不少仇恨值。從前,大夫人最討厭華珠,雖不至於做得太明顯,可也不會差別對待。眼下,大夫人竟像帶著年絳珠那邊帶著華珠……
年希珠拿起一塊酥糖,小聲道:“三姐姐,我們再也不要跟二姐姐玩了。”
年麗珠揉了揉帕子,點頭道:“哦,好。”側目看向華珠,目光下移,落在大夫人與華珠雙手交疊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豔羨。
“詩詩和嫿兒、姝兒沒來嗎?”大夫人納悶地問,餘詩詩給她發的帖子,沒理由不出現。嫿兒如今是襄陽侯府的二奶奶,姝兒也住在襄陽侯府,據說是照顧顏碩。
侯夫人就道:“嫿兒有些不舒服,姝兒扶她去廂房歇息了。詩詩說有位朋友要來,她到門口去等了。”
自己是餘詩詩的姑姑,也沒資格叫餘詩詩等,也不知餘詩詩等的人是誰?大夫人心頭冷笑,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嫿兒是水土不服嗎?”
世子夫人就笑,笑得頗為神秘:“這可不是水土不福,是水土太福,香火旺盛!”
“嘖!”老太君又嗔了她一眼,“都沒完全穩妥的事兒,你急著顯擺啥?”
世子夫人走到老太君身邊坐下,一手抱著她胳膊,一手拍著自己胸脯道:“妥!我當初不也一承雨露便懷上了?容易懷的人呀,懷的也穩!老祖宗您就信我一迴!”
原來,顏嫿懷孕了。
大夫人講了好些恭喜的話。
華珠安靜地吃著軟香糕點,說不出什麽滋味兒。或許是一切與前世的發展太大相徑庭,華珠竟有些難以置信。
不多時,餘詩詩來了。她挽著一名穿深藍色鎏金蝠紋褙子、金色妝花長裙、麵容慈祥卻略顯憔悴的老夫人。
老太君嘻嘻哈哈的神情在看清那位老夫人的一刻,突然變得僵硬,丟了手中的果子,皮笑肉不笑道:“聽說你幾十年沒出過院子了,今兒怎麽有興致跑到園子裏來賞花兒?不怕閃到腰!”
華珠沒想到看似開朗俏皮的餘老太君會講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不由地朝那位被餘詩詩攙著的老夫人看去。老夫人雙鬢斑白,容顏憔悴,可五官的輪廓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曾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華珠凝了凝眸,總覺得她看起來麵善,不知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大夫人見華珠一臉疑惑的樣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為她解了惑:“染老將軍的妻子。”
原來是染老夫人,可她沒見過她,為何會覺著她麵善呢?華珠挑了挑眉,又想起來京城的路上,顏博為她科普過的一些京城的時局,三大家族:沈家、染家、餘家。沈家乃文界翹楚,擁有世襲丞相的資格,非常低調;染家是兵界神話,掌控著全北齊大半兵馬,比之當年的神策軍有過之而無不及。顏博還說,餘家主之所以能成為襄陽侯,全賴於他二弟與染小姐的聯姻。
這位染小姐並不是叱吒風雲的染神將,而是餘詩詩的二嬸,一位愛種蘭花、愛寫書法的普通女子,名喚如煙。
但婚後不到五年,染如煙便與餘二爺和離了,兩家的關係也崩盤了。
餘詩詩頭皮一麻,鬆開了攙扶著染老夫人的手,溫柔地說道:“今兒天氣不錯,我約了老夫人前來賞花。”
餘老太君冷冷一哼:“染家的園子可不得比禦花園大,需要跑到行宮來賞花?風大,玉湖的水都快被吹幹了,我要是您呀,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玉湖的風吹瞎了眼睛!”
“你……你……你……”染老夫人的身子在聽到“玉湖”二字時,突然變得緊繃,隨即,她捏著全都開始發抖,先是胳膊,再是雙腿,最後連麵部也跟著抖了起來。
華珠暗覺不對勁,想開口阻止染老夫人越來越激動的情緒,卻晚了一步。
染老夫人朝後直直倒了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餘詩詩的腿都嚇軟了,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原以為有年家人在場,祖母或多或少會給染老夫人一點兒麵子……誰料,祖母像吃了火藥似的,一來便撿了染老夫人的痛處戳,“老夫人!老夫人你怎麽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