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分手吧!」
他聽見她如是說道。
「小錦,你是因爲我抱了程欣才要跟我分手的嗎?」邵崇意外於顧錦會主動說分手,可他幷不在意,似是篤定了顧錦在開玩笑,依舊溫和道:「不是說了嗎?我只是把肩膀借她靠一下,我們大家都是好朋友,不用太介意這個吧?」
「不是。」顧錦搖頭,「不是因爲你抱了她。」
「是你的心,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她上前一步,抬頭看他,幷未因爲身高不足而削弱氣勢,反而更顯堅强和强撑的倔强。
「你喜歡的人,」她直視邵崇的眼睛,深呼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努力微笑道:「是程欣。」
不是疑問,是肯定。
轟……
她的話如同驚雷,震得邵崇腦子裡一片混亂。
她怎麼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堆疑問鋪天蓋地襲來……
他嘴唇嚅動,想說「我和程欣只是好朋友,你不要想太多。」
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却在顧錦洞察一切的眼神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眼睛依然清澈動人,笑的溫婉和善,分明是邵崇熟悉的樣子,卻又那麼陌生。
此刻說什麼話語都蒼白無力。
他記得顧錦在他說出「在一起吧」這句話時,眼中抑制不住的歡喜。
才幾天時間,她就要分手了?
邵崇不喜歡顧錦,卻沒想過要和她分手!
可顧錦的神情不似作偽,她不是在開玩笑!
邵崇不敢相信。
最後,他乾巴巴留下一句「你今天累了,都開始說起胡話,剛才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你也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分手的」便逃也似的駕車離開。
切,戰鬥力這麼低!
還裝什麼深情、扮什麼守護者人設?
既然你不想分手,那戴綠帽也怪不得我咯!
顧錦撇撇嘴,對著幾乎消失不見的低調奧迪,竪起了中指。
***
從出租車上下來,顧錦仔細打量這棟小型歐式別墅。
戶型雖小,那也是相對於周圍別的別墅而言,實際上面積一點兒也不小。
在帝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一座如此大面積的房子,足以證明顧家父母的能耐。
「回來了。」顧長盛正在給小花園裡的花澆水,聽到開門聲,連頭也沒回。
「爸。」
顧錦把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在一邊,恭敬喊道。
聞聲,顧長盛立馬轉過頭,把水壺放下,又從衣袋裡取出眼鏡戴上。
「是小錦呀!今天怎麽回來了?」
他接過顧錦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騰騰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回來看看。」顧錦跟著他一步步往家裡走。
聽了她的解釋,顧長盛詫异地看她一眼。又扭頭看了看天上,懷疑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顧長盛剛到知天命之年,在帝都大學做教授,學術界裡小有名望。膝下有長女顧錦和次子顧騰。兩人相差兩歲,都繼承了他和妻子的優秀基因,聰明俊秀。
事業得意,家庭和睦,再加上他頗注意保養,看著才四十歲的樣子,渾身一派敦厚學者風範。
此刻他的動作卻與形像大相徑庭。
對他的反應,原因顧錦心裡透亮,笑了笑不置可否。
原顧錦有個親弟弟,名叫顧騰,今年十八歲。長得高高帥帥,性格也很陽光向上。
照理說,有這樣的弟弟,該是每個做姐姐最期望、最驕傲的事。
奈何,顧錦和顧騰兩個親姐弟的關係並不好。
當然,僅限於顧騰單方面跟顧錦這個姐姐過不去。
每次見面必要對她冷嘲熱諷,這種情况在最近半年來尤甚。
顧騰如今上高三,正面臨人生重要的轉折期。
爲了不惹他生氣、使他學業分心,顧錦今年回來的次數明顯减少。
