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試着去跟他講道理。

卻忘記了他只是一個剛來這個世界不久的小嬰孩。

姜恩影哭得更厲害。

……姜夢竹心理防線被突破。

她忽然捂住臉，慢慢的，喉嚨艱澀，一顆顆淚水順着手指縫隙往下滑落。

說實話，她從沒遇到過這麽焦慮的時候，當初姜恩生病，她更多的是絕望。

現在不知道怎麽辦，内心一團糟。如果每個人内心都有一塊屏幕的話，那她的屏幕上肯定已經寫滿了【煩】這個字。

門鈴響起。

好像救世的鈴铛。

一秒，姜夢竹坐在地上，抱着腿，慢慢擡起頭往那邊看。

聶則遠終于下定決心，按了下門鈴。

姜夢竹臉上出現一段時間的迷茫。

門鈴怎麽不響了？

而後門鈴再次響起，她才确定不是耳鳴。

從地上爬起來，勉強擦掉淚水，姜夢竹去廁所洗了把臉，“等一下。”門外卻好像沒聽到她喊，繼續按着。

打開門，随意看了兩眼，然後低下臉，她往側邊站了兩步：“進來吧。”

好像一早猜出了是聶則遠。

嘴角抿住，語氣也輕柔。

聶則遠抱着一束花，略微不知所措。

“嗯。”

他進屋，換鞋。

花放在桌上。

他摸着腕表，心想，爲什麽今天姜夢竹這麽安靜呢？

而且她還這麽輕易地允許自己進。

“怎麽了？”他低眼問。

姜夢竹啊了一聲，“什麽怎麽了？”

她不敢看他。

聶則遠卻說：“你看着，好像不開心？”

“上次，我真不是有意的。”

姜夢竹嗯了一聲，她知道。

聶則遠微微皺眉，覺得有些異常，“蛐蛐怎麽在哭？”

聶則遠進門之後，姜恩影依舊哇哇大哭，姜夢竹不自在地挽了一下頭發，沒說話。

去了廚房。

聶則遠一頭霧水，她心情不好？

聶則遠将蛐蛐抱起來，孩子瞬間止住了哭泣。

“你這小崽子，變臉這麽快，嗯？”聶則遠捏了一把他的鼻子，順便試探地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你惹媽媽生氣了？”

姜夢竹從廚房出來放下一盤水果。

又緊接着回廚房去。

過會兒，往右，聶則遠在房間的桌子上摸到一瓶剛泡一半的牛奶，這才估摸着猜到姜恩影哭起來的原因。

是不是保姆不在，孩子太吵了？

他給蛐蛐喂。

不一會。

姜恩影又咯咯笑起來。

姜夢竹聽見，覺得有些心煩，她幹脆進了書房，沒有再出來。

聶則遠确認她是真生氣了。

至于是生誰的氣，爲什麽心情不好，還有待考究。

現在，他在思考要不要進去跟她聊聊。

小孩子很好哄，睡眠很多，哄着哄着姜恩影就挂着淚睡着了，嘴角還有些許奶漬。

聶則遠笑了笑放下了。

轉身，看見姜夢竹就站在姜恩影房間門口，靠着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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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道：“你出來了。”

姜夢竹看他一眼，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走到姜恩影窗前，自上而下，趴在他牀邊。

她生自己的氣。

看着姜恩影眼角挂着淚的樣子，姜夢竹内心有細細密密的疼，是媽媽對不起你。

聶則遠就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看着她。

她忽然站起來，跟聶則遠說：“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