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聽到這話心先繃了起來,吐口氣,這才說道:“四嫂你說,我能受得住。”
皇后跟傅元令多年的姐妹情,此時看著她,頓了頓才說道:“陛下接到西北來的折子,肖翼跟宋時彧失蹤了,九弟已經帶人去找。本來我們打算把這個消息瞞下來,但是又怕你從別人哪裡知道了,倒不如我親自來告訴你,讓你好安心。”
傅元令心口跳得厲害,倆孩子都失蹤了?
“當初宋時彧跟肖翼是微服前往西北,知道此事的人極少,消息是怎麽泄露出去?”傅元令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雙眼睛看著皇后,“這件事情很奇怪,再加上雲英的事情,您說是不是奇怪的地方也太多了點?”
聽著傅元令敬語都出來了,皇后頭皮發麻,“元令,你別急,陛下已經派遣禦龍衛連夜趕往西北,不會有事的。”
傅元令這個時候先松口氣,是因為自己已經先一步派了傅家的護衛隊前往西北給肖九岐送信,不管如何,去的這十幾個人也算是傅家身強力壯的人,總是能幫上忙的。
看著傅元令的神情,皇后又嘆口氣,“雲英的事情陛下已經讓呂柏繼續往下查,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傅元令搖搖頭,她心裡已經清楚,這個交代怕是最後要不了了之,如果真的是太后做的,難道陛下還能讓太后伏法不成?
自然是不能的。
只是這一點傅元令不想跟皇后說,因為提了也沒辦法,只能是多個人為難而已。
再說,傅元令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跟太后有關系,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
“還有件事情。”傅元令看著皇后娘娘,“范增的兒子范淳,正在想辦法滲入王府中。”
皇后一愣,“就是當初調系賀家姑娘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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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點點頭,“四嫂,不管是范淳還是雲英的出現,都跟我們瑾王府有仇怨的人,西北稅銀案偏偏在西關府外被劫,現在想想事情並不簡單。西關府坐著的是我義父,出現這種事情,我們王爺自然不能不管不顧,於是順利的就能把他拖下水。把人調虎離山,然後又要圖謀與我,這是想要我們夫妻的命。”
皇后看著傅元令抿抿唇,“你放心,我們會把這個事情查清楚的。”
“我知道。”傅元令笑了笑,“四嫂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等肖九岐回來。”
皇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她說不出口,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跟傅元令說,難道說她懷疑跟太后有關系?
這樣的話怎麽能輕易出口,萬一要是沒關系呢?
再說,太后是陛下的生母,有些事情就算是太后做的,皇后也真不敢去想陛下會怎麽處置。
皇后坐著馬車回了宮,出來的時候靜悄悄,回去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
而傅元令現在的想法就不一樣了,讓人去把駱和尚請來。
駱和尚已經有幾年沒進瑾王府了,猛不丁的進來,看到傅元令挺著的大肚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知道她懷了雙胎,但是沒想到這麽顯懷。
“駱叔,坐。你這最近一向可好?”傅元令笑著請人坐下,小花廳裡擺了鮮花,花香撲鼻,讓人心神愜意。
駱和尚看著傅元令,“你這麽一叫我,我就覺得心慌,說吧,把我叫來什麽事兒。”
這鬼丫頭平常不使喚人,一旦叫人肯定有大事兒。
“我現在也是沒辦法了,但凡還有人能用,我也不會請您老出山。”傅元令嘆口氣,她手裡能用的人都派了出去,留下也是不能動的。
“出什麽事兒了?”駱和尚在青巖寺小日子過得賊舒服,頗有點山中不知歲月的感覺。
這要是別人請都請不動他,但是傅元令不一樣,這丫頭好吃好喝的供養著他,就等著養肥了宰一刀,他挺自覺的。
傅元令就把事情仔細的講了一遍,駱和尚的臉色就難看了,前幾日大和尚還說瑾王最近有一劫,他一點沒信。
那禿頭大和尚,十年八載的不給人批命算卦的,他估摸著唬人呢。
哪知道就真的出事了。
駱和尚的臉色陰晴不定,立刻站起身,看著傅元令,“我這把老骨頭還跑得動,這就往西北走一遭,你放心,我保準把你男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傅元令還沒說完呢,就看到駱和尚腳下生風一樣沒了影。
她並是想要駱和尚去西北,她本是想讓他去把范淳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了審一審。
這說風就是雨的狗脾氣,真是長了年紀也不改。
傅元令揉揉眉頭,忙叫人去追,先把人追回來再說,他一個人去西北怎麽成?
去追人的是齊孝林,他親自去追的,回來對著王妃說道:“屬下一路追到上京北五十裡開外,連個人影兒都沒看到,屬下無用。”
傅元令:……
你大爺就是你大爺,駱和尚平常不顯眼,這真乾起活來一般人真追不上。
“算了,走了就走了。”傅元令還能怎麽辦,不過,說真的駱和尚去了西北,傅元令是真的松口氣。
論真本事,石乘舟比駱和尚還要差一點。
“既然駱叔去了西北,這件事情只能你找人去做了。”傅元令看著齊孝林說道。
“大姑娘,您只管吩咐。”齊孝林說道。
“讓荷花給你帶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去抓個人,悄無聲息的天一亮就送到咱們自己的莊子上審問……”傅元令細細交代齊孝林。
齊孝林一一記下,只是臉色不怎麽好看,沒想到還有不長眼的敢算計他們大姑娘,嫌命長了吧?
“您放心,這事兒屬下一定辦好。”齊孝林說道。
傅元令頷首,看著他,“晚上抓了人藏好,第二天等開城門就往外走,馬車上掛著瑾王府的徽記,城門口不會盤問的。盡量不要惹人注目,悄悄的把事兒辦了。”
“是。”齊孝林答應下來這才告退。
傅元令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廊簷下,仰頭看著懸掛的太陽,初夏的日光已經有些耀眼,她不得不微微瞇著眼睛。
她一向就是這樣的人,與其等別人動手,她不如先下手為強。
太后又怎麽樣?
她手裡可還有先帝留給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