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太是個寬和的人,轉頭看到兒媳婦的神情,心裡嘆口氣,嘴上就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跟安易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說。」
趙芸娘張張嘴,想要問是什麼生意,但是對上丈夫冷淡的神情到底沒敢開口,福福身轉身往後院走了。
母子倆進了屋,魏太太先說正事,跟兒子複述一遍瑾王妃的話,然後才說道「你看這事兒怎麼樣?」
喬安易半響沒開口,魏太太就看著兒子有些發怔,心裡頭也有些難受起來,「安易啊,你心裡頭要想清楚,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日子總要往下過。你要是不能原諒芸娘,母親給你納一房妾室,咱們家總不能斷了後,你說呢?」
喬安易一愣,沒想到母親說納妾的事情,他輕輕搖頭,「若是納個妾室進門像是孫氏那樣的,家宅都安寧不了。」
「你跟芸娘這樣子,娘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我仔細的給你挑個人選,溫柔良善的,性子軟又聽話的你看如何?」
喬安易看著母親,正色的說道:「您要是挑個這樣的,進了門還不是由著趙氏搓扁捏圓?」
魏太太眉頭緊皺,「那你想要如何?性格強勢的不行,性格軟的不行,怎麼樣才算是好?」
喬安易看著母親,「您別操心了,我現在也不想這個,這麼一大攤子事兒,且有的忙呢。您等我忙完再說成不成?」
「那你要忙到猴年馬月去!」魏太太有點生氣,也不等兒子回話,自己起身就走了。
喬安易沒有攔著,長長的嘆口氣坐在交椅上,他現在是真沒有時間去想什麼姨娘,也不想隨便再納個女人進門。再來一個像趙芸娘這樣的,他就真的是煩心了。
如今為了避嫌,元令妹妹都不能跟他見面議事,還要托母親代為轉達。
商盟那邊戚若重已經放出消息來,元令妹妹這是直接給他開了個後門不說,還把西郊最要緊的事情交給他。
如此一來,他反而更愧疚了。
正因為這樣,他哪裡有時間花在女色上,先把西郊那一攤子事兒弄起來再說吧。
商盟這次放出來的動作不小,招募商鋪各種要求先不說,就看傅家這一把抓的架勢更令人心驚。
眾人都還在等著造作局跟西郊工坊撕一場了,結果現在這幾個意思?
造作局一點動靜還沒有,西郊這就要大張旗鼓的擴展了?
這場子弄的有點大啊,又是招募商戶,還要建造集市,更還有人說以後工匠們的家人都可以帶著戶籍遷入西郊落戶入住,這……這是要幹什麼?
造作局的工匠做夢都沒這樣的好事兒啊。
瑾王妃這麼乾,那瑾王臉上好看嗎?
畢竟現在造作局瑾王接手了啊。
眾人議論紛紛,誰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少人拐著彎的託人打聽。
上京幾大商戶都跟傅元令有生意往來,尤其是關係最好的盧家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盧老爺子一問三不知,盧承毅夫妻更是嘴巴跟河蚌一樣。
其他幾家都是漏了點口風,明顯是支持瑾王妃,這……莫不是都瘋了吧?
自己出錢出力出人建商鋪,建完之後還不是你的,這不是傻子嗎?
別人還只是建一兩個商鋪,聽說喬家一舉拿下了西郊集市,正在公開招募泥瓦匠前往西郊開工。
這麼快的嗎?
這才幾日的功夫,喬家雖然跟傅家關係不錯,但是也不會幹賠本的買賣啊。
喬家這樣做,分明可能是得了什麼內幕消息啊。
這一下子原本遲疑的人都去了商盟,愣是弄出了個一鋪難求的火熱現象。
宮裡的皇帝一直讓人關注著傅元令的動作,知道之後,半響沒說話。
「要說做生意,朕瞧著造作局那就是一群窩囊廢!」皇帝是真沒想到傅元令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一招空手套白狼,就讓皇帝想起當初織錦工坊那一招。
招不在老,有用就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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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小九媳婦翻手之間就紅紅火火,再想想造作局……
不爭氣的東西。
不過,以後交給小九了,小九總不能不幹點正事吧?
羅長英心有戚戚,他提前得了消息,就讓家裡的侄子趕緊湊錢,他腆著臉給他弄了個名額塞進去。
反正是正大光明做生意,他侄子是真金白銀拿出來的,可沒借著他的名頭作威作福,就是他這張老臉給弄了個名額罷了。
不得不說,瑾王妃這條船要上去真的太擠了啊。
這不花點力氣,都要被擠下來。
羅長英看著陛下,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奴才也沒見過做生意給別人掏錢還搶不上的。」
皇帝聞言就樂了,「你怎麼知道?」
羅長英一臉無奈的說道:「奴才侄子就做點小生意,還是奴才豁出這張老臉給他弄來個名額。」
羅長英心裡清楚,他侄子這點事兒瞞不住人,與其等著比人在陛下面前說閑話,他還是自己先說出來好。
皇帝果然很感興趣,「你仔細說說。」
「瑾王妃的商盟往外貼了告示招募商戶入住西郊,這前去登錄造冊的人太多了,奴才侄子就求到奴才跟前,奴才只好豁出臉找了裴秀。」
「裴秀啊。」皇帝是有點印象的,當年小九從禦龍衛挑走了裴秀跟楊敘,這倆當初都是他手下得力大將,身手很厲害。
「可不是,裴大人娶得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頭,這就搭上話了。」羅長英一臉無奈的說道。
皇帝還真不知道裴秀的媳婦是小九媳婦的丫頭,「裴秀不在意身份?」
畢竟將來裴秀這些人都是要放出去的,那就是正經做官的人。
羅長英神情複雜的看著陛下,「王妃身邊的三個大丫頭都已經放出去做大管事了,兩個去了西郊工坊,一個管著競春舫,厲害著呢。」
皇帝:……
這傅家不僅養閨女厲害,這連府裡的丫頭都教的很厲害啊。
這傅家能放出的大管事,就好比他派出去坐鎮一方的大員。
要是這樣說,裴秀倒是不吃虧,至少將來不差錢。
皇帝治理國家是窮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