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了一盞廊燈沒滅,然後鑽進了被子。
一開始不想離他太近,可是日本酒店的牀普遍偏小,即使是這種檔次的酒店,牀也沒辦法躺兩個人還能不挨著。
察覺到身邊的牀墊塌陷了一塊,彭沛倫無意識地在她旁邊拱了拱,將頭靠上了她的脖子。
他的身軀燙得像個小太陽,不是那種冬天烤火的小太陽,而是掛在天上的,讓人一看就開心的那種太陽。
她僵了一瞬,沒有將他推開。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才發現自己摟著他睡了一晚上,他的頭埋在她胸前,短硬的頭髮戳著她的下巴,她半邊身子都快要被他壓麻了。再加上她昨天下午滑雪滑得有些肌肉酸痛,一時間整個人有些動彈不得。
幸好彭沛倫醒來得很快,察覺到她頭在動,便從她身上爬了起來,看起來神清氣爽,恢復力驚人。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被你壓癱瘓了。”白芸還躺在牀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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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沛倫慣會順杆兒爬,立馬伸手將她撈進懷裡,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說道:“那我每天晚上抱著你睡,你聽我抱怨過你重嗎?”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白芸一下子身體也不麻了,一把將他推開,面色不善:“那我重嗎?”
這是道送命題。
其實白芸看著瘦,但她體脂率很低,鍛煉過的身體自然是要比她看起來的樣子要重一點的,但這話他可不敢說。
剛好這時候房門響了,白芸沒繼續為難他,起身去開門,她昨天晚上點了兩份西式早餐,是酒店的早餐送過來了。
他松了一口氣。
早餐桌就擺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彭沛倫一邊給三明治抹黃油,一邊看著窗外厚厚的積雪,內心突然感到一絲寧靜。
他記著昨天晚上沒說完的話題,看著白芸同樣平靜的臉,開口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爸爸小時候救過一個差點被拐賣的小胖子?”
“小胖子?”白芸皺了皺眉頭,臉上生出了真實的疑惑,“小時候我爸救過的人那麽多,我哪裡還記得什麽小胖子?”
他一下子被慪到,頓了半晌,才又不甘心地問道:“那你還記得你爸去世的時候,有個弟弟給過你一串黑色的珠子嗎?”
“珠子?”白芸垂下眼瞼,思索了半天,終於想起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她爸去世的那幾天,是有過一個奶奶帶著孫子來她家探望過她們,她那時候沉浸在父親去世的傷痛中,別的事情一概沒放在心上。那個弟弟給她留下一串珠子的事情,她卻有印象。
因為那串沉香木手串的味道異常好聞,她爸爸剛剛去世的時候的時候,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有一次不知道怎麽了,她把那串手串放到了枕頭邊,結果一夜安睡,後來她便戴到了手上。
那串沉香木手串一直伴隨她進了初中,後面怎麽沒戴了呢?
好像理由也很簡單,班上有個女同學私底下笑她土,戴著這串老氣的木珠子更土,她一向心思敏感,自尊心也強,回家後就把那串手串給摘了下來,現在也不知道被她扔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你是說你就是那個小胖子?”她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