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Stream官博一開通， 因為被新浪科技轉發，一下不少人關注。
之前還在學校官博下面的人，似乎找到了訴說的渠道，一下全湧了過來。
本以為最前面的評論，都是在討論這次風波。
可是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季君行和林惜成了重點討論的對象。
特別是被點贊最多的那條評論。
「請告訴我，唯一的那個小姐姐是誰，真的是能小仙女本人了呀。真的是上得晚宴， 下得實驗室， 好漂亮呀！！！！！！」
不過很快底下就有評論回復她了。
「舉手，我知道，我知道。這個小姐姐叫林惜， 是《集結吧，天才》清華站的冠軍， 那場比賽最後的冠軍爭奪戰， 她和程錚兩人真的是神仙打架。」
「原來是這期節目呀， 難怪我說這麼眼熟。」
還有繼續花癡季君行的， 他照片那身隨性的打扮，不僅沒讓女生幻滅，反而因為乾淨的少年氣， 被瘋狂稱讚。
倒是知乎在轉載這篇回應的時候， 下面有人提出質疑。
「這個長圖文是說了整個團隊的辛苦， 還是沒有提交證據啊。我覺得這個回應不夠強硬。」
不過也有人替Stream說話。
「這種造謠本身就是捕風捉影的， 人家律師函已經發了出來， 還要怎麼回應呢。」
「我一直覺得剽竊應該是涉及到這個人工智能的核心技術，比如算法。現在只是一個想法，就說是剽竊，實在有點兒過分。」
網上的爭論自然不會立刻平息，季君行讓大家都回去休息。
林惜收拾書包的時候，見他還沒走，低聲問道：「你不回去嗎？」
「我還有點兒東西要做。」季君行坐在椅子上，微仰頭望著她，輕聲說道。
直到其他人都離開，林惜一個人留在實驗室陪著他。季君行見她沒走，回頭看了一眼，林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安靜地刷手機。
他低聲說：「林惜，你先回宿舍，不用等我。」
「沒事，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林惜從面前的手機螢幕上抬起頭。
她問：「你做自己的事情吧。」
只是說完這句話，她握著手機，望向他，突然低聲說：「季君行，你別失望。」
失望……
季君行不解地望向她，林惜道：「雖然網上有很多人誤解我們，跟風發一些不好的評論。但是你別失望，科研也好，技術研發也好，我們遭遇過的困難，不是都比這些輿論攻擊都要大。」
遇到技術難題的時候，整個團隊的人熬夜解決。
這八個月裡，沒有一個人不是這樣過來的。甚至過年的時候，好幾個人都是回家待了四五天，趕著回學校。
眼看著全球醫藥。藥療項目大賽馬上要開始，本來他們的小政醫生可以在大賽中亮相，甚至驚艷眾人。
現在，他們的心血，卻因為幾句話承受這樣的誣陷。
說真的，別說季君行，連林惜心底都有失望。
季君行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半靠半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伸手在林惜的發頂摸了下。
「別人說你的孩子不好，你覺得你會對孩子失望嗎？」
林惜一愣，季君行淡淡道：「這是我們辛苦創造出來的，我又怎麼會失望呢。」
季君行手指往下挪了挪，貼著她的臉頰，親暱地捏了捏。
「林惜，以後我們要走過的路會更難，你一定要在我身邊。」
他一直是那樣驕傲又堅定的存在，雖然他的年紀在整個團隊裡算小的。可不管是柯植還是向森，即便他們比他年長幾歲，季君行在團隊裡領頭的定位，一直未曾改變過。
因為他們這個是跨學科團隊，比如林惜他們所做的圖像處理，跟柯植他們做的算法結構，壓根不是一個領域。
季君行就是那個把控方向的人。
林惜難得看他這樣說話的模樣，她站起來，雙手從他腰間穿過，輕輕地抱著他。
「季君行，我會一直、一直、一直在你身邊。」
＊＊＊
林惜回宿舍之後，其他幾個人一見她回來，立即詢問今天的事情。
褚茜茜一副憋了許久的模樣，「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葉珂說你這時候肯定很忙，所以我們等你回來。」
林惜笑了下，「謝謝你們。」
「謝什麼呀，我們什麼都沒幫上忙。」葉珂說道。
她問：「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真的打官司嗎？」
