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書一臉黑線,“這不是親戚,只是在三滸關一些交好的人家,還有前來拜會的人家,你放心若是將來你進了秦家門,你是很有機會認識家裡的親戚的。”
秦樂書忽然想要笑,到時候秦渺不要被嚇暈過去才好。
秦家的親戚非常的多,至少她目前到現在都認不全。因為秦家的親戚分布全國各地,子又生孫,孫又生子,這一代代的下來,實在是人數龐大。
秦渺哪裡知道樂書心裡的得意,只是捂著肚子說道:“我只關心什麽時候吃飯,走了這一大圈,實在是累壞了也餓壞了,至少想讓我吃飽了飯啊。”
秦樂書沒好氣的說道:“真是嬌氣,這麽多人都是這樣認來認去的,怎麽不見旁人嚷著餓?”
“大小姐,被在咱們家做客,就是真的餓了,也不能說啊。我要是去人家做客,我也不會說啊。”這是常識好不好?
秦樂書無語,看了看說道:“估計時間快到了,也快了,別著急,要不先吃點點心?”
“我要吃肉。”秦渺抗議,甜甜膩膩的點心哪有油光水滑的肉片好吃。
“吃肉容易長胖,太油膩對身體不好。”一個女孩子開口閉口嚷著吃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秦家克扣人呢,嗚嗚嗚……
“我不怕胖,我身體倍棒,不讓我吃肉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秦渺繼續抗議,雞啊羊啊鴨子腿啊,快到我碗裡來吧。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宴了,宴會設在臨水的水榭,池子裡就是開得正盛的荷花,碧綠的荷葉迎風招展。常常的簷廊上全都掛上了薄紗,此時風吹紗動,花香葉綠,當真是絕美的風景,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舒暢起來。
秦渺的座位跟秦樂書在一起,左邊是樂書,右邊不是別人卻是周繪緣,周繪緣的右邊是唐瑤光,他們這一桌都是在三滸關身份比較高的姑娘在席。把秦渺安排在這一桌,又安排在樂書的身邊,這已經能表現出秦家的態度了,所以這回大家看著秦渺的眼神就沒有方才那麽放肆,反而多了幾分含蓄,另外大家也不會有意無意的冷落她,還有人專門主動跟她說話,一時間這席面上倒也顯得其樂融融。
用飯的時候自有規矩,三滸關的規矩不那麽嚴,但是桌面上說話的還是很少的,大家的對話也很有禮貌。至少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別人難堪,也讓自己丟臉,一頓飯吃的倒也波瀾不驚。
要說有什麽是令人大吃一驚印象深刻的,那就是秦渺那吃肉的速度。
樂書到了後來都不好意思抬頭了,只悶頭吃飯,還吃得十分的憋屈。回頭一定問問他哥,是不是他克扣了秦姐姐的口糧!
唐瑤光幾乎是面帶譏諷的吃完這一頓飯的,待到茶水送上桌來,席面撤下去,那邊秦熾炎就帶著弟弟來給秦母問好,給諸位夫人打個招呼的時候了。
秦熾炎遠遠行來,挺拔欣長的身影穿梭在九曲連環的遊廊中,遠遠望去仿若踏蓮而來,風姿無雙。
秦渺捧著茶盞呆呆的越走越近的身影,第一次發現,秦熾炎這廝這樣拉風走來,好像比大學時她有些暗戀的教授還要帥上幾分了。
心口撲通撲通跳將起來,吃飽喝足之後,大概是血液供給十分的充足,兩個臉盤子上也覺得有些溫熱起來。
突然不知道是誰撞了她一下,秦渺一時沒有端好手裡的茶盞,滾燙的茶水,一下子傾倒在她的身上!
那茶盞順著秦渺的手腕往下傾斜,裡面滾燙的茶水呼啦一下子眼看著就要灑出來,這要是潑在人的身上,此時穿的衣服又輕薄,不用去想都能知道會是什麽模樣,定然是慘透了。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忽然間眾人只見那茶盞像是被什麽東西踢了一腳,掉轉過頭一下子朝外滾去,連杯帶水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眾人明明沒有看到秦渺做什麽,但是那茶盞就像是有靈性一樣,自己滾了個個兒的樣子。
一時寂靜,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著眼前的一幕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秦渺看著那地上一地碎片還有那一片水漬,還沒從這個事實中回過神來,忽然間眼前就被一片陰影罩住。
抬頭,對上秦熾炎一雙黑眸,那眸子裡似有黑雲翻滾,無邊的怒火傾瀉出來,周圍的人越發的不敢說話,甚至於都不敢挪動一下。秦熾炎的氣場太強大,這裡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氣勢所震。
秦熾炎握著秦渺的手細細打量,確定沒有絲毫傷痕這才怒氣微斂,“小渺,沒嚇到吧?”
秦渺膽子沒那麽小,方才失神並不是被嚇到了,而是被那茶盞詭異翻滾的事情給鎮住了,此時被秦熾炎這麽一問這才回過神來,顧不上回答秦熾炎的話,突然抬起手腕,就看到小金縮成一團掛在她的手腕上,小金的尾巴尖上還有些微紅。
秦熾炎看著秦渺把小金捧在手裡,十分溫柔的對著它的尾巴輕輕呼氣,一時悲憤不已,他連條蛇都比不過嗎?
