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璦昧的挑釁
「康林你來了,正好幫我看看我新做的效果圖,我感覺色彩用的有些不協調,你看呢?」他主意已定,口氣也故意帶了點親熱,讓開半個身子讓孫康林搬了個椅子擠在他的電腦邊上給他展示圖片。兩人挨的很近,近到徐硯笙都想上前揍孫康林一頓讓他離楊絮遠一點。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著兩個人 頭挨著頭小聲說話,貌似親熱的樣子簡直讓他如坐針氈,面上再淡定,心裡卻又燥又煩,還沒法移開眼睛去不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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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康林是什麼人?一聽到楊絮這麼親熱的,用平時都不會用的語氣稱呼他,故意一點距離都不保持地讓他坐在邊上,再看沙發上那個所謂的前男友越來越低的氣壓和黑的不行的臉色,馬上猜到現在是怎麼樣的情況了。
看來楊絮並沒有和徐硯笙和好,反而想利用自己讓徐硯笙死心呢。當然,沒有人比他更願意幫這個忙了,弄假成真更好,他一點都不介意演一場會讓情敵吐血的戲,何況又是跟喜歡的人搭戲。
孫康林存心站起來,挪到了楊絮的背後,一手撐著桌子,一手越過他覆上楊絮拿著鼠標的手道:」這張這裡有一點點問題,你看,如果改成這樣會不會看上去更舒服自然一些?」
楊絮感覺鋒芒在背,他都不敢看徐硯笙,也不敢回頭看孫康林,前有狼後有虎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苦逼的事情。事到如今,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聽孫康林指點他的效果圖,尷尬的要死,又不能抽開被孫康林覆著的手,難受的要死要活,還得裝作很習慣這樣的接觸,天知道他心裡有多僵硬。
徐硯笙看著兩人狀似親密的行為,看著楊絮因為被別人貼的過近說話而泛紅的耳朵,各色的不行。這是他的老毛病了,耳朵敏感的不行,隨便在他邊上吹口氣都能紅上個半天。以前只有自己能看到,而現在他允許另外一個人在他耳邊說話,可能還調情,說甜言蜜語。
徐硯笙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心裡像是有個猛獸亂竄,怎麼坐怎麼不舒服。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一旦衝動,那就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說好不管他,不干涉他的自由,自己才有資格可以坐在他身邊,而不會被他趕走。
可難道自己低身下氣求來的是看著自己的寶貝和別的男人調情麼?徐硯笙滿嘴滿心都是苦澀的味道。他似乎有一點能理解楊絮當年知道自己結婚後那種痛苦的感受了,愛情這種東西是絕對的獨佔,連一點被別人分享去的可能性都能讓人痛不欲生,更何況就是在自己眼前發生的,讓人坐立難安,氣血上湧又無法發洩的刺激。
那邊兩人似乎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楊絮抽回被一直覆著的手,這行為璦昧的不行,他很尷尬,這下終於找到機會脫身了,便站起來說:」你的色彩感真棒,我覺得現在效果出色多了。」
孫康林溫和笑道:」我也只是給了一點小意見罷了,主要還是你之前的底子打的好。」
「嗯,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其實現在也才四點多,但楊絮恨不得把時鐘撥快到週一,這樣徐硯笙就不得不走了,他也不用面對這麼橫豎都不舒服的詭異場景。
「好,我確實餓了,想吃什麼我訂位子。」
他們兩人好像完全忽略了徐硯笙還在場的事實,沒有人邀請他一起,也沒有人問他打算怎麼樣。直到孫康林訂好了兩人位,楊絮才想起還在一邊坐著的徐硯笙。
「你,跟我們一起還是一會給你帶點回來?」 楊絮其實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明顯也有點過分,如果是對別人,他肯定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他現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徐硯笙放棄,最好是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管他是打算再結婚還是再找一個男朋友,反正自己是不想跟這個人再像以前這麼耗著了。這麼一想,自己做的事情非但不過分,反而還有點嫌不夠力度。
「不用了,我等你回來。多穿一點。」徐硯笙卻像是刀槍不入一樣,淡定無比地接著處理公務,即使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他這才知道,楊絮之前所說的,不束縛他,不干涉他的要求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看著他和別人親密甚至故意忽略他,這簡直比和他吵架還讓他郁卒。
他這麼坐如磐石,楊絮反而覺得無力了。他想像中徐硯笙應該有以下反應:
1,死纏爛打,表示自己也要跟著去,那他就可以嚴肅認真的拒絕,再搬出之前兩人說好的協議,以他不尊重自己的私人空間為借口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2,怒而掀桌,表示自己自尊心受了傷害,直接回了s市從此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可現在好像沒什麼,當真接受完全不管自己和誰在一起做什麼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難道他還真能說到做到,現在對他沒有別的幻想,只想跟他打炮上牀?
「走吧。」孫康林催著有些發愣的楊絮,楊絮的計劃完全沒有達到自己預想的效果,一著急之下主動牽了孫康林的手,兩人這就當著徐硯笙的面,手牽手出了門,讓在客廳裡畫圖的Amy眼睛都直了。
今天是出櫃日麼?老闆剛還在人面癱帥哥懷裡,一個下午後又和孫總手牽手了?是她不明白還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楊絮出了門口,想抽回被孫康林握著的手,沒想到孫康林卻不肯放。
「怎麼,用我氣人的時候就這麼乖,用完了就扔一邊嗎?」他開玩笑似地問,手上的力道反而握的更緊了。
「對不起啊,我剛才衝動了。」楊絮心裡不好意思,也就不用力掙扎了,反正也就走個幾步就到餐館了。
「好了,別皺著臉了,說說吧,怎麼回事。」兩人坐進了溫暖的餐廳,孫康林點完菜,給他倒了杯熱茶,又倒了一杯可樂,才嚴肅正經地說道。
「我,」楊絮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今天亂七八糟的情況。不,從昨晚開始就混亂起來,他先是喝醉了,然後徐硯笙莫名其妙的出現,兩人車裡就滾了起來。然後今天上午一時說錯話,發展成了不干涉彼此找伴兒的炮友關係。最後在剛才,他為了讓新上任的炮友主動放棄,跟眼前這個追求者璦昧了一把。
這事情開始的詭異,發展的莫名,結束的不地道,楊絮簡直覺得自己腦子裡都是一團漿糊了,不然怎麼能把只要拒絕就能解決掉的事情處理的如此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到底還是因為他根本就拒絕不了徐硯笙,說習慣也好,說本能也罷,這種跌份丟人的事他又怎麼坦然地跟孫康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