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當天,晚風家裡一早就下湯圓吃餃子。
早早放了鞭炮後,晚風和程雨去給親戚拜年,都住在山上,一個早上就跑完了,中午晚風一個人上山去打鳥。
程雨迷上了新手機,每天都要自拍,還要拿給他的一群小夥伴們嘚瑟炫耀,也不說是傻子送的,十分熱切地喊大山哥哥送的。
山上有沒化開的雪,晚風摘了手套,搓了搓手指,活動了一番,撿了點石頭裝進口袋,隨後拉開彈弓準備打鳥。
目光下移時,不經意間看見了一個男人。
是蕭景銳的大哥蕭宏深,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正扛著個麻袋往山上走。
晚風心裡一驚,只覺得那麻袋裡裝的是人,或許裝的就是大山!
她猛地丟了彈弓就往山上跑,因為太緊張太害怕,她都忘了喊,直到到了山頂,看見男人作勢要把麻袋推下去時,她才尖叫著喊了聲,“住手——”
蕭宏深見她出現了,拍了拍布袋,“人來了。”
晚風衝到跟前,紅著眼睛質問他,“麻袋裡是什麽?!”
蕭宏深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刀,比劃了一下放在她脖頸,“我警告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如果你敢透露一個字,我就……”
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晚風,隨後收起刀就走。
走了幾步,蕭宏深被自己剛剛那幾句中二的台詞惡心得酸了牙齒,他搖了搖頭,搓了搓手臂上暴起的雞皮疙瘩,往山下跑得更快了。
晚風在山上去解那麻袋口的繩子,手指哆哆嗦嗦地解了半天,才把繩子解開。
袋子裡的男人赫然就是蕭景銳,他脖頸被人打了針,還流著血,閉著眼的那張臉上布滿了痛苦。
“大山!”晚風哭著拍他的臉,“大山!你醒醒啊大山!嗚嗚嗚……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大山……”
她抱著大山,一邊哭一邊喊。
沒多久,懷裡的男人有了反應,顫巍巍地睜開眼,嘴裡呢喃似地出聲,“……姐姐?”
晚風一驚之下愣住了,“大山?”
他怎麽喊她姐姐?
“姐姐……”蕭景銳痛苦地皺眉,“頭……好疼……”
“我馬上帶你去找醫生,不疼……”來不及多想,晚風架著他起來,匆匆擦掉眼淚,架著他往山下走,“沒事,姐姐在這,不怕,馬上就不疼了……”
她一路說著話,就這麽把大山架到了家裡。
王華茹和程大樹聽她說了傻子差點被他大哥裝在麻袋裡丟下山的經過,只詫異地張著嘴。
晚風想要把男人送到醫院,可想起蕭景銳說過的話,再聯想她看到的那一幕,她大概猜到了。
他大哥確實想害死他。
第一次沒害成,所以又想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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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麽辦?
報警嗎?
晚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急得去問爸媽,王華茹和程大樹也完全沒了主意。
還是程雨先去找了老醫生過來。
看完還是那句話,送上城裡大醫院,他根本治不了。
晚風猶豫間,蕭景銳已經醒了,那雙桃花眼顫了顫,終於睜了開來,他捂著腦袋坐起身,面色有點痛苦,可在看見晚風的那一刻,痛苦的神情全化作了開心。
他乖巧地喊了聲,“姐姐。”
晚風心頭一酸,“大山!”
蕭景銳摟住她。
晚風也顧不得爸媽在邊上,哭著抱住他,“大山!大山!”
王華茹和程大樹在邊上想拉開他倆,那只手伸到一半,難得看見晚風這麽高興,兩人硬生生又把手縮了回來。
算了大過年的。
王華茹盯著蕭景銳看了半晌,皺著眉自言自語。
“奇了怪了,這好好的人怎麽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