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梅成川在南下,梅家在上京的生意已經是潰不成軍,但是還能勉強維持。
現在看著元禮的意思,這勉強維持的生意在梅成江的手下已經是完蛋了。
想想也是,梅成江是梅家三兄弟中最衝動最沒腦子的一個,打打殺殺還可以,讓他做生意那可真是不成用。
當初梅成川走的極快,現在看來應該是當初兩兄弟就有了矛盾,梅成川一走,竟然也沒留下得用的人給梅成江用。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如果梅成江跟梅成川反目成仇,又跟梅瑩玉翻臉,那麼不知道此人能不能為自己所用……
傅元令越想越是覺得不是沒有可能,於是立刻給元禮寫信,讓她試著接觸梅成江,如果梅成江倒戈,也許能從他口中知道些什麼。
飛鴿從行宮直奔長空朝著上京飛去,傅元令凝視著天空中漸成為一個小黑點的鴿子,只覺得一口氣在心口堵著,兵行險著,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今夜,肖九岐依舊沒有回來。
傅元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起來,眼眶底下微微發黑,倆孩子喜歡上了玩水,竇媽媽跟尤嬤嬤就帶著他們去劃船,一玩就能一天不回來。
好在就在霓裳軒前頭的湖面上,特意從挑了一條中等大的船只,加上奶娘跟護衛七八個人正好,倆人最喜歡趴在船側把手伸到湖水中去。傅元令站在亭子裡觀望,瞧著確實沒什麼危險這次啊安心。
「王妃,清陽王妃來了。」
傅元令聞言就道:「快請。」
「是。」仲春立刻轉身而去。
很快,陳妍就來了,眉宇間帶著幾分焦慮的樣子,傅元令以看就楞了一下,「表姐,你這是怎麼了?」
陳妍看著傅元令就道:「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傅元令聞言就把伺候的人打發下去,這才說道:「什麼事情?」
陳妍看著傅元令,「你有沒有接到伯府的信?」
傅元令搖搖頭,「沒有,是伯府出事了?」
陳妍搖頭,「不是,是我接到了家裡的信,說是看到石夫人一個侄女進京,但是沒幾日這個侄女就不見了。就在今早我母親跟我說又看到石夫人那個侄女了,你猜在什麼地方?」
傅元令被陳妍說的稀裡糊塗的,「四夫人的侄女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陳妍一愣,隨即一拍手掌,「是我糊塗了,沒跟你說清楚。你知道雲貴嬪得寵是因為什麼吧?」
「當然知道。」雲貴嬪就是因為肖似雲貴妃才得寵。
陳妍點頭,「雲貴嬪我也見過幾次,據我母親說雲貴嬪只有三分似雲貴妃,更多的是神態舉止肖似。若是雲貴嬪不說話,只站在那裡,並不是很像雲貴妃。」
傅元令這一點倒是不知道,只知道雲貴嬪肖似雲貴妃,「所以?」
「這次石夫人這個侄女足有七分像雲貴妃!」
「什麼?」傅元令覺得可笑,「世上哪來那麼多肖似的人,而且石家的人,石家人的長相偏硬朗,怕是養不出如雲貴妃那般天仙似的人。」
「像不像石家人不要緊,只要像雲貴妃就成。」陳妍道。
傅元令一愣。
陳妍看著傅元令這樣子就嘆口氣,也是,傅元令雖厲害那也是經商厲害,只怕后宮這些齷齪的手段並不知道多少。
她深吸口氣看著傅元令說道:「瑾王為何這麼受陛下喜愛,那就是因為雲貴妃當年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甚高。」
又想起傅元令跟皇后娘娘的關係很好,陳妍有些猶豫,但是想想還是咬著牙壓低聲音說道:「只怕比皇后娘娘還要得陛下的心。」
傅元令:……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啊。
傅元令知道皇后娘娘跟雲貴妃的關係很好,要是這樣的話,皇后娘娘怎麼能由著雲貴妃威脅她的地位?又怎麼會對肖九岐這麼好?
看著傅元令一臉懵懂的樣子,陳妍想想也是,傅元令到底不是在上京長大的閨秀,以前十幾年也不曾接觸過皇家的事情。
而且,后宮的事情,也並不是上京哪一家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只有像是他們這樣根深蒂固的老牌勛貴之家才能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
陳家雖然後來遇到了打擊,家裡在朝中受到波及,但是要論人脈可不比別人家少,不然當初受到牽連的勛貴那麼多,只有陳家以最快的速度翻了身。
陳妍對著傅元令說道:「你也不想想,雲貴嬪出現在后宮是經德妃娘娘的手,這是為什麼?當然是德妃娘娘為楚王鋪路,有了雲貴嬪在,皇上自然會對引薦的德妃心存好感,自然也就會恩及楚王。現在吳王前段時間損失慘重,最近又因為譚經論的事情陛下遷怒譚貴妃,幾次拒見譚貴妃。這樣的事情對靠寵愛立足的譚貴妃來講打擊是巨大的。」
傅元令輕輕頷首,她雖然對這些女子之間的爭寵並不怎麼精通,但是也能懂得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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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夢中譚貴妃一直得寵,也是因為她能經常面聖,而且陛下時常留宿玉芙宮。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夢中預警的事情,導致肖九岐跟夢中的處境截然不同之外,導致皇后跟楚王都有了些變化。
而這些變化就慢慢影響到了譚貴妃的寵愛,初始倒是看不出多大影響,但是現在陳妍一說,細細回想果然是讓譚貴妃的處境越發的不妙。
而且,有一件事情陳妍並不知道,雲貴嬪並不是李德妃的手筆,而是皇后娘娘經李德妃的手給了陛下。
所以,現在譚貴妃終於肯面對自己已經快失寵的事實,所以想要效仿李德妃給陛下引薦美人嗎?
雲貴嬪只有三分像雲貴妃,若是來個七八分像的……
傅元令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縱然世上不乏肖似之人,但是找一個相似度這麼高的還是很困難的。
聽陳妍的意思,這是經石夫人的手正大光明進入上京,這是要給這個冒牌貨一個高貴的出身不成?
如是這般,事情可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