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裏,隊伍住在了深山中。
這處在深山峭壁之間,易守難攻,是龍十二找的位置,聽說飛龍十二騎的人以前住過。
總之除了條件不太好,總的來說安全係數非常高。
不過,不管周圍的環境有多惡略,對於王爺的住宿,那都是絕對不會有人敢馬虎的一件事。
鳳九兒很快就發現了,這些人對九皇叔是真的好,打從心底敬着愛着也疼着的那種。
她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家的主子,能夠被手底下的兄弟這般捧着愛着的。
大家對他的愛,不僅僅是敬,更多的是憐惜。
怕他餓着累着,怕他不高興,怕他哪來不舒坦,總之,就是呵護得無微不至!
別人家的主子,靠的是威嚴和權力,這家的主子,除了威嚴和權力,靠的還是顏值,咳……應該是的吧?
要不然,怎麼一個個都將他捧在手心裏疼着愛着?
其實人家九皇叔真的沒有太多的要求,雖然挑剔,但,他更多時候是真的拒絕,而不是想要什麼更好。
可他的拒絕,立即會引起下頭人一陣陣的不安,立即會惹來一大堆的心疼。
唉,怎麼越說越像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傾國傾城大美人那般?
好神奇的存在,好神奇的九皇叔。
“九兒小姐,晚膳很快就能好,我在盯着呢,你去陪王爺吧。”
御驚風的身影最近一直很喜歡在膳房裏徘徊,王爺這幾日,就只有今日中午喫得多,他當然要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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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鳳九兒的身影后,很快,就似乎明白了什麼。
回頭看了鳳九兒一眼,見她點了點頭,御驚風遲疑了下,才側目盯着一旁的廚子。
“你先去做別的,這裏我看着便好。”
不多時,他端着九王爺今晚的膳食,走進了另一個帳篷。
喬木守在帳篷外,臉色不太好,看着御驚風托盤上的膳食,心情複雜。
既想讓九王爺快點好起來,精神更好些,不要總是蒼白着一張臉,讓人看着難受。
卻又知道,目前的情況下,讓他精神好起來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鳳九兒的血。
可她昨夜是親眼目睹鳳九兒如何取自己的血,放在九王爺的膳食上,鳳九兒那血……就算是她這麼健碩的人,也不能連着一直這般下去。
可依鳳九兒的意思,在解蠱之前,恐怕都得一直如此。
一個人的血能有多少,取一點便少一些,她能扛多久?
就算血液可以再生,速度又豈能與取血相比?
御驚風看了她一眼,雖然喬木什麼都沒說,但事實上,御驚風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希望九王爺能好起來,卻又怕鳳九兒會倒下去。
如何糾結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
御驚風最終還是端着托盤,走了進去。
鳳九兒早就等候在帳篷裏,甚至,袖子早挽了起來,就連昨夜傷口上的紗布也解下來了。
傷口才剛癒合,雖然不大,可落在她雪白細嫩的手臂上,看起來還是有點怵目驚心。
“九兒小姐……”御驚風看着她義無反顧的小臉,忽然間,覺得自己就像個劊子手那般。
明知道要傷害這丫頭,卻還是要將這件事情進行下去,不是劊子手又是什麼?
“拿過來吧。”鳳九兒用溫毛巾,將自己的傷口清理完畢,又取出什麼藥汁,在傷口上一抹。
之後,纔拿起短刀,刀口對準昨夜的傷口,手起刀落,沒有一絲遲疑。
只是,那兩道彎彎的柳葉眉,一瞬間擰緊。
沒有麻醉藥的日子,這樣自殘,是真的疼!疼得她額角頓時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御驚風將托盤放下,別過臉,沒忍心去看。
鳳九兒也沒有心思理會他,之所以弄原來的傷口,是因爲怕傷口有一天被九皇叔發現,也不至於多到讓他起疑。
更何況,哪個姑娘願意身上留那麼多傷疤,一條就夠了。
只是,傷上加傷,比起新傷,更痛!
鮮血落入鳳九兒特別吩咐要熬的藥膳羹湯上,羹湯的眼色本來就深,血色很快就被融化掉了。
她再取出那瓶特製的藥,往羹湯上倒入兩滴,神奇的是,那濃郁的血腥味,竟然成了淡淡的清香。
聞到那點香氣,御驚風一臉訝異:“九兒小姐,這是什麼藥,竟如此厲害?”
“不就是我今日採回來的藥草煉成的?”鳳九兒淺笑,小心翼翼將藥瓶子收回到自己懷中。
“新鮮的藥草,比起風乾之後的藥,更有藥效,只要懂得煉製的方法,當然最關鍵的是配方,每種藥草的比例,那麼就算是最尋常的藥草,也能煉製出上等的良藥。”
最重要的是,這個年代的藥草是真的很純,基本上沒有受過工業的影響,藥效是絕對的精粹。
配合她煉製的手法,煉出來的藥,效果連她自己都出乎預料。
御驚風實在不得不佩服,九兒小姐不僅醫術厲害,就連煉藥的本領都如此神奇。
王爺身邊能有如此厲害的人物,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拋開王爺爲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這個缺點,事實上,鳳九兒留在王爺的身邊,確實是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就單單王爺可以爲她不顧一切這點來說,九兒小姐的存在……也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
他淺嘆,看着鳳九兒包紮好自己的傷口,再在紗布上弄了點什麼藥,去掉了大部分的血腥味,之後端着托盤就要離開。
御驚風追了上去,低聲問道:“九兒姑娘,今夜的事……”
“我會盡快將九皇叔哄睡着,你等我便是。”鳳九兒丟下這話,頭也不回頭走了。
……
九皇叔今夜進食的情況和中午差不多,基本上就是鳳九兒讓他喫什麼,他便喫什麼。
整個隊伍的人都知道,自從九兒小姐來了之後,九王爺就變得聽話了許多。
夜深人靜的時候,鳳九兒終於將九皇叔哄得睡着過去,小心翼翼從他的懷中爬了出來。
正要悄悄出去的時候,男人的長臂忽然伸了過去,將她再次摟緊。他沙啞的聲音呢喃道:“丫頭,不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