「目前來說，已經在收集證據。這件事不單單是那篇文章的問題。」林惜說道。
她跟她們三人相處了一年，自然相信她們的人品，不會把她說的話到處亂傳。
肖芳雨不解地問：「還有什麼問題？」
「這個文章本身只是發在我們學校論壇，可是迅速地被轉載到其他地方，而且引起的輿論還挺大。」
按理說，只是一篇影射文章，即便季君行因為之前那篇專題有了關注度，但是一下引起這大的輿論，要是背後沒有推手存在，實在說不通。
沈鵬宇沒那麼大的能力，他只是個學生而已。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話，誰會幫著他，又或者究竟是誰會視他們團隊為眼中釘。
葉珂好奇地問：「對呀，我一直覺得這個事情莫名其妙，發散的太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什麼明星。」
畢竟科技圈跟大眾生活離的挺遠。
因為這個事情，在宿舍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
林惜沒再多說，直接去洗澡了。
＊＊＊
學院裡得知季君行真的找了律師團隊，一下又是找他的班主任，又是找溫寒聲。也不知是誰知道了溫寒聲和季君行這層舅甥關係。
主任苦口婆心地說：「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鬧到社會上，對我們學校的影響太差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應該多勸勸季君行。」
溫寒聲坐在主任辦公室裡的真皮沙發上，手掌搭在扶手上，輕點了幾下。
他突然笑了一聲，「家醜？您指的是論壇上那篇全是謊言的文章？」
說著，他手掌輕托著下巴，優雅地說：「主任，我覺得我們學校的論壇應該加強管理，這種胡說八道的文章，居然未經審核發上來。」
系主任有點尷尬。
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無奈，沈鵬宇不承認這篇文章是他發的，季君行認定，現在要找證據告他。可是這兩人都是計算機系的學生，鬧起來，還是整個計算機系受牽連。
系主任說：「要不這樣，我讓沈鵬宇私底下跟季君行道個歉，不要擴大事態，盡量消除負面影響，這樣可以吧。」
聽到系主任這為難的口氣，溫寒聲本來噙著淡笑的面容，登時露出幾分嘲弄。
他抬頭朝系主任看過去，輕聲說：「現在Stream馬上要參加全球醫藥。醫療大賽，他們的項目正在找天使投資人。結果平白給他們潑了這樣的髒水，就私底下道歉？」
呵呵。
溫寒聲知道院裡這些領導，覺得這些事情影響院系聲譽，想要和稀泥，把事情壓下去。
系主任見他這樣，還想再說。
溫寒聲立即站了起來，淡淡道：「主任，要是沒事兒，我先回去。」
「那行吧，我再找季君行聊聊。」系主任無奈地說，現在這些學生呀，就是太有個性。
誰知他這句話剛說完，本來已走到門口，手掌搭在門把手的溫寒聲，猛地轉頭，「主任，我覺得您最好不要去找季君行。」
系主任有些奇怪，「怎麼？」
「因為是自討沒趣。」
溫寒聲走後，系主任氣得渾身發抖，偏偏拿對方還沒沒辦法。溫寒聲可不僅僅是系裡的年輕學者，他家世背景，系主任多少還是知道的。
林惜上完課到實驗室，沒想到還沒進門，已經聽到裡面的笑聲。
等她進去，看見一個穿著連衣裙，身材纖細的姑娘，站在中間，實驗室的其他好幾個人都在。
陳墨輕笑著跟女生在說話。
見林惜站在門口，謝昂一轉頭，笑著喊道：「林惜，快進來。」
林惜走進來，待走到他們旁邊的時候，才看清楚這個一直背對著她的女生。
宋臨雪。
「林惜，你來了啊，吃甜點。」宋臨雪甜笑著說，她俏皮地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精美的盒子，裡面擺著一塊塊叫人看了就能食欲大增的甜品。
見林惜沒動，她抿嘴一笑，低聲說：「是不是怕發胖呀，吃水果吧。」
甜品旁邊是水果，都已經切成一塊塊，放在小盒子裡。
林惜看了一眼，正好九盒，他們實驗室目前是九個人。
她輕笑了一聲，說道：「謝謝。」
陳墨還在跟宋臨雪聊天，林惜把書包放在桌子上，就聽到宋臨雪說：「我覺得現在網絡輿論實在是太壞了，真的，有些人完全不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可不就是。」陳墨無奈點頭。
宋臨雪輕笑著說：「不過你別太擔心，你們的項目這麼好看，要找投資真的很輕鬆。而且說出來你別笑哦，我一直想投資你們的。」
