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清風浮動。
鳳九兒眸色一沉，正要起來的時候，一道修長的身影已經闖了進來，輕飄飄落在她的視線裏。
不是九皇叔！
她掌心一緊，卻在要出手那一刻，認清楚了是何人。
她有點懶洋洋的，看着走到牀邊的男子，連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依舊趴在牀上，側着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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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比九皇叔消失的時間更長，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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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日開始，我要住在天機堂。”慕牧站在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看着她，“這次回來，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離開皇城了。”
“我們天機堂不是收容所，也不是善堂。”鳳九兒努努脣，打了個呵欠，一臉不以爲然。
“我可以幫忙幹活。”
“你是九王爺身邊的紅人，慕將軍，威名赫赫，我怎麼敢用你來幹活？”這不是開玩笑嗎？
“軍隊暫時不需要我，更何況，我現在這個模樣，一般人也認不出來。”
慕牧大掌一揮，房間的燭火頓時又亮了起來，一張帥氣逼人的臉出現在面前，讓鳳九兒眼前頓時一亮。
食色性也，不是她真的這麼好色，實在是……男人顏值太高，讓人很難不注目。
“爲什麼認不出來，你原本就長這樣好吧？”她又打了個呵欠，原本是想起來的，想了想，又趴了回去。
好累哦！這算時間，頻繁去宮中給蒙面娘娘治腿，且每次都得要等到夜晚，也就是說，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都在給人治病，確實很累。
現在趴在牀上，懶洋洋不用幹活的狀態，那麼美好，簡直讓人感動哭！
再加上喝了酒，渾身上下在酒精的作用下，徹底放鬆。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輕鬆過。
“慕將軍是黝黑的，你不是沒見過。”慕牧終於願意在一旁坐下，而不是一直站在旁邊盯着她。
鳳九兒鬆了一口氣，被他居高臨下盯着的感覺，真像是被獵豹盯着一樣，主要是，這傢伙自從放飛自我露出原本個性之後，太像九皇叔了。
“你一直以之前的模樣留在軍中？”他之前的模樣，就是當初在帝國學院時的樣子，不如現在的白皙，五官也沒有現在精緻。
慕牧點點頭，鳳九兒終於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爬了起來坐在牀上，頭髮還亂糟糟的，可她盯着他，很用力盯着。
“你要留在這裏，不是開玩笑？”完蛋，怎麼真的有種很認真的感覺？
“你應該清楚，我從來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慕牧！你一位大將軍，留在我小小的天機堂做什麼？”最重要的是，如果慕牧留在這裏，等九皇叔回來知道後，他會怎麼做？
鳳九兒很懷疑，九皇叔會不會也撒潑耍賴，也要住在她的天機堂？
一想，就忍不住渾身發怵，冷颼颼的感覺直竄心門。
九皇叔要是住在這裏，她的天機堂將永無寧日，他身邊那些人非整死她不可。
雖然鳳九兒現在是不懼怕面對他們，但，天機堂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最怕被人糾纏。
“我看過你們的守衛，雖然有不少護衛，但，守衛太鬆懈，輕易會讓賊人闖進來。”
慕牧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這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我可以當護衛長，保證可以在不增加護衛的前提下，讓天機堂守衛森嚴。”
“能防住什麼人？”
“九王爺此類防不住。”
“那還有什麼用？”這傢伙竟然還敢實話實說，倒也沒有半點要哄她的意思。
不過，要是真的哄她，恐怕一聽也能知道是假的。
就連皇宮大院那防守，也防不住九皇叔這一類的人，就憑她這十來個護衛能防得住？可能嗎？
慕牧倒是一本正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你現在得罪的人如此多，天機堂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對天機堂好奇的，大有人在。”
“現在南門栩已經是南門一族的掌權人，啓文帝必然會一直派人盯着他，他從前和天機堂的關係，也總會有被人發現的一日。”
鳳九兒瞅着他，發現自己一句話都插不上。
慕牧又道：“所以，天機堂的守衛非常重要，這個守衛長也是至關重要，絲毫馬虎不得。”
“可我請不起大將軍你。”她其實覺得有道理，但，真要讓他留下來，那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鳳九兒很無奈地發現，這尊大神不請自來，來了之後，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走的。
“我很好養的。”慕牧一本正經地道：“我飯量不大，也許只是比你大三倍，只要是你喫的，我都能喫。我穿衣也不講究，只要是你置辦的，我都能接受。”
“意思是，別人置辦的就不能接受？”
“嗯。”
“……”什麼叫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她簡直是真正見識到了！
這話的意思是，衣食住行還得要她來照顧纔行？喫飯也要在一起嗎？
“慕牧，你能告訴我，之前那一個月，你去了哪裏嗎？”應該是去了什麼流氓堆裏，才學會了這些耍賴的手段吧？
“之前一個月，桑基動亂，我帶兵去平定，如今桑基已經被納入龍武軍，算是徹底臣服了。”
將一杯茶水喝完，他放下杯子，盯着她沒有半點求生欲的臉：“今夜我纔回來，回來之後，便直接來了你這裏。”
“你不會想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帶，如果要收留你，還得給你置辦一切，是嗎？”
生無可戀臉，再一次耷拉了下去：“慕牧，你放過我吧，我真的請不起你。”
“我說了，我很好養的。”所以，根本不存在請不起這一說：“你若是不想花錢給我置辦衣裳，那……”
他想了想，是真的認真在想，片刻之後，他道：“我看啞奴與我身段相似，啞奴的舊衣服，我也能穿。”
鳳九兒咚的一聲倒在牀上，睜眼看着頭頂上方的屋檐，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這麼說，我就算要趕你走，你也不走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