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來看周家的笑話?”周繪緣首先開口,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秦渺的樣子,心裡格外的煩躁,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周家不製造笑話,我那有笑話可看?”秦渺所以的說道,可這話卻是入骨三分的鋒銳。
周繪緣的臉色便有些難看,看著秦渺,“沒想到你的口舌也這樣的凌厲,看來往日真是走了眼。”
這是在說她虛偽假裝嗎?
“不敢當,比起周家想要人命的無恥,我這點算什麽?這些蛇好玩麽?”秦渺抬抬下巴直指周家內宅,面上的笑容璀璨卻冰冷。
周繪緣渾身一僵,心口砰砰直跳,“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如果秦姑娘覺得這些蛇好玩,你自去玩好了。”
“聽得懂聽不懂沒關系,只要周家的人能看懂就行。你說這些可愛的小家夥,是不是比那天在山上的更多?”秦渺絲毫不理會周繪緣的話,看著外面周家人的情景輕笑出聲,那眉梢眼角少見的籠著一層令人膽戰心驚的厲色。
周繪緣也曾見過幾次秦渺,但是記憶中的人好像跟此刻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樣子,一直覺得秦渺是那種毫無危害的人。換種說法就是平凡到令人不想去關注的人,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不確定了。
秦渺看著周繪緣的神情帶著驚懼,站直身子,隨意的拍了兩下手,然後說道:“你們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知道這些蛇哪裡來的嗎?就是你送給秦二少那荷包裡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現在明白了?”
周繪緣徹底被驚嚇的說不出話來,看著秦渺的神情帶著恐懼,“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喜歡的男人想要娶得女人。”秦渺懶得再搭理周繪緣轉身就走,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都說了,繼續呆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
“等等!”周繪緣一把拉住秦渺,往昔柔和的面容上帶著驚懼,還夾著嫉妒,美好的容顏扭曲的不成樣子,看著令人不耐。
秦渺轉過身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對上秦渺的眼神,周繪緣下意識的松開手,“我不願意相信,他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女子。”
“我也挺不相信的,你不如去問問他。”秦渺淺淺一笑,“周小姐,與其追逐不屬於你的,倒不如去看看別的風景。”
周繪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看著秦渺的身影漸行漸遠。
身子軟軟的靠在牆上,周繪緣仰頭看著天空,熾熱的陽光讓她不由得閉上眼睛,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淚水毫無預兆的奔流出來,而她能做的只能緊緊的閉著眼睛,不被人發現,維持最後的尊嚴。
周家被蛇群佔據一事很快的就傳遍全城,而周家人調集了數百人才將蛇群從周家大宅趕走。可是被蛇群攀爬過得周府彌散著令人惡心的氣息,周家掌門人不得不讓周家婦孺先去鄉下莊子上暫住,將周家重新修葺才能入住。
周家的撤離讓唐家徹底的孤立無援,貨商的倒戈,貨物的堆積,秋市的遙遙無期,讓唐家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為了維持周轉,只能以極低的價格將手中的貨物轉賣。
收購那些貨物的並不是三滸關的商人,而是從外地路過的陌生人,唐家還是有警惕性的,生怕被秦家鑽了空子,這才賣給了外地人。縱然是賠了本,可是心裡至少舒服些。
將貨物盤出,再加上秦家這些日子對唐家的打擊,很多店鋪都已經轉賣出去,如今留在手裡的也只剩下些許的祖業。
往昔熙熙攘攘的唐家,不過短短數月的光景竟然落敗到如此地步。
“本來唐家還想著硬撐著,但是看到了周家的情景,二哥又故意把周家引來蛇的願意泄露給唐家知道,唐家自然知道厲害。沒能害了我哥哥的性命,把秦家打壓下去,把柄又被我們攥在手裡,唐家就是再傻也不敢在三滸關呆著了。”樂書歎息一聲,誰能想到不過是短短時日,三滸關就像是過了幾百年那樣漫長。
原有的格局被打破,秦家的勢力再次被鞏固,三滸關提及秦家現在誰敢出口大氣,秦家聲威更重。
唐家全家搬走回了老家,周家躲到鄉下,聽說周家修葺的進度格外的緩慢。三滸關經過整頓後,很快的又恢復了往昔的熱鬧,就在這個時候傳出了秋市即將開閘的好消息,這段日子擔驚受怕的貨商興奮地在大街上高聲歡呼,百姓們手舞足蹈,那熱鬧的場面,即便是隔著厚厚的圍牆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秦渺咬了一口果子,看著樂書說道:“這些人都是不打不乖的人,現在受了教訓,只怕十年八年的是不敢有什麽動靜了。”
樂書覺得也是,“哎,現在三滸關咱家獨大,我一出門就被人奉承著,也怪沒意思的。”
有所得必有所失,秦渺嘿嘿一笑,“你然你跟我們回北原城?”