原來方才讓秦渺免去災難的是那條小金蛇,秦渺看著微紅的蛇尾巴,比被她自己燙了還難過,揪著那條小蛇尾巴不停的呼氣,瞧著都快哭出來了。
眾人一直以為秦渺腕間的是蛇形首飾,畢竟以動物形狀為首飾的並不少見,只是誰也沒想到居然是一條真的蛇,頓時有膽小的就當場暈了過去。樂書此時也顧不上別的,看著小金驚奇不已,看著秦渺問道:“秦姐姐,是小金救了你?”
本來這條蛇是要送給秦樂書的,籠子也買了,但是昨天晚上那小金就是不肯從秦渺的手腕上下來,實在是沒辦法,這才決定再讓她在秦渺身邊多呆一天,沒想到就這一天,居然還立了一功。都說動物是有靈性的,如今開來真是不假,秦樂書看著小金的眼神格外的複雜,這小東西會護主。
被一條小蛇嚇到的就有三五人,秦樂書作為主人自然是要安排善後,吩咐人把幾人抬到廂房,又去請郎中過來,一時忙的不可開交。
這邊秦渺也顧不得去想方才怎麽回事,拿出一個小瓷瓶,就小心翼翼的給蛇尾巴塗著藥膏。到是秦熾炎一雙利眼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卻沒有誰一句話,靜靜的立在那裡等著秦渺給蛇尾巴塗好藥膏,就帶著她揚長而去,沒再看眾人一眼。
看著秦熾炎環著秦渺的身子在長廊間若隱若現漸漸遠去,不是的還能看到秦熾炎彎腰垂頭在秦渺的耳邊說著什麽。那神態親昵自然,像是做過了無數遍,兩道人影漸漸地消失不見,而亭子中的人似乎這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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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場的諸人,回想起方才秦熾炎看她們的那一眼,依舊覺得心神顫抖,腳也發軟。縱然秦熾炎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還不如說句話呢,太恐怖了。
一時間眾人的眼神都望向了方才秦渺的位置,那裡距離秦渺最近的只有一個唐瑤光。眾人下意識的都跟唐瑤光保持了距離,像是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唐瑤光看著眾人的神情,一時間羞惱不已,跺著腳說道:“看什麽看,又不是我故意去碰她的,是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站不穩才碰了她一下。”
可是不管唐瑤光怎麽解釋,誰又會相信她的話了?畢竟唐瑤光跟秦渺今天一見面就有些不愉快的。誰也不會為了一個唐瑤光,卻得罪秦家大少。
眾人先先後後的都離開了,方才大家已經親眼看到了秦熾炎那風一般的速度來到了秦渺的面前,還有兩人離開時的背影……她們就是再傻的,也能看出秦家大少對那女子的呵護。
只是,秦渺這樣的模樣,在她們的心裡終究是覺得配不上秦熾炎的。可是方才那男子對著秦渺時的溫柔與看著她們時的冷酷,那強烈對比,讓人不由得心口發悶。
看著眾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唐瑤光跺著腳,“怎麽就沒人信我的話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可是回答唐瑤光的也只剩下一縷清風。
秦渺沒有再回到宴會,等到客人都送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秦渺正在跟小金逗著玩,不過蛇尾巴受了點輕傷,這小蛇就賴在桌子上撒嬌,不時地搖著尾巴在秦渺面前晃。
秦渺都要被它弄得沒脾氣了,但是還是陪著小金玩無聊的遊戲。
秦熾炎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但是小金一看到他, 溜一下子縮回了秦渺的手腕間裝死,那老實的模樣絕對不會讓人認為它是一條活的蛇,只是認為是一個蛇形手鐲而已。
秦渺無語的看著秦熾炎,“你就做了什麽,小金這麽怕你?”
秦熾炎無奈一笑,“我哪知道,你身上的那些東西哪個不怕我的,又不是單他一個。”
秦熾炎也挺無語的,秦渺收集的哪些寶貝,見到他都似是有些懼怕,他的確沒做什麽,每次都惹來秦渺懷疑的目光,真是令人鬱悶。
秦渺想想也是,遂不再言語,有的人身上天生帶著煞氣,會令這些敏銳的動物產生驚懼,大概秦熾炎就是這樣的人,也沒什麽奇怪的。
“客人都走了?今天的事情不會給你家帶來什麽不好的傳聞吧?”秦渺決定還是問一問,雖然她沒做錯什麽,但是畢竟因為她還是出了些事情,若是因此鬧得有些不愉快就不好了。住在人家還給人家惹麻煩,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沒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的。”秦熾炎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大手輕輕地滑過秦渺的頭頂,滿臉的微笑,只是那眼睛深處卻帶著清冷的幽光。
秦渺並沒有受傷,但是第二天秦母還是親自過來探望她嗎,真是讓秦渺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