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易從瑾王府回了喬家,前腳進門,後腳就聽到宮中宣召瑾王妃的消息。
他神情凝重的進了門,趙芸娘忙迎上來,看著丈夫的神情心裡也是一沉,忙問道:「王妃那邊可是有什麼事情?」
喬安易看著妻子滿臉的擔憂,並沒開口細說原委,只道:「王妃跟我談了宗生意,我正在想這件事情。」
聽說是談生意,趙芸娘心裡先鬆口氣,緊跟著又有些擔心的說道:「王妃現在還有心做別的生意嗎?不說傅家別的生意,只是織錦工坊那邊就有的忙。」
喬安易落座,聽著妻子話裡話外的試探說道:「傅家上下大小管事上百口子,織錦工坊那邊已經完全上了軌道,自然不用王妃多操心。」
趙芸娘笑了笑,「夫君說的是。」頓了頓這才又開口,「不知王妃跟夫君談的什麼生意?」
喬安易看著妻子,「我記得嶽父說過趙家祖上曾做過冶鍊工坊是不是?」
趙芸娘愣了一下,搖搖頭,「我並不太清楚。」
喬安易一見就點點頭,「那我寫信去問一下。」
喬安易抬腳往書房走,趙芸娘嘴巴動了動,到底是還沒說出什麼話來。
等丈夫走後,她坐在屋子裡半響,她嫁進來這麼久,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照理說丈夫對她不錯,她是該知足的,多少像丈夫這樣的男子房裡頭不是放著幾個妾室通房的。
商戶人家跟官宦人家不同,做官的要顧及名聲,納妾自然不會隨心所欲。
商戶人家就沒限制,只要有錢養得起,那真是無所顧忌。
不說別人,就她家裡父兄身邊都沒斷過人,但是嫁過來後她才知道也不是所有男子都那麼喜愛左擁右抱。
隨著嫁進來的時日越長,她才發現喬家的很多生意都跟傅家有關聯,甚至於商盟的事情都是丈夫在打理,但是名聲都落在了瑾王妃的身上,這讓她心裡很是有些不安跟忐忑。
這家裡不管是婆婆還是小姑,提起瑾王妃就特別的親近跟信任,這更讓她有種局外人的感覺。
現在瑾王妃又找丈夫談生意……
趙芸娘心裡更不安了,想起丈夫問起娘家的事情,她思慮再三,還是咬咬牙也給娘家寫了封信。
***
此時,坐在禦書房的皇帝聽傅元令舉薦喬家,倒是吃了一驚。
「喬家能做好此事?」皇帝遲疑的開口,喬安易他還有幾分印象。
「父皇,兒媳倒是想要為您分憂,只是冶鍊工坊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繁瑣技藝要求高,我現在懷著身孕實在是無法兼顧,若是強行應下來,到時候誤了父皇的大事,兒媳就真是難辭其咎。」
傅元令思量著徐徐開口,皇帝疑心重,她怎麼說話都是提前想好的,看著皇帝的神情並無異樣,接著說道:「若是喬家不可,父皇也可指定其他商戶,不管您指定哪家,兒媳會盡全力幫忙。」
這上京五大商戶若是拿出家底來,也不是弄不起來,但是顏家對冶鍊工坊不太懂,自然不會貿然接手。易家的重心放在織錦工坊那邊,也沒閑錢再去弄冶鍊工坊。
剩下的聶家、鄔家跟蔣家,蔣家底蘊弱一些,一家撐不起來,聶家跟鄔家便是有這個家底能做,但是還有另一件大事,那就是造作局那邊。
織錦工坊建立起來造作局那邊沒有動靜,那是因為至今這一塊雖然利潤大,可對造作局來講並不是很嚴重的的事情。
但是冶鍊工坊那就不一樣了。
聶家跟鄔家沒底氣對上造作局,對上榮王,所以即便是冶鍊工坊日進鬥金他們也不敢冒頭。
皇帝看著傅元令,直接問道:「這件事情即便是喬家出面,那你有什麼打算?」
他不信自己這個兒媳婦會一點不摻和。
傅元令笑著說道:「兒媳也會拿下一份份額,王爺畢竟不在上京,我一婦道人家怎麼好直接跟王叔過手。」
皇帝:……
「喬安易知道你的打算?」皇帝得問清楚,別到時候他們自己起了內訌,還跟榮王打什麼擂台。
「我會跟他說清楚,應該問題不大。兩家合作多年,些許小事無妨礙。」傅元令笑,「在商言商,有足夠的收益,即便是費些心,費些事,也是值得的。」
皇帝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一時也猜不到,想了想說道:「冶鍊工坊事關大乾基業,這次不能像織錦工坊那樣安排。」
傅元令看著皇上沒說話,繼續往下聽。
「織錦工坊朝廷只管收銀子其他不管,但是冶鍊工坊得由朝廷來管,你們出銀子。」皇帝輕咳一聲,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他不能像是高祖弄造作局一樣,給子孫後代留下這麼大的麻煩。
傅元令一點也不奇怪皇帝會這樣說,直接痛快的說道:「我都聽父皇的,只是我雖然沒意見,但是朝廷總不好讓商戶什麼事情都不插手,我也不好跟人家交代。」
畢竟這銀子不是少數,比織錦工坊要翻個幾倍。
傅元令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們辛辛苦苦把冶鍊工坊置辦起來,結果什麼都不能插手,只等著拿銀子。
但是這冶鍊工坊賺多少銀子他們怎麼知道帳冊沒有作偽?
朝中官員,可不是人人都清廉好說話,要是真的當甩手掌櫃,不出幾年只怕他們這些商戶就得被三振出局。
忙會一場,給別人作嫁衣裳,這事兒不能幹。
皇帝看著傅元令,就知道她得談條件。
自己這個兒媳婦,膽子大得很,別人要是聽他這麼說,哪裡敢說個不字。
幸好他早有準備,給自己留了還價的餘地。
「你說。」皇帝板著臉,氣場絕對要撐起來。
他可是天下之主。
傅元令心裡緊繃,沒有肖九岐在,跟皇帝談生意真是人累心累,說的每一句話都得仔細斟酌。
「國有國法,商有商規,這冶鍊工坊建造就不容易,等完成之後招募工匠,運轉工坊,都是一件大事。兒媳有個不成熟的想法,還請父皇參詳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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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生意嘛,傅元令知道不能心急,心急就漏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