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姐姐
狂風迭起，將周圍地上的枯葉卷在了半空。
攬月先生那份必殺的決心，讓鳳九心頭的疑惑更大。
那位龍兒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她的事情，足以讓整個山莊陷入滅門的危險？
若非事關重大，攬月先生也不至於真要取她的性命。
猛然間，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寒氣凍結成冰，這冰霧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碾碎了一樣，一塊一塊的小碎片，以狂猛之勢瘋狂刺入，像是要刺入她的身軀，刺入她的五臟六腑！
龍巖用盡全力的一掌送過來，卻也不過只能化去攬月先生三成了功力。
剩下那七成功力，足夠將被凝結成冰的空氣刺入鳳九的身體。
鳳九絕美的脣角，血絲滲出，她雙掌凝聚上全身上下所有的內力，一掌送了出去。
冰霧涌動，狂風在一起席捲而來，啪的一聲，頭上的木簪子被銳利的風折斷，一頭青絲滑落，繼而隨風揚起。
那一刻，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風起，髮絲飛揚，看不見她的一張臉，那道身影卻莫名熟悉……
“姐姐……”攬月先生一愣，掌下的內力在一瞬間化爲虛有。
就像是魔障了一樣，他愣愣看着那道身影，往前走了兩步，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將她臉上的髮絲拂去：“姐姐……”
可卻又猛地，在看清楚鳳九一張臉的時候，伸出去的大掌瞬間收了回來。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父親爲何願意陪着這個陌生人喫飯，爲何願意讓她在自己的院子裏待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
患病之後的父親，連他都抗拒，對誰都抗拒，整日就只知道抱着他的木頭人。
可是，回稟的下人說，老莊主今日將他每日最珍視，珍視到連自己都捨不得喫的茶花糕給了一個陌生的男子。
她的身影，真的很像姐姐……
龍巖是徹底傻眼了，這爲鳳九先生怎麼會是個男子？可她……她胸口平平的，和一般的男子並沒有什麼異樣。
還有這身高，若是女子，真的很高很高了。
雖然軍營裏不缺高大的女子，但，這麼高卻又身形這麼纖細的姑娘，真的很少見。
鳳九……是姑娘，怎麼能這樣？
龍巖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關鍵是，這還不能怪人家，只能怪自己不長眼。
“先生……”龍巖一愣，忽然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鳳九，但他只是愣了下，便立即一步上前擋在鳳九前面，看着攬月。
“莊主，真的與鳳九先……鳳九姑娘無關，她……老莊主大概也是覺得她有點像……“
後面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但龍巖的態度很堅決：“鳳九姑娘靠近山茶院也是我的意思，是我告訴鳳九姑娘，你對花粉過敏，鳳九姑娘猜想看看山莊唯一的花是什麼種類，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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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你不是對花粉過敏，恐怕，你是中了毒。”
鳳九從龍巖的身後步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這道高大的身影。
直到現在，她纔有機會看清楚攬月莊主的模樣。
他的身形是極美的，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八九歲的模樣，沒想到傳說中的攬月莊主竟然這麼年輕。
鳳九還以爲，可以將天下第一莊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攬月莊主怎麼也得有四十多歲，沒想到，看着竟然連三十都不到。
他戴着面具，面具之外的半張臉，絕對是位美男子，但，面具裏頭的半張臉，鳳九雖然看得不太清楚，卻也知道，那半張臉已經被毀了。
留在外頭的一點點傷痕，看着詭異得很，並不是刀傷劍傷也不是燒傷，倒確實像是過敏的模樣。
不過，以鳳九多年的行醫經驗，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不是單純的過敏，這是……中毒！
龍巖一怔，看了看鳳九，又看着莊主：“……中毒？”
“沒錯，攬月莊主這是中了毒，而且，這毒素在莊主的身上至少已經有十年之久。”
攬月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的臉，神情漸漸淡漠了下來。
他身上已經沒有殺氣，也是因爲這樣，鳳九纔敢走到他面前說話。
攬月絕對不是本名，她當然知道，他們山莊也一定是藏着很大的祕密。
“我只是個醫者，你若是願意，我可以試試幫你查證一下中的是什麼毒，至於你們山莊到底有什麼祕密……”
攬月的大掌一瞬間又繃緊，鳳九立即道：“我說了，我只是個醫者，除了治病賺錢，其他的事情我毫無興趣。”
攬月不說話，渾身上下是冰冷的氣息，不過，那份殺氣確實是沒有了。
龍巖也能感受到，莊主不再執意要殺鳳九。
他鬆了一口氣，溫言道：“莊主，既然都被鳳九姑娘看到面容，不如……不如就讓鳳九姑娘給你把脈看看吧？”
之前一直以爲是莊主患了什麼怪病，找了無數的大夫也說只是怪疾，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中毒，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卻也是因爲這個聽說，讓龍巖既不安又有了幾分希望。
既然鳳九一眼就能看得出莊主中了毒，那，或許鳳九姑娘真的有辦法可以解去莊主身上的毒。
攬月還是不說話，對於治病這件事分明是抗拒的。
鳳九實在太瞭解病人的心態了，她笑道：“莊主是怕又一次失望落空，是麼？”
攬月冷哼，別以爲她身形有幾分像他姐姐，就可以在他面前放肆！
鳳九又道：“我不保證能給莊主治好，不過，人生不就是由這些希望失望甚至絕望組合而成的？若是害怕失望，那麼，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希望了。”
龍巖覺得鳳九姑娘這話對極了，卻不知道莊主能不能聽下去。
鳳九又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裝成男子，也是因爲女裝的我出現的話，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
爲什麼對九皇叔這半年一直避而不見，她一直沒有說出理由，甚至對身邊的人也不敢說出。
這是她的祕密，就如天下第一莊一樣，他們也有屬於自己不能說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