“不了,我走了娘會更寂寞的。”樂書倒是很想去,可是大哥走了,二哥又不是個省心的,她還要留下陪娘親。
秋市開閘,秦渺算是開了眼界,看著關外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遠遠地看不到頭的帳篷,沒個帳篷面前都擺著販賣的貨物,那種景象絕對是你無法想象出來。
秦渺從來不知道,邊關的集市居然這樣的強大,秦熾炎陪著秦渺足足瘋了十幾天,把整個集市逛了個遍。秦渺跟樂書買了很多稀奇古怪未必有用只能賞玩的小物件,卻高興地像是做了什麽大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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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長子要成親的消息早已經傳了出去,眼看著婚期漸進,前來道賀的人越來越多,再加上秋市的熱鬧,三滸關幾乎被擠得挪不動腳步。
即便是這樣,這日清早,一列整齊的馬隊從城門進來,眾人看著這華麗高貴的馬隊後面的馬車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箱籠,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人家遷徙過來,只看著這架勢就令人抬頭仰望。
那車隊停在了秦家的大門前,馬隊前方一個矯健的人影跳下了馬背,雙手背後,笑眯眯的對著前來的秦家門房說道:“京都王子墨親來拜訪秦家族長,還請通融一聲。”
門房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王子墨是誰?心裡雖然嘀咕一聲,面上卻帶著微笑,說道:“這位爺請稍等,先到門房喝口茶緩一緩……”
“王大人?”逛街回來的秦渺乍然看到王子墨還真覺得有幾分親近,笑眯眯的打著招呼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
門房一看,心裡咯噔一聲,未來大少夫人可是得罪不得,不過這王大人是哪個他真不知道啊。
“秦姑娘,當年行宮一別如今再見當真是恍若如初,姑娘一點都沒變,美麗如昔。”王子墨笑眯眯的看著秦渺,仔細瞅著他總覺得秦渺好像曬得更黑了些。這邊關的水土就是不養人啊,嘖嘖,這膚色給養的,秦熾炎的口味果然重啊。
“王大人口舌功夫更勝以前,真是令人拍馬難及。”
居然譏諷他是巧言令色之徒!
王子墨表示很生氣,心裡鬱悶,面上笑的越發的歡暢,“皇后娘娘得到消息,聽說秦姑娘要嫁人了,特意命下官來送嫁。”
門房在聽到皇后娘娘幾個字的時候,頭皮就緊了緊,又聽到送嫁兒子,腳都有些軟了。尼瑪,他們未來的大少夫人居然會跟當今皇后有這樣親密的關系?看走了狗眼啊,嗷嗷嗷,他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沒有對大少夫人有什麽不敬的地方,額米豆腐,幸好幸好。
門房趕緊令人進去報信,自己上前笑著說道:“秦姑娘這位大人,不如進去說話?”
王子墨笑眯眯的點點頭,“走了這許久的路當真是人困馬乏。”
“居然敢抱怨皇差,王大人的膽量也越來越大了。”秦渺跟在王子墨身邊笑眯眯的說道,這個王子墨笑面虎,蔣炎一聽到他的名字嚇得跟兔子一樣,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非也非也,為皇上皇后辦差,微臣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哪裡敢抱怨。這不是他鄉遇故知,隨後感歎一下,秦姑娘不會這般小心眼的告狀吧?”王子墨笑的見牙不見眼。
前面的門房聽著差點跌了個狗啃泥。
“我心眼一向很小,你知道的。”秦渺才不會怕他,隨後拿了個荷包出來,“王大人一路辛苦,這裡面的小東西權當是給你補補身子了。”
王子墨的身子都僵硬了幾分,擠出一絲微笑,微帶尷尬的說道:“無功不受祿,不敢當不敢當,還請姑娘收回。”
笑話,秦渺身上的東西不是刺就是毒,嫌命長了才會沾她便宜。
秦渺略帶可惜的說道:“我還真舍不得,既然王大人不稀罕就算了。”
“那裡是不稀罕,誰不知道秦姑娘身上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這不是我這樣的用了不是糟蹋好東西麽?”我的命寶貴得很,才不會當你的藥爐子試藥。
兩人你來我往,前面的門房腳步越來越沉重,他們家的大少夫人好像挺厲害的樣子,京裡來的大人都這樣敬著。哎喲,難不成還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門房心裡當真是抓耳撓腮的,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搞偷聽。
這年頭,情報就是第一生產力,有了情報那絕對能讓自己大賺一把啊。
皇后娘娘給大少夫人送嫁……好大的八卦啊!
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十,雙數的日子很喜慶,王子墨突然到來,帶來十幾輛車的嫁妝更是震動了整個三滸關。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很快的就知道原來秦家未來的大少夫人居然是當今皇后的義妹,是二公主的乾娘,一時間當真是風光無限,榮耀滿面。
秦樂書跟秦煊赫是知道秦渺跟皇后有些關系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皇后居然會對秦渺這樣上心,千裡迢迢的送嫁妝,不就是想要為她撐腰,告訴別人,秦渺雖然是個孤兒,但是不是沒有後台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