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草被陌生男人拽住手腕,防備地甩開他的手。
林玄樞知道逾越了,稍稍冷靜下來,仍是一眨不眨打量許萱草,恨不得親自扒下眼罩看個清楚。
衙役們看好戲似的圍著,還是第一次瞧八面威風的林大人亂了方寸,這不會是大人瞧上這小娘子了吧?
許萱草摘下門派牌,顯露在眾人面前:“我是歸雲派派來的弟子許萱草,特來配合官衙調查臨安府血案一事。”
歸雲派是正派,致力於除妖大業,跟官府保護百姓的宗旨不謀而合,所以偶爾會聯盟合作。
林玄樞重複她名字:“你叫許萱草,姓許?”
許萱草:“……”
柳師爺憋笑著圍觀半晌,清清嗓子正色道:“許姑娘原來是歸雲派中人,請進請進!”
許萱草跟隨柳師爺進入堂內,坐上貴賓椅,感到旁邊重重坐下一個人。
許萱草料到這是誰,後頸的寒毛都立起來了,有種從椅子上蹦起來遠離的衝動。
柳師爺發現林大人沒坐到堂前的主位來,反而挨著許萱草一塊,眼睛還溜溜得盯著一個姑娘家,看得柳師爺都不好意思。
許萱草道:“這次師門派我來,是為了跟衙門配合,一同調查幾樁滅門事件。”
大堂裡十數個大男人,望著許萱草二八芳華的容貌,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柳師爺頗為疑惑:“只有你一個人嗎?”
許萱草點頭:“正是。”
林玄樞道:“不行,你是個姑娘家,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我師父懷疑血案是妖祟祭祀。我在師門學過道法,對付他們不在話下。”
迄今為止,許萱草只在青蛇妖上吃過虧,那還是她過於輕敵,對蛇妖不算了解,青蛇妖也不是一般的劇毒,才犯下被蛇毒噴入眼中的錯誤。
挨過揍的胖衙役,忍不住嘀咕:“你眼睛都瞧不見,怎麽除妖啊?“
許萱草道:“我過幾日就能解下眼罩。”
林玄樞聞言,展顏笑起來,陽光都燦爛幾分:“你眼睛好的啊。”
柳師爺都汗顏,別擺出一副“你好我也好”的神情。
大概察覺下屬情緒,林玄樞正身,終於有了官威:“本官不能讓你跟著。”
“我不打算跟著你們,只要你們查到的資料。”許萱草頓了下,“那妖,我一個人來除。”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一夥大男人嘖嘖稱奇,這個丫頭太狂了吧!
許萱草倒不是狂,只是稱述事實。衙門的人畢竟是毫無法力的常人,對付一般邪祟還成,只不過對方窮凶極惡,恐難應對,還會陷於極端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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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樞道:“聽說歸雲派確實厲害,不過我還是不能給你。”
許萱草立起身,徑直朝門外口去:“既然不願合作,我也不勉強,告辭。”
林玄樞見她說走就走,撒腿追過去:“這就走了,等等我!”
柳師爺臉都黑了。
大人,你的威嚴呢?!
林玄樞追上許萱草,道:“許姑娘,你眼睛瞧不見,還是慢些走。”
許萱草道:“大人,你這是作甚?”
林玄樞極其認真:“其實我不讓你去,是擔心你出事。”
許萱草總覺得他言行異常,彷彿跟自己很熟似的,皺眉道:“不必擔心,我自會應對。”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衙門,林玄樞發現衙門外多了一輛那車,無甚在意,仍是不緊不慢跟著許萱草。
許萱草來到馬車旁,聽不到其他人聲音,暗忖白大夫在何處。
林玄樞湊過身,瞅著她側臉問:“你是多大進的歸雲派?父母還健在嗎?”
許萱草因他不給資料,也不願詳談:“林大人這是在調查我?”
“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你。”林玄樞一說完,覺得自己像調系女人的無賴,不由面熱。
他正正經經說道:“其實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
許萱草道:“我沒見過你,肯定不是故人。”
林玄樞聞言,露出頹然的神情:“這樣,也是……”
許萱草摸到馬車,正待上車,進去躲躲林玄樞。
身後的林玄樞語氣關切:“你是一個人吧,姑娘家獨自在外很不安全,不如……”
車帷倏然掀開,伸出繡著銀白銀紋的衣袖,袖中五根指骨修長的手指,牽住許萱草,輕輕將她帶進車內。
車內,響起清冷的男聲。
“林大人,她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