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把寫信的事情緩緩的重複了一遍,聽的雲汐一愣一愣的,天意啊,真是天意啊。她想要借助雪美人的力量查清楚先皇后的死因,卻沒想到雪小主的身上居然還跟先皇后有這樣的機緣,難道真的是天注定的?
古人皆信鬼神之說,此時雲汐越想越覺得這是難得的機緣,倒是看著夜晚越發的親厚了。
“真是緣分,沒想到小主跟先皇后還能有這樣的機緣。花大家我是跟著先皇后見過的,沒想到小主的字體居然是臨摹花大家的……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世上怎麽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定是先皇后在天之靈放不下皇上,這才讓小主來到了皇上的身邊,要不然的話那天怎麽就是小主單單救了小國舅,不然的話小國舅那樣的性子從不肯跟后宮的接近就偏偏對小主格外的親近……小主喜歡藍色的衣裳,先皇后也是對藍色情有獨鍾,小主很多喜歡的菜都是先皇后喜歡的,小主喜歡跳舞還想要重建雪舞……這樣多的巧合,一定是的,一定是先皇后顯靈讓小主進宮的……”
夜晚已經對雲汐神展開的思維佩服得五體投地,還能這樣解釋的嗎?夜晚帶著一臉的驚訝,似是還沒有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經意的抬頭卻看到了慕元澈正心神恍惚的凝視著自己,那眼神朦朦朧朧的落在身上,可是又不像是在看著自己,似乎是透過自己再看別的什麽。這樣的眼神虛無縹緲卻又令人如坐針氈,夜晚慢慢的站起身來,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皇上怎麽這會兒過來了?雲汐的話您別當真,只是巧合而已,嬪妾也是方才才知道自己居然這樣多的習慣跟先皇后是一樣的。”
雲汐似乎是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夢境中,聽到夜晚的話,轉過頭看著慕元澈,又哭又笑的說道:“皇上,奴婢就說先皇后是不會怨恨您的,她自縊一定是想要自證清白的,雪小主這樣多的地方跟先皇后相似,一定是先皇后心系皇上特意送了小主進宮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雲汐整個人都有些不清醒了,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陷入一種自我設置的夢境中。居然還敢拉著慕元澈的袖子不停地說著,夜晚知道,如果一個正常人的話,是絕對不會喜歡別人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的,尤其是這兩個女人嫁給的是同一個男人,哪一個女人願意活在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下。
夜晚跟酈香雪本就是同一個人,夜晚自然不會有這樣的不情願,但是作為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一定要有所表示的.
夜晚想也不想的抓起炕桌上的冷茶潑在了情緒亢奮的雲汐臉上。
冰冷的茶水讓雲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一下子住了嘴,怔怔的看著夜晚。
“雲汐,孝元皇后是孝元皇后,夜晚是夜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請你記住這一點。夜晚會因為跟孝元皇后的愛好二歡喜,卻也不願意被人指成別人的影子。”夜晚蹙著眉頭說道,面帶不悅。
雲汐猛地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是奴婢失言了,請小主責罰。”
夜晚不顧慕元澈的打量,自己親自將雲汐扶起身來,笑著說道:“自從進了芙蓉軒你對我是真心實意的照顧,我心裡明白也知道你能從長秋宮出來到我這裡需要下很大的決心。我一直心存感激,只是我就是我,不是別人。能跟先皇后有幾分相似是我的榮幸,但是這並不是我的全部。雲汐,我希望你的眼睛裡看著我的時候,不是將我看成了先皇后的影子,而是夜晚。我知道自己沒用,鬥不過別人還總遭人算計,累得你們要跟著提心吊膽,只是我就是這樣的,天生的性子沒辦法。聽說先皇后智勇雙全曾經隨著皇上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可我只是一個后宮裡的小女子,我的天地就在這四角的院子裡,如何能一樣呢?”
“是,是奴婢糊塗了。”雲汐說道,面上帶著悵然,眼角含著淚珠,她多麽希望一睜開眼又回到了皇后仍在的時候。“奴婢去泡茶。”說著就急匆匆的退下了,她的心很亂,需要安靜下,需要好好的捋一捋。
夜晚看著雲汐退下後,這才抬眼看向了慕元澈,“皇上也將我看成了孝元皇后的影子嗎?”
慕元澈一時間竟有些不願意回答,瞧著夜晚眉宇間的憂傷,本來想離開的腳步硬生生的又留了下來,只是卻轉移了話題,“此次出使西齊,你哥哥也會在出使的名單中,後日便要出發,明兒個讓你哥哥進來看看你。本來早就答應讓你們兄妹見一見,只是事情繁多也就耽擱了。”
慕元澈轉移話題,夜晚露出一絲絲的落寞,靜靜的坐在炕沿上,在聽到可以見到哥哥的時候才露出一絲絲的歡喜,只是卻依舊什麽話也沒說。
慕元澈瞧著夜晚這樣,本想要安慰一兩句,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的確是因為夜晚身上帶著雪娃娃的影子才將她留在宮中的。
“你……大病初愈,好好地養著身子,朕還有公務處置便先走了。”
“恭送皇上聖駕。”夜晚起身行禮,竟是一句挽留的話也不曾說。
慕元澈一愣,本以為夜晚會挽留他用過膳再走,這都晌午了……居然這樣乾淨利落的把自己往外送,可見是生氣了。
只是他這個時候卻也沒有興致去哄她,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麽想的。微微皺了皺眉,還是抬腳離開了。
院子裡嚴喜正吩咐人去禦膳房轉杯飯菜,誰知道皇上居然黑著一張臉出來了,話也不敢說了,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擺駕何處?”