顧家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從未有過重男輕女的念頭。對姐弟倆的情况有些無可奈何,也曾打算訓斥顧騰,都被顧錦攔下了。
顧錦雖然對顧騰無緣由的指責一頭霧水,但對這個弟弟非常疼愛,想著是高三壓力大所致,從沒有怪罪過他。
今天她沒吱一聲突然回家,也難怪顧父驚訝。
「小騰,你姐姐回來了。」
顧長盛還未踏進大廳,就遙遙衝屋裡喊了一句。
話音未落,「蹬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起。
顧錦眼前一亮,一個額發微捲的花美男從她旁邊閃過,一屁股坐進客廳的沙發上。
即便在顧錦的記憶裡見過很多次,她這個顔狗還是被驚艷到了。
顧長盛皺眉,板起臉訓道:「顧騰,沒看見你姐姐回來了,都不知道打個招呼?」
「我姐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顧騰懶洋洋靠在沙發坐墊上,用手捋額前的捲毛,睜眼說瞎話。
「說什麽胡話呢,誰教你這麽沒規矩的?」顧長盛在教育行業奉獻了一輩子,在兒子女兒身上投入的精力便少了點,可這不妨礙他教訓兒子的沒禮貌。
顧騰諷刺的笑出來:「規矩,規矩,你和我媽重視規矩,又養出來個規矩女兒。還想把我也培養成個沒主見的跟屁蟲?」
活成那樣,還不如讓人說他沒規矩呢。
被兒子頂撞,顧父怒不可遏,顧錦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知道顧騰暗指的是哪方面。
顧長盛和李明霞作為名校的大學教授,一言一行都被子女們視作榜樣。爲了不給父母抹黑,顧錦自小就嚴格要求自己,無論學習還是生活,從不讓父母操心。
等顧家父母發現的時候,就發現顧錦成長地端莊穩重過了頭,少了點少女的靈氣。
好在親戚程家有個差不多大的女兒,生的玉雪可愛,嬌俏玲瓏。
懷著改改女兒性子的想法,夫妻倆就經常把兩人凑到一塊兒。
在前世女兒去後無盡的歲月裡,他們捫心自問過無數次,若是早知此舉會給女兒帶來滅頂之灾,他們一定會離程家遠遠的。
走到顧騰對面坐下,她可憐兮兮問:「小騰,你不歡迎我回來嗎?」
顧騰垂著眼,玩頭髮玩的很專心,甚至有心思數頭髮到底有幾根。
「那,好吧,我還是回學校吧!」
等了幾秒鐘,她失望的站起身,作勢走了幾步。
顧騰撥弄頭髮的動作更快了,額前的捲毛被他吹的翹起來。
「可惜我買的游戲本送不出去了。」她加把火感嘆。
一、二、三……
「站住,誰讓你走了。」顧騰先忍不住,他直起身子,雙手抱臂,面色不悅道。
若是他與顧錦如出一轍的桃花眼不要一直緊張地往門口瞟,他的厭惡會更有說服力。
背著身,顧錦嘴角緩緩勾出一個得逞的笑。
若她是前世的顧錦,在弟弟對她視而不見的情況下,定會傷心離去。
但,融合了她記憶的顧錦,一眼就看出男孩兒的口是心非。
前世,顧錦死與綁匪手中,一屍兩命。
顧父顧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重重打擊之下,兩人一夜之間衰老了好幾歲,身體每况愈下。
是一直對她看不上眼的弟弟顧騰,單槍匹馬親自找到了邵家、程家、和景家,爲她討公道。
那時候,顧錦才明白,顧騰不是討厭她。
他厭惡的是那個一直跟在程欣身後,傻傻把她當知心好姐妹、掏心掏肺的顧錦。
見顧錦脚步僅是頓了一下,還是要往外走。
顧長盛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怒道:「顧騰,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姐姐留到家裡,你就給我滾出去。」
顧騰不屑地哼一聲,邁開長腿幾步走過去拉著顧錦的胳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牛氣哄哄說:「餵,你沒聽見嗎?你再走老頭子就要把我趕出門了。」
還走嗎?
當然不能呀!
她順從地被顧騰拉回到沙發上坐下。
沒安生一會兒,趁顧父回房去給在學校上課的顧母打電話,顧騰又開始作妖了。
「某人還知道自己是顧錦不叫程錦,怎麽不做程家大小姐的跟屁蟲了?」
「小騰,我是你姐姐,你不可以叫我的名字。」顧錦假裝聽不出他話中的嘲諷,嚴肅地說。
從顧錦嘴裡聽到’姐姐’這個稱呼,顧騰像聽到十分好笑的笑話,陰陽怪氣說:「你哪兒是我姐姐呀,你是人家程欣的姐姐才對吧。」
這語氣,好大的酸味兒!
