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絳珠也是宅鬥高手(3)
不知想到了什麽,秀雲眼神一閃,用胳膊肘碰了碰香荷:“算了,人家是小姐跟前兒的紅人,現又得了四奶奶器重,被叫到清荷院學規矩,咱們可得罪不起。你閉緊嘴巴子,別亂說啊!尤其不能告訴小姐!免得巧兒反咬你一口!”
香荷歎了口氣:“知道啦。”
二人攜手跨出門檻,秀雲一改往日的跋扈,笑著道:“我記得你有支玳瑁簪子,借我戴戴。”
玳瑁簪子是地攤貨,別說借,送她也不會舍不得。香荷嘀咕了一句“奇怪啊,你也會看上那麽老土的簪子”,然後轉身迴了自己的房。
秀雲眼神一閃,邁起小碎步去往了華珠的房間,當她看到僅華珠一人時,眼底湧上一層欣喜:“小姐,我有事稟報,是關於巧兒的!”
“表小姐,您穿戴好了嗎?四奶奶叫奴婢來催您。”
院子裏,忽而傳來一名小丫鬟的聲音。
華珠揚手:“晚些時候再說,我去吃飯了,你們幾個把院子守好,記住別鬧事。”
“是。”秀雲詭異一笑,福身,恭送了華珠遠去。
“怎麽還沒好?”年絳珠在房內,左等右等,兩名乳母,分別抱著顏旭之與顏敏之,她瞅了一眼,又給換了兩件新鬥篷。
乳母們汗顏,不到兩刻鍾,四奶奶給整四套了!
年絳珠喝了口熱茶:“這兒風大,你們先去暖閣裏待會兒。”
乳母們抱著兩位少爺退下。
年絳珠無聊,隨口問向銀杏:“嫿兒與馬公子的親事如何了?”
銀杏拾掇著滿是瓜子殼兒的小茶幾,手一僵,語氣如常道:“好像是……八字不合,談崩了。”
“八字不合?”年絳珠自顧自地呢喃著,沒發現銀杏的異樣,“一開始我便覺著這樁親事不妥,馬喬是個鰥夫,又有三個孩子,嫿兒縱然行情再不好,也不至於淪落到給他做續弦的地步。誒你說,太太怎麽會想到給嫿兒找一門這麽寒磣人的親事?”
銀杏端著果盤的手一抖,一個橙子掉了下來。
年絳珠眉頭一皺,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她越發蒼白的臉,逼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奴婢不敢。”銀杏垂下眸子,捏著果盤的指節隱約透出白色。
晴兒的事給年絳珠敲了個警鍾,她不再像懷孕時那麽稀裏糊塗了,甚至,她還有些草木皆兵了,加上,銀杏的表情的確不正常。她眉頭一皺,厲聲道:“給我說實話!你到底瞞了我什麽?別以為你伺候了四爺十幾年,我就不敢把你怎麽著!這院子裏,論資曆,你好像也不是最老的!”
最老的丫鬟,早被她給“打發”了。
銀杏嚇得冷汗直冒,想著也不是非得瞞著四奶奶,便避重就輕地說道:“這事兒說來奇怪,馬公子明明和大小姐議了親,但不知為何,馬公子那天突然衝進省親別墅的溫泉,好像衝撞了老太太,還氣哭了表小姐。老爺和太太吵了一架,具體內容奴婢不清楚,奴婢也是因著和膳房的管事娘子有交情,才聽了一兩句。”
馬喬是個外人,怎麽衝進省親別墅了?
還既衝撞了老太太,又氣哭了華珠?
年絳珠不是傻子,把所有零星的線索和可疑之處拚在一起後,一些原本說不通的東西立刻有了眉目。只怕嫿兒與馬公子議親原本就是個幌子!太太一開始瞄準的目標其實是華珠!還是用這種毀掉名節的方式逼華珠就範,真是可惡!
她知道太太素來看她不順眼,當初,燕王妃相中了顏博做女婿,太太的娘家也是,但老太太與老爺執意要她過門,惹毛了太太。太太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顏博是她兒子,就該和她的娘家攀親!而即便不得已非得流到外人田,那也必須是一片無比肥沃的土壤!比如,燕王府的郡主!
她算什麽呢?
一個九品芝麻官的女兒。
其實她也搞不懂,同樣是老太太肚子裏爬出來的,前後不過隔了一刻鍾,老大就成了燕王妃,老二卻嫁到窮鄉僻壤,一苦二十多年!
不用想都知道,她娘下嫁給她爹時,琅琊的人笑得多麽厲害了。一定都在說,瞧啊,最尊貴的千金,原本可以做皇妃的,怎麽嫁了個土包子?
年絳珠按住額頭,忽覺汗顏,她怎麽能對自己的父親有這種情緒呢?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他,她也不能對不起他。
銀杏瞧著年絳珠一臉糾結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四奶奶,要喝杯水嗎?”
年絳珠直起腦袋,擺了擺手,臉上已恢複正常神情:“太太既然敢算計表小姐,這麽說,表小姐和世子的親事黃了?”
銀杏點頭:“恐怕是的。表小姐怕您憂心,一直不許奴婢講省親別墅的事。”
“你們倆又是怎麽轉悠到省親別墅去了?”年絳珠忽而變得十分敏銳。
銀杏的心肝兒顫了顫,竭力平靜道:“表小姐好奇,奴婢就陪著她進去逛逛了。”
好奇?八成是太太故意找人在華珠麵前吹噓了什麽,才惹華珠好奇。年絳珠自動腦補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不再纏著這個話題不放,頓了頓,淡道:“把我那支孔雀金釵拿來。”
“四奶奶今晚要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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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呀,平時別說戴,多摸一會兒都怕弄壞它了呢!四奶奶怎麽突然舍得了?
銀杏不敢多問,從年絳珠手裏拿過鑰匙,開了妝奩盒子,取出孔雀金釵插入了年絳珠的發髻。
但更奇怪的是,臨出門前,年絳珠脫掉了紅色短襖,換了見淡黃色素絨長襖,又將耳墜與一應繁複的首飾取下,只簪了一支鑲紅寶石的銀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