……
林惜愣住。
陳墨也有點兒沒想到，笑著說：「你想投資我們？」
「對呀，我目前在君臨資本，公司主要就是做孵化投資，尋找有活力的創業團隊。之前季君行剛創業那會兒，我就對他這個項目很感興趣了。」
說到這裡，宋臨雪鼻尖微蹙，輕聲說：「可是我知道，季君行對投資人挺有要求的，不知道我現在還達沒達到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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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尷尬地笑了兩聲。
好在宋臨雪沒多說，又轉了話題，因為她跟陳墨一樣都是金融系的，兩人挺有話題。
一直到江憶綿過來，宋臨雪和陳墨還在聊天。
江憶綿湊到林惜旁邊，低聲問道「這個宋美女，是不是對陳墨有意思啊？」
說著，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們高雲朗怎麼辦啊。」
「別開玩笑了。」林惜無奈道，因為陳墨和高雲朗時常在一起，他們其他幾個，經常會開這兩人的玩笑。
季君行從系主任那邊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這件事一開始，學校方面一直和稀泥。他們倒也不是因為沈鵬宇有什麼關係，才要保護他。而是覺得如果真的證明這片文章是沈鵬宇捏造的，無疑會讓人懷疑計算機系學生的素質，會讓人質疑學校的教育問題。
可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即便是再好的學校，總有那麼幾個心術不正的。
他一回來，高雲朗立即站了起來，跟他說：「阿行，今天水軍行為還沒停止。而且他們一個勁地說咱們是賣慘洗白，根本沒有證據。」
其實對方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季君行剽竊。
偏偏有這麼一幫水軍攪弄風雲。
此時宋臨雪走過來，柔聲說：「季君行，我能跟你聊聊嗎？」
「聊什麼？」季君行沒想到她會在這裡，語氣平淡地反問。
宋臨雪見他沒有跟自己單獨聊聊的意思，倒也不在意，當著眾人直接說：「其實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危機，還是一次機會。」
其他人看著她。
宋臨雪微微一笑，篤定自信地說：「現在真是大眾關注度高的時候，對你們整個創業團隊都有好處。畢竟現在你們還沒有投資人。如果此時你們能跟我們君臨資本合作，我們一定會從公關方面，全面支持你。」
季君行淡淡道：「謝謝。」
「別急著拒絕，你還沒聽到我開出的價格呢，三千萬，百分之二十。」
其他幾個人聽到這個，各個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個條件實在是太過豐厚了，如果說創業團隊能找到這樣投資者，那真的是天使投資人了。
可是季君行依舊淡然，他說：「我說了謝謝。」
「現在你拿不出證據，又被這些水軍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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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拿不出證據的。」季君行輕嘲地笑了一聲。
直到江憶綿手機接受到季君行發來的圖片，她低頭一看，輕呼了一聲。
五分鐘之後，Stream官博再次更新。
「如果你們要所謂的證據，那麼這是不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兩張圖，一張是之前那篇文章裡發出來的，證明所謂他們先提出AI醫療影像這個創業理念的截圖。
而另外一張，則是季君行的郵箱截圖。
這是一封他跟國外一個教授的郵件截圖，他們談論的正是AI影像。
而兩張截圖的時間差距，足足有半年。
季君行的時間，比對方早了足足半年。
一瞬間，所有的懷疑消失，那些還在底下叫囂著的水軍，徹底被其他人的評論壓了下去。
輿論的反轉，只在一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