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十分意外會看到自己英武神俊的大少爺居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然後轉頭看著另一邊同樣騎在馬上的女子,心中頓時了然。不過這姑娘長得真沒有賀小姐漂亮啊,難道大少爺這會回來就是帶著這姑娘認親的?
管家也不敢怠慢,正要對著秦渺行禮,秦熾炎卻開口了,“先回去吧。”
管家的話就咽了回去,跟在兩人的身後進了城門。
秦渺雖然很遲鈍,但是也不傻,方才那管家見到自己居然都沒問一聲好,這不符合正常思維啊,她不是秦家的小姐嗎?為什麽自家的下人見到自己都不行禮呢?
秦渺狐疑的看著秦熾炎,又回頭看了一眼全程耷了個腦袋的官家,心頭有種不安浮上心頭。可是這種不安,又不知道從哪說起,怪怪的,卻又找不到根源。三滸關靠近西齊民風彪悍,女子騎馬這樣的事情毫不為奇,要是擱在大夏京都可是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三滸關十分的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很多人都認出了秦熾炎,大聲笑著跟他打招呼,秦熾炎這樣冰冷的人居然也耐著性子跟大家說話,所以這一路行來速度很慢。
猶豫秦渺是緊跟著秦熾炎,於是也接收到了很多審視的目光,她覺得更奇怪了,難道都沒人知道她是秦家的小姐嗎?
這樣的不安持續到跟秦家人見面的時候終於還是暴露出來了,秦父秦母一大家子秦家人,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看著秦渺。
這種眼光實在是太過於露骨,讓秦渺這樣神經大條遲鈍的人都察覺出了不對勁,下意識的就靠近了秦熾炎,伸手扯著他的袖子,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預想中的親人相見兩眼淚汪汪的場景,直接轉變為詭異冷寂的場面,秦渺心口砰砰直跳,好像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即將爆發。
秦熾炎很是頭痛,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只得先硬撐下來,牽著秦渺的手看著秦父秦母等一眾人說道:“爹、娘、兒子回來了。”
秦北點點頭,面色上一貫的冷峻,“回來就好,這一路辛苦了,你們先去休息,有話晚上再說。”
秦母的眼神卻落在秦渺抓著秦熾炎袖子的玉手上,臉色烏黑,烏雲密布,連聲招呼都沒打,轉身就進了大宅。秦煊赫似笑非笑的看著秦熾炎,帶看熱鬧的心態,秦樂書瞧著秦渺的眼神格外的不友好,這女人是誰啊,沒聽哥哥說起要帶人回來啊,如果這女人真的跟哥哥有什麽關系的話,周繪緣怎麽辦?
秦樂書自然是偏向於自己的好友的,當下也沒理睬秦渺跟著母親回去了。
眨眼間大門前的人散的一乾二淨,秦渺慢慢的回過神來,松開秦熾炎的手臂,然後說道:“哥……”可是喊了一個哥,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時詞窮,就這樣看著秦熾炎。
秦熾炎反握住秦渺的手,低聲說道:“咱們進去再說,大門口有些話不方便說。”
秦渺壓下心裡的狐疑,只得跟著秦熾炎進去了。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光,整個秦府的人都知道大少爺帶了一個女子回來,還是被大少爺親手牽著進了門,更是進了大少爺獨住的院子去。
秦母正在屋子裡生氣,對著秦北說道:“這是怎麽回事?提前一個字都沒說,就這樣直接帶著一個女孩回來,這是什麽意思?還有沒有把長輩放在眼裡?還有那姑娘是哪家的姑娘,一點規矩都沒有,光天化日之下跟男子拉拉扯扯,一看也不是什麽也有規矩的人家教出來的,這樣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我秦家的門。”
秦北瞧著秦母那模樣,揉揉額頭,道:“我瞧著那事情有些蹊蹺,你沒發現那姑娘也是一臉吃驚的樣子,這裡面好像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
秦母這個時候哪裡顧得上觀察這些,仍舊氣呼呼的說道:“什麽蹊蹺?一個女孩子隨隨便便的就跟著男人回家,能正經到哪裡去?就算是真的情投意合,也得矜持的等著男方上門提親,哪有就這樣跟著回家的,這樣的女子能有什麽家教,能有什麽好規矩,能是好人家出來的嗎?還有你看看那長相,沒一點讓人看得順眼的,一點都追不上周家姑娘明妹大方,你去告訴你兒子,趕緊把人給我送回去,免得看了心煩。”
秦北這個時候也不好在老妻的氣頭上說些什麽,不過這件事情他倒覺得那姑娘瞧著也是木木的樣子,看來姑娘對於秦家也是有些誤會的啊。就是不知道他那兒子究竟是要做什麽,就這樣把人家姑娘領回來,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
秦樂書被秦煊赫堵在了門口,正一臉怒火的看著二哥,“你擋著我做什麽?”
秦煊赫眉峰微挑,眉眼間帶著流瀉而出的微笑,“你要去哪裡?”
“你管我!”
