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院子，以及遠處稀稀疏疏走過的學子，鳳九兒心頭涌起了百般滋味。
在屋頂上坐下來，一瓶酒竟被送到她的面前。
她擡頭看着慕牧，慕牧道：“這是果子酒，沒什麼酒味。”
鳳九兒接過來嚐了一口，沒想到口感竟然還真不錯。
這年頭的果子酒純粹手工釀造，是二十一世紀那些用機器釀製的酒水完全比不上的。
不管是純度還是口感，甚至是顏色和香氣，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好喝。”她又忍不住多喝了兩口。
“雖然是沒什麼酒味，但，你酒量不好，別貪杯。”慕牧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自己拎出另一瓶酒，淺嘗了起來。
“爲什麼忽然帶我來這裏？”
“又是新一屆的學子甄選之時。”慕牧看着下頭，風輕輕吹動，學子們的身影也在下頭輕輕晃動，清風朗月，安靜的有點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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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兒心頭一震，未曾想不知不覺間，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如今，果然又到了新學子甄選的初期，又不知道有多少新人懷着滿腔熱血，來競選這寥寥無幾的位置。
“當初你來這裏，真正的目的就是爲了刺殺九皇叔嗎？”她忽然問道。
慕牧看着下頭的樹影，半晌，才點了點頭：“這是其中之一。”
當然了，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只是爲了損害別人的利益的，所以九王爺，毀掉北慕國最厲害的戰神，不過是目標之一。
除此以外，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鳳九兒也不想問了，現在他知道九皇叔是他的兄長，那些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慕牧沒有忘記，剛纔在天機堂後院的寢房外，她說過的話。
鳳九兒卻差點將這件事情給忘了，她問道：“當初你說過，得鳳女者得天下？”
“嗯？”
“爲何？”現在，她知道自己是鳳女，可是，爲什麼說得到她就可以得到整個天下？
雖然這大半年她的武功確實突飛猛進了不少，可，這天底下比她厲害的人無數，就是慕牧本身，武功都在她之上。
這樣的鳳女，哪來的能力可以給對方帶來整個天下？
“這個問題，連師父也不知道。”所以，他更不可能猜透這其中的玄機。
只知道，當初是師父說過，而他又正好發現鳳九兒是鳳女，所以，藉機與她親近。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時候，九兒自己也是清楚，除了剛開始騙了她，他對她再沒有半點欺瞞。
“今夜我認真看了後腰的鳳凰印記，我發現，細看起來，它又好像不是一只鳳凰。”
鳳九兒又喝了一口果子酒，看着下方的影子，秀眉輕蹙。
不像是一只鳳凰，到底想什麼？她還沒看清楚，慕牧就來了。
現在後腰沒什麼感覺，想必鳳凰印記淡了不少，雖然還是可以運功將它逼出來，但若不是因爲本身就浮動，就算是逼出來，也不會特別清晰。
她還沒能好好掌控將鳳凰印記逼出來的方法，只能憑感覺運功。
無奈的是，雖然很想拿出來和慕牧一起探討一下，但，這鳳凰印記沒辦法複製，難道，要她露出後腰給他看？
若是在現代，自然沒什麼問題，後腰而已。
但，這是在古代，若是讓這傢伙看了，只怕他又會認死理，說什麼看了她的身子就要對她負責任。
這年頭的男人不能亂撩，撩了會出事的。
“不是鳳凰，那是什麼？”慕牧的目光下意識往她後腰的方向望去：“難道你想跟我說，你不是真的鳳女？”
“若我不是呢？”
“若你不是，便與我一起罷。”反正那傢伙將來是要當皇帝的，若他能找到真正的鳳女，和鳳女在一起，那麼這個不是鳳女的九兒，自然就屬於他了。
慕牧的想法，還是挺美好的。
鳳九兒白了他一眼：“我只當你是兄長，朋友。”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所以，何必現在就灰心喪氣？又不是完全沒希望了。
還是那句話，那傢伙將來是要當皇帝的，他相信九兒絕不會甘願當三千後宮佳麗中的其中一個。
她若是不願意，自然就會離開，到時候，他還是有機會。
雖然九兒不知道他具體在想什麼，但，那幸災樂禍的模樣，爲嘛就那麼讓人想揍一頓？
“真的不知道鳳凰印記的祕密？”
“我何時騙過你？”
“切！”
“好吧，那都是過去的事，忘記可好？”不就是剛開始爲了她鳳女的身份主動靠近過嗎？姑娘家就是小氣，這點小事能記住一輩子。
“我不會再騙你了，我保證。”
鳳九兒沒說話，依舊看着遠處的學子。
往事如煙，既然都過去了，何必再糾結，提起來的時候，也不過只當一個笑話，笑過便算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這話，鳳九兒只是隨意說說，問出口之後，才意識到，不該問。
他們有太多自己的事情，有太多屬於自己的祕密，而她，如今只是一個局外人，根本就不該參與。
“我……”
正要岔開話題，卻聽到慕牧淡言道：“助他大業後，四海爲家。”
“這對他來說並不公平。”其實鳳九兒並不知道，何謂公平不公平？
她和九皇叔也從來沒有討論過關於將來的事情，更不知道九皇叔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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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是前朝的太子，若是將來複國，自然就該是一國之君，這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
可也不知道爲何，當聽到慕牧說要四海爲家的時候，忽然間，心疼起那一襲白衣飄搖的身影。
一國之君，是多少人的夢想和追求，大多數的人窮盡一生都無法擁有這無上的權力。
可是爲什麼，她就是心疼？
“你覺得，我欺負了那傢伙？”慕牧擡手，一瓶子酒水瞬間被他灌下去大半瓶，“你心疼他？”
鳳九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心疼不心疼的，何必對人言？
慕牧又灌了幾口酒，忽然擡頭看着天際，幽幽道：“你心疼他，爲何，從不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