慕元澈想也不想的脫口說道:“宜和宮。”
嚴喜一愣,宜和宮?這瞧這像是跟二姑娘鬧別扭了,這鬧了別扭就去宜和宮,好像不太地道吧……不過主子說了,當奴才的哪敢不聽,正要高喊擺駕宜和宮,就聽到尊貴的皇帝陛下略帶煩躁的說道:“算了,還是回明光殿。”
以前心情不好的事情,他總是去宜和宮看看玉嬌,心情便能好一些。可是,這會兒要是從芙蓉軒直接去了宜和宮,說不定下回來的時候,屋裡的那個小心眼的丫頭會拿棍子將自己轟出去。
想到自己做決定居然還會考慮到夜晚的感受,慕元澈越發的急躁了,抬腳就大步的往前走,眨眼間就從小院中消失不見,。嚴喜立馬跟了上去,心裡卻在想著,這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啊,沒聽到兩人爭吵的聲音啊,這究竟是出什麽事情了,怎麽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了。都說六月天娃娃臉,尊貴的皇帝陛下,這張臉比娃娃臉翻得還快呢。
得,小心伺候著吧。上天保佑,今兒個可別再出事了,哪個不長眼的撞上來,就自認倒霉吧。
嚴喜心裡正想著呢,就聽到尊貴的皇帝陛下說道:“傳旨夜寧,明兒進宮與雪美人相見。”
啊?這又是鬧什麽呢?嚴喜覺得自己的大腦果然是不能跟君臨天下的尊貴的皇帝陛下相比較的,這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啊,皇上啊,您老不是在生氣嗎?這思路轉的也忒快了……
慕元澈前腳走後,陌研跟玉墨這才站起身來,兩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先去看看小主再說。”陌研說道,玉墨點點頭,兩人朝著正殿走去,還未到屋裡就聽著夜晚帶著惱怒的聲音傳了出來,“誰也不許進來打擾我,午膳不吃了,都退下。”
此時此刻,陌研跟玉墨也不敢多說什麽了,應了一聲是,便去找雲汐商議對策去了。
雲汐此時也正迷茫著呢,哪裡還能管這些事情,一問三不知,陌研跟玉墨兩兩相對,越發的愁悶苦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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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你去跟嚴總管知會一聲,就說小主午膳也不用,誰也不見,咱們不知道怎麽辦了。我去禦廚房跟小主要一碗豬肺百合湯,清清火氣。”陌研對著玉墨說道,要論打小報告裝可憐外加告個小狀,這時沒人比玉墨更合適這事了,一準能裝的楚楚可憐的博人同情,眼淚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呢。
玉墨翻翻白眼,這死丫頭就知道把這樣的事情交給自己,不過比起去禦廚房……她還是裝一回可憐吧。
兩人分工完畢,各乾各事。
明光殿裡爭執聲不斷的傳出,正是為了出使的事情世家跟新貴又掰上了。嚴喜在門外聽著,做著人形大柱子,心裡著實有些著急,神馬時候才能將二姑娘未用午膳的話遞過去。眼看著都要晚上了,哎,愁死他了。
二姑娘啊二姑娘,你不吃飯為何心驚膽戰焦躁不安的卻是咱家……老天爺太不公平了……下輩子打死也不乾這一行了,他寧可扛著鋤頭刨地去,這忒不是人乾的差事了。神仙打架,倒霉的卻是小鬼,神馬世道!
嚴喜正憤憤不平呢,大殿的門推開了,司徒征等一眾世家先走了出來,這一行人中最顯眼的莫過於司徒征身後的司徒鏡,嚴喜森森的覺得,虧得玉公子是個男人,這要是生成女人,哎喲,這后宮豈不是沒別人的活路了。
當然,生成男人也危險啊,豈不聞董賢韓嫣之流也能顛覆后宮震動朝綱啊。讓多少後妃孤枕難眠,讓多少朝臣咬牙切齒。
就在嚴喜的碎碎念中,司徒鏡一身錦衣,腳步輕輕的從他身邊走過,還不忘朝著這位皇帝面前的大總管點頭示意。嚴喜下意識的陪了個笑臉,這才屁顛屁顛的往大殿裡走去。
裡面還有王子墨,溯光等一眾人在,嚴喜一見,只得站在一旁不敢出聲,心裡卻是叫苦不迭,王大人啊,您老該回去吃飯了,趕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