“如果你要去周家,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為什麽?周姐姐等了哥哥這麽多年,現在哥哥倒好直接領了一個女人回來,要是長得比周姐姐美麗也就罷了,什麽都不出挑,哪裡及的上周姐姐的一根手指頭。我當然要把這件事情跟周姐姐說一聲去,你別擋著我。”秦樂書都要氣瘋了,想起站在大哥身邊的那女人就一肚子火,誰知道哪裡鑽出來的。
秦煊赫這回卻沒有讓開,反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提醒你幾點,第一,咱們秦家跟周家可是有婚約?”
秦樂書一愣,“沒有,可是這幾年周家跟咱們家不是心裡都知道的嗎?”秦樂書不以為意,不過就是沒有正大光明的公開罷了,誰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我可告訴你,大哥的脾氣那是說一不二,你這樣一跑去,好像咱們家跟周家真的有婚約。你也看到了,大哥跟那姑娘關系匪淺,你進來的快沒看到後面,是大哥親手牽著那姑娘的手進的門,你什麽時候見過大哥主動跟一個女子牽過手的?”
“那又如何?就算是大哥舍不得她,頂多也就是做個妾就抬舉她了。”秦樂書皺皺眉頭,覺得周繪緣還沒有進門就先有了妾室在屋子裡真是委屈了。
秦煊赫搖搖頭,又道:“第二,人不可貌相,還說不可鬥量,這姑娘能讓大哥這般的上心,居然還能親自領回家來給父母看,如果真的是納妾的話,你覺得有必要親自把人領回來嗎?那女子還是姑娘的裝扮,跟大哥之間肯定還是清白的,大哥能在嘴邊的肉不去吃,還這樣敬著這姑娘,我勸你萬事小心,要是惹毛了大哥,我可不會替你說話。”
秦樂書有點遲疑了,可是心裡火氣旺得很,到底是不甘心,一屁股坐在臨牀的大炕上,“二哥,你說那姑娘就近是什麽來路?”被秦煊赫這樣一說,秦樂書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這幾年大哥雖然沒回家,但是家裡的事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凡是遇到重大事情,爹爹都會跟大哥飛鴿傳書商議對策的,所以即便是大哥不在老宅,這邊的人可沒有一個對大哥有絲毫的輕忽。
所以,她自幼對這個大哥還是很有敬畏的,不像是跟二哥一起長大的,可以隨意的說笑打鬧。
“什麽來路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知道,這回大哥只怕要吃些苦頭了。”秦煊赫賊笑一聲,看著秦樂書彎下頭說道:“三妹,我勸你的話你想想,你是跟周姑娘親近還是跟自家人親近?如果大哥真的非這姑娘不娶,你這個時候要是死死的得罪了未來的大嫂,這以後你要是嫁出去了,給你撐腰的可是你大哥,但是管理後院的是大嫂,你可別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秦樂書氣的炸毛,正要反駁,秦煊赫有利可跟著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想說有爹娘在,可是爹娘能跟你一輩子嗎?”
秦樂書冷哼一聲,到底是意難平,“秦家的兒媳豈是這麽容易就能進門的?”
“秦家的兒媳容易進門不進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哥動心是難得的一件事情。”秦煊赫沒有再說,看了妹子一眼,瀟灑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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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煊赫走後,秦樂書的侍女白鷺輕手輕腳的上前添了一盞茶,低聲勸道:“姑娘,二少爺說的對,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說了現在還不知道大少爺對那姑娘究竟是什麽心思,不如觀望觀望再說。”
秦樂書氣鼓鼓的應了,看著白鷺說道:“去打聽打聽,那邊是個什麽動靜?”
白鷺自然明白秦樂書的意思,於是立刻出門吩咐了一個小丫頭,很快的就有消息傳來了。
“什麽?聽真切了,真的有吵架的聲音?”秦樂書驚訝的一下子從榻上站起身來,怎麽會呢,怎麽會有人敢跟大哥吵架呢?大哥眼睛一瞪,眉毛一豎,都能嚇死個人。
“奴婢不敢撒謊,聽說兩人進門沒多久,裡面就傳來了爭吵的聲音,然後就有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還有踹門的聲音。後來那些人都不敢太靠近聽動靜,大少爺院子裡的小廝把門給關上了,但是隔著院門還是能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
秦樂書抿著唇,然後站起身來,“去母親那裡。”
白鷺忙跟上,又吩咐小丫頭繼續去打聽,秦樂書腳步匆匆的趕到正院,沒想到秦夫人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正鐵青著臉發火呢。
“娘。”秦樂書掀起簾子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聽到母親的聲音,心裡此時也有些打鼓,大哥做的是有些過分,可是聽著二哥的意思,如果大哥是真心的,她也不希望因此大哥跟母親之間鬧得不愉快。
“你怎麽過來了?”秦夫人壓下心頭火看著女兒,但是臉色還是沒有和緩,胸口起起伏伏的一看就是被氣得不輕。
“我不是來看看您嗎?娘,你別生氣了,我跟二哥估摸著那姑娘可能也有難言之隱,二哥說那姑娘當時的表情也挺驚訝的,好像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一樣。”秦樂書要嘔死了,她才不是替那姑娘說話,只是怕母親跟哥哥起爭執傷了母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