「被我說中,沒話說了吧!」顧騰斜楞著眼,眼冒凶光。
她要是敢承認,他就上來咬死她。
誰知顧錦不僅沒被嚇到,反而「噗嗤」一聲,她被逗樂了。
「笑什麼?」顧騰臉上陰晴不定,冷笑一聲,洩憤般道:「不願意當我姐姐拉倒,我也不稀罕!愛照顧誰照顧誰去。」
似乎在應和主人不好的心情,他額頭的待毛都聳拉下來,無力地垂在腦門上。
顧騰一直想不明白,程欣到底有什麽出色的地方,值得顧錦死心塌地和她交朋友。
顧家和程家是連襟,兩家孩子走得近無可厚非。
可他的姐姐,溫柔美麗、端莊嫻雅,憑什麽要給程欣做陪襯!
凸顯程欣的驕縱單蠢、無知可愛嗎?
憑什麼呀!
顧家即便不如經商的程家有錢,那也不差什麽!
犯不著亦步亦趨跟在程欣後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他好心勸了幾次,顧錦都沒放在心上,傲氣如他,怎能甘心這麽美好的姐姐被忽悠得團團轉?
顧錦和程欣一向焦不離孟,有時候顧錦回家,程欣也會跟來住。
顧騰都快嘔死了!
反正,他絕對不是嫉妒姐姐在意程欣超過在意他的。
不知怎的,看著顧騰,顧錦突然就腦補出一隻雪白的小猫。擺出齜牙咧嘴我超凶的樣子,伸出一雙小肉墊,憤憤拍你幾下,又飛速收回去。
一副想跟你玩,又不願紆尊降貴主動討好的傲嬌模樣。
特別是他生氣的時,更像隻炸毛猫了。顧錦難得的少女心被撓的癢癢的,真想伸手將他額頭的捲毛擼兩把。
爲了不讓可愛的弟弟惱羞成怒,顧錦壓抑住衝動,忍住笑意,顧錦壓抑住衝動,忍住笑意,清咳一聲,認真地說:「小騰,我不知道以前做了什麽讓你産生了誤會,但我保證,以後會跟程欣保持距離。只有你才是我最親的弟弟!」
顧騰不可置信的打量她,片刻後,他錯開臉喃喃道:「誰稀罕! 」
顧錦默笑不語,她看到顧騰在她說出那句話後,耳尖神奇的紅了!
第6章
顧家別墅有三層。
一層是會客廳,二層住著顧父顧母,三層則是顧錦顧騰姐弟倆的地盤。
扶著冰凉的白色歐式扶手,顧錦上了三樓。
右轉第一間,是她的臥室。
推開房門,米黃色的墻紙上鋪滿了紫色的蒲公英,房間內擺放著整套的象牙白家居,衣櫃裡散發著清新的熏衣草香。
看得出來,即便她不常在家,這個房間也有人常過來收拾。
房間給人的印象就是素雅中帶著淡淡的溫馨,十分符合原主的氣質秉性。
一通淺色布置中,窗臺邊,原木色的書桌异常顯眼。
書桌上擺著幾本名家散文詩集,上面有原主留下的批注。
字跡秀麗,一如其人。
顧錦無聊的翻了翻書上的筆記,不知不覺二十分鐘就過去了。
她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感嘆原主還是個文藝青年。
想到自己手機裡存的小說漫畫,再對比原主的高雅愛好,她油然生出一種慚愧感。
自我唾弃了兩秒鐘,顧錦悠閒地躺在牀上,繼續掏出手機追更。
沒辦法,她就是個俗人,又穿成了女配。
多的這一世是偷來的,上輩子累死累活也沒能活出個人樣來,這輩子吃喝不愁,只求在有限的人生裡讓自己活得鬆快些。
下午四點半,在顧家工作了多年的厨娘趙姨,來給顧家人做飯。
顧錦洗個澡換身衣服下樓。
顧父坐在陽台看報紙,顧騰歪倒在沙發上手裡不知捧了本什麽書。
走近一看,是關於計算機一類的。
再次感嘆,顧家不愧是書香世家,全家都是學霸,且還比常人更加好學。
比如顧騰,眼見就要高考了,人家連複習書都不翻,認真鑽研感興趣的東西。顧父顧母對此不僅不阻攔,甚至持聽之任之的態度,不知道是不是對兒子的學業過於自信的緣故?
