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效闌一共要了三籃草莓,幾個孩子手裡沒有零錢,拉著他去找大人。
喬薑跟在身後走,遠遠地就聽見孩子們大聲喊著:“大哥!”
她抬眼看過去,果然看見晏釗站在前面不遠處,他手裡拿了把彎刀,大概準備下地乾活,被拉住了,低著頭聽孩子們說完話,抬頭朝喬薑的方向看過來。
喬薑戴著墨鏡和鴨舌帽,只露出白皙的皮膚和緋紅的嘴唇,她臉上沒什麽表情,與生俱來的氣場讓她格外顯眼,應該是臨時決定過來的,她今天穿著抹胸裝著包臀裙,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囂張又冷豔。
“我掃給你吧。”李效闌走到晏釗面前說,“就不用找零了。”
晏釗沒應聲,掏出手機把收款碼遞過去。
“我想吃梨子。”喬薑忽然開口。
李效闌付完錢,收起手機問晏釗:“你們這兒有梨子嗎?”
晏釗盯著喬薑的臉看了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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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揉了揉身邊幾個孩子的腦袋,讓他們先走,隨後衝李效闌說:“我帶你們過去。”
太陽很大,李效闌邊走邊問喬薑會不會太曬了,不然她先去找個遮陽傘避一避,他去買梨子。
喬薑說不用,曬曬也好。
李效闌說你以前都不喜歡出來,就怕曬。
喬薑說了句:“那是以前。”
李效闌立馬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回了句:“也對。”
人是會變的,更何況是喬薑這樣性子的人。
程必譽以前總是跟李效闌說,喬薑這種女人你掌控不了的,她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冷血的女人,你就算把心掏給她,她還要打量一下,說:你的心怎麽長這麽醜啊?然後啪——丟掉。
李效闌從不覺得喬薑冷血,在他眼裡,喬薑只是太缺愛了,她獨立又自信,美麗又強大,不過是因為她沒有家庭的護盾,從八歲之後的成長道路,都是她一個人咬著牙在披荊斬棘。
這些話是張芸芸告訴他的,喬薑從不會對他說從前那些事。
她不會在人前泄露她的軟弱,至少李效闌一次也沒見到過。
他有時候很想讓她停下來,試著依靠一下他,哪怕他能替她分擔一點點壓力也好,但沒有,喬薑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男朋友這樣的生物,對她而言,只是閑暇時打發時間的一個附屬品,如果她厭倦了,隨時都可以丟掉。
她上個月因為離職這件事跟他吵架的時候,就跟他說過:“李效闌,我覺得我們差不多該結束了。”
那個時候,李效闌就做好了準備。
他常常在想,究竟有沒有人曾經走過喬薑的心裡。
有沒有人曾在她心裡留下過印記。
可惜,有也不會是他。
梨子園到了,喬薑摘了墨鏡說:“你摘吧,我在這等你。”
“好。”李效闌把三籃草莓放下,衝她說,“你找個涼快點的地方等我,或者去蘭姨那,我一會就去找你。”
喬薑點了點下巴,弧度很小。
李效闌進了梨園,喬薑站在原地,李效闌也就剛走幾米遠,晏釗就走到喬薑面前,什麽都沒說,扣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到了藍色鐵門內。
鐵門一關上,他就沉著臉問她:“他是你男朋友?”
喬薑摘了墨鏡,仰著臉看他:“覺得自己又被綠了?”
晏釗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調查我?”
“沒有。”喬薑挑起眉,“很不湊巧,聽見了。”
她嫌熱,將鴨舌帽摘了扇風,看見房間被收拾得乾淨整潔,唇角很輕地扯起弧度:“那天晚上在等我?”
“沒有。”聲音比人還硬。
喬薑湊近看他黑得發沉的眼睛:“套子買了嗎?”
晏釗定定看了她一秒,忽然伸手把鐵門反鎖,打開燈,一把箍住她的腰把人放倒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