依稀記得前世,顧騰上的就是帝都大學計算機系。
顧錦這個學渣,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趙姨,今晚吃糖醋排骨。」顧騰看完了一頁,隨口吩咐一句。
「好嘞!」趙姨嘹亮的聲音從厨房傳了出來。她應得爽快,心裡却納罕,沒記錯的話,小騰不喜歡吃酸甜口味兒的東西。
不過,說到糖醋排骨,她想到一個人。
趙姨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麽說什麽,「可惜小錦不在家,她最喜歡吃我做的糖醋排骨。」
剛說完,趙姨憶起顧家兩姐弟關係不好,她一個雇傭怎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只能暗暗祈禱顧騰沒聽見。
忐忑地出來拿菜,一出厨房門就看到站在顧騰背後的顧錦。
她眼珠子一轉,驚呼道:「小錦,你在家呀!我說小騰怎麼會讓我做糖醋排骨呢。」
顧騰扭頭往後看,正對上顧錦了然的眼神,他臉紅了一瞬,酷酷的輕哼一聲轉身,却沒再說出不識趣的話來,裝模作樣翻動著早就看完的書。
作爲一個隱形姐控,早在顧錦午後回來的時候,顧騰就聽到了聲音,他在窗口等了許久也不見人進門。
想出去,又怕她見到他生出誤會,直接轉身走開。
所以顧父一出聲,他就飛出來。
本打算今天壓住脾氣,不跟她討論程欣的事。
沒想到,他那傻姐姐自己開竅了!
可別是受了什麽委屈吧。
他時而用擔憂的目光隱晦看她一眼,卻見她神情正常,沒有何處不妥的樣子。
顧錦讓趙姨繼續去忙,趙姨看出些門道。她高興地誒一聲,進廚房忙的熱火朝天。
李明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六點。
莆一進門,顧錦看到她本人,算是明白他們姐弟倆長得像誰了。
李明霞比顧長盛小兩歲,嫁到顧家幾十年來,顧父連一頓飯都沒讓她做過。
她的一兒一女都已長大成人,然而時光似乎格外偏愛她,幷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近五十的人了,依然頭髮烏黑,雙目明亮。舉手投足間,顯露出刻在骨子裡的優雅矜貴。
只是,優雅的顧老師到家後,臉色不怎麽好看。
見到難得回家一次的女兒,也只是勉强露出個笑臉。
「小錦最近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她捏了捏顧錦纖細的手腕,語重心長道:「你和欣欣兩個年輕女孩兒在一塊兒住,要好好照顧自己,缺什麽就買,別學人過度减肥,對身體不好。」
顧錦從沒感受過這樣的母愛,只好囧著一張臉點頭,「都記著呢。」
顧父一見妻子回來,就立馬放下報紙,殷勤地上來給她提包。
被擠到一邊兒的顧錦簡直沒眼看了,她嚴重懷疑眼前這個’求生欲’強烈的男人,還是她那個嚴肅古板的爸爸嗎?
趙姨厨藝很好,飯菜做的色香味俱全,整整齊齊在餐桌上擺著,勾起她肚裡的饞蟲。
可她看了看桌上兩個掌握顧家話語權的人,都沒動筷子,她也不好開吃。
就連存在感極強的傲嬌顧騰,此刻都安靜不已。
半晌,顧父發話了,「明霞,你看小錦難得回來一趟,咱們先把飯吃了,有什麽事回頭再說。」
聞言,顧媽媽面色微霽,終於露出個笑模樣,主動給顧錦夾了一塊兒排骨:「你喜歡這個,多吃點。」
誠惶誠恐接過排骨啃著,顧錦左看看顧父右看看顧弟,一臉不明所以。
一頓飯吃的她心驚膽顫。
飯後,顧騰來向她要游戲本。
顧錦敷著面膜:「我放媽臥室了,她說等你考完試就給你,要不你現在先去向她要?」
顧騰:……姐姐變壞了。
他還真不是缺少買個遊戲本電腦的錢,他在意的是那個電腦是姐姐「特意」給他買的。
「你知道爸媽為什麼鬧矛盾嗎?」顧錦問。
「知道,」顧騰白她一眼,想了想還是决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好心告訴她原因,「奶奶過幾天就要來了。」
奶奶過來怎麽了?
顧錦在腦子裡扒拉一圈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奶奶來是什麽意思。
顧奶奶來了,那堂妹顧鈴肯定也要跟來了!想起這個名字,顧錦情不自禁湧上來一股排斥感。
這股情緒不是她的,而是來自於原主。能讓修養極佳的原主厭惡反感,這位堂妹的人品,絕對是爆了。
說起顧鈴,在原著中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看過小說的顧錦對她有一點瞭解。
只是,不是什麽好印象罷了。
顧鈴實際上幷不是顧家親生的,而是顧奶奶收養的孩子,跟著她一直住在鄉下。
幾十年前,國家動亂時期,顧爺爺的家庭在當時算是成分不好,也跟上了知青下鄉熱潮。一去就是幾年,幷與當地的女子成了婚。
顧長盛就是那時候生下來的,他還有個小幾歲的同胞弟弟顧長寧。
平反後,顧爺爺回了城裡,考上大學。沒有像許多在鄉下結婚生子、幷把他們留在那裡的男女一樣,而是又回去把跟他沒幾句共同語言的顧奶奶也接去城裡。
顧長寧十九歲時,遇到了當街搶劫女孩子的惡霸,英勇救人時肚子上挨了兩刀,沒等送到醫院就一命歸西。
顧爺爺去世後,顧奶奶時常想起她的小兒子,難過不已。再加上不習慣城裡生活,就回了鄉下老家。
在鄉下,沒有顧父的看顧,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封建思想,說是要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給顧叔叔留個根兒。
顧長盛想著養個孩子對他們家來說,不算負擔,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兒。再來,老年人有個孩子養在跟前,也能排遣下寂寞,便不顧李明霞的反對,私自同意了。
這個孩子就是顧鈴。
夫妻兩個鬧矛盾也是因爲她。
原著中,顧錦雖不喜歡顧鈴,但礙於奶奶和爸爸的面子,偶爾也會帶她出去交際。
却沒想到,竟是做了養蛇的農夫。
顧鈴比顧騰大了半年,心氣兒極高。
一心想扒個公子哥兒,做上層豪門貴婦。
有這種想法無可厚非,就是吃相難看。先是看上了顧錦的男朋友邵崇,又瞄準比邵崇更出色的景灝。
後來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讓景灝對她生出了點兒憐惜之情,引發了男女主之間的一次大爭吵。
因爲她的插足,害得程欣和顧錦的姐妹情,差點毀之一旦!
如今的顧錦自然不會在意和女主之間微薄的情誼,顧鈴想要哪個男人有本事去爭、去搶,她都不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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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像原著那般踩著她往上爬,顧錦不介意出手料理了她。
不過,她現在有更頭疼的事情要做。
比如來自學校文學社的催稿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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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大樓。
助理小心翼翼地把一叠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先生,您讓查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知道了,放著吧。」穆明承隨意回了一句,他視綫未動,依然專心看著手中的文件。
助理關上門,撫著胸口長噓一口氣。
穆先生這兩天心情似乎很不好,他們做下屬的最遭殃了,生怕哪裡沒做對惹到這位煞星。
片刻後,穆明承放下文件,視線移到那疊紙上,冷笑一聲。
他摘下眼鏡,眼睛裡滲人的光再也遮擋不住,寒透心扉。
細細看去,哪有一丁點兒近視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