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玄開了車門,清冷的目一光觸到顧溪橋穿的衣服時瞬間就皺了眉。
顧溪橋一看到他的臉色立馬上車,乖乖巧巧的坐好。
十一月中旬的溫度,不能說是有多低,但是一陣冷風吹過來,竄到脖子裡的時候還是能讓人抖那麼幾下。
可是她真的不冷,她體內玄氣雄厚,稍一流轉就能驅散寒意,但是這世界上有一種冷,叫做「江哥哥覺得她冷」,一般時候她都記得帶件外套的,但今天早上還沒醒就被姚嘉木一個電話催的,她忘記了。
「走吧走吧。」她就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江舒玄有點頭疼,卻還是踩了油門,車子緩緩駛出這裡,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最近她在忙些什麼,但是對帝都的一些變動瞭若指掌,最近帝都都在議論「白幫」的這件事,下到普通民眾,上到國家高官。
他差人一打聽,就發現這些事兒都是她乾的了。
有點頭疼的同時竟然還有點隱隱的自豪,是啊,除了她你說還有誰能幹出來這種事兒?
青雲幫這種混久了的大幫,暗地裡的勢力不知凡幾,裡面大肆的毒梟讓帝都的特警們都是分外頭疼,眼下就跟上天砸了個餡兒餅一樣,這些個大佬讓人送到自個兒手裡來了!
於是不少人查探這背後之後究竟是誰,只不過均是找不到一點兒的線索。
不過這不妨礙那些人的慶祝。
是該自豪。
看起來她也挺喜歡瞎折騰的,這些天眼裡都帶著笑。
「江哥哥你把嘻嘻哈哈帶出來了?」顧溪橋從拐角裡翻出了一個薯片,眼睛一瞄卻看到了後座上的兩只寵物。
嘻嘻:「……」還以為你眼裡只有江大大呢!
哈哈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爬下座椅,顧溪橋胳膊一伸,就將哈哈抱在懷裡。
江舒玄穩穩地開著車子,「接你的時候正好在遛兩只,待會兒就送回去。」
「我們還回去?」顧溪橋眨了眨雙眼。
不是要去電影院?
難道忘記了?
她還沒想出個什麼個出來,就見他在小區樓底下停了車子,然後將嘻嘻哈哈拎出來,「我把這兩只送上去,你等一會兒。」
他怎麼會讓兩只討厭的東西一直跟著他們。
顧溪橋懶得跑這一趟路,就目送他進去。
看來,應該是沒有忘記。
慕容非燁真的是第一次乾這種跟蹤別人的事兒,雖然有點毀他高大威武的形象,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主要是因為太好奇。
江舒玄上次一怒把江瞳一家攆到了邊界,必然是會影響他的威信,更甚者,會有一些人對他心寒,畢竟江瞳也算是為了古武界做過一些努力,別看現在沒有敢反抗他,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各種人馬想著辦法讓江瞳回去。
在慕容非燁眼裡,江舒玄一個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從小到大就比一般人早熟,這還是第一次,他看到對方那麼不理智不成熟的舉動。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他那麼做完全就是為了他身邊的那個女生。
所以,就更好奇了。
江舒玄一直未曾給他們介紹過顧溪橋,但是反觀其他兩個人,百裡彬跟唐清秋都似乎跟她有了很近的接觸,他也問過唐清秋,唐清秋給了他一個形容詞「深不可測」,百裡彬沒有回答,可是一提起她眼裡都亮了幾分。
兩個向來都非常淡定的好友都如此,慕容非燁心裡就跟有只爪子一般在撓啊撓的。
尤其是江舒玄防他跟防狼一般!
今天終於給他找到機會,他驅車吊在江舒玄身後,隔得很遠,不過估計江舒玄應該是默認了的,畢竟他都這麼明目張膽了,江舒玄要是不能發現那還真是枉為了他古武界第一人的稱號。
知道車子停在了住宅區邊,江舒玄下車了,但是那女孩兒沒有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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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非燁眼睛一亮,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立馬找了個機會停下車,然後走到那輛黑車邊敲了敲車窗。
玻璃緩緩降下來,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那張臉。
他有些發愣。
那時候隔得遠,只知道她長得很不錯,沒想到近距離一看,卻比那時候還要觸動。
不得不說,她的膚色真好,沒有化妝的痕跡,臉上的白皙細膩不見一絲兒的毛孔,陽光照射之下似有煙霞環繞,那雙眼眸微抬,清澈極了,仔細一看有點兒冷,波光盈盈。
突然看見了一個陌生人,她沒有一點的好奇跟驚訝。
慕容非燁不是自戀,但是他對自己的臉還是頗有信心的,Y國多少女人對他一見不忘啊,走在路上的回頭率都是百分之兩百,然而今天卻有點挫敗。
沒把她帥到,最後卻是被她美到了。
姑娘?您好歹給點面子吧?
「顧小姐,你好,我叫慕容非燁,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慕容。」慕容非燁勾起了一抹笑,這是他的必殺技,勾得無數小姑娘前仆後繼。
然而,對面這人依舊平靜無波,「你好。」
你好?就只是個你好?
慕容非燁嘴角抽了一下,然後開口,「我是舒玄的朋友。」
她目光波動了一下,慕容非燁立馬找到了突破口,眼前一亮,「我跟他很熟,從小一起長到大,不過後來我去Y國了,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的友情。我知道你的時候還是聽清秋說的,那時候聽到舒玄邊上有個女生我一直以為是小妖女,沒想到會是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到她的眼眸挑了一下。
「話說你知道小妖女嗎?」慕容非燁深色的眸子一轉,「我們那裡,就小妖女的呼聲最高,你應該也知道舒玄身份不一般吧?老實說,我很不看好你們。」
在他眼裡,她很弱,那細瘦的脖頸,他稍微用力就感覺自己能掐斷,就這麼一個女生,以後可要怎麼跟古武界那群人鬥啊。
慕容非燁想想都發愁。
「慕容先生,江哥哥快來了,我覺得你還是先離開吧。」顧溪橋嘴角一掀,朝他笑了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車後面後人跟蹤,不過既然她都知道,想必江哥哥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她也就沒有管了,沒想到最後來的竟然是江哥哥的朋友,而且看起來,真的是好友。
雖然他說話是有那麼點不客氣,但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感覺到他的惡意,相反,經過系統的提示,他對她的初始好感度有50,。
所以,這應該是他對她的一個提醒。
小妖女,顧溪橋微微垂眸,心中思索著。
被那清淡的笑容恍了一下眼,慕容非燁更愁了,自己對著鏡子練習數百遍的笑容沒有征服她,反倒是對方的淺笑讓他心神一震,不過想了想她的話,立馬回到自己的車中,驅車離開。
要是被江舒玄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他就死定了!
江舒玄將兩只礙眼的東西送回樓上,江舒玄沒有逗留,拿了一件顧溪橋的外套之後就下樓,無視了嘻嘻哈哈非常怨念的眼神。
電影票江舒玄早就準備好了。
等電影之際,他還特地發了一條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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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立馬就有了評論。
「兩張電影票,你就說你是不是跟我顧美人一起去的!」
就喜歡你們這種嫉妒的語氣。
「今天十刷,你們在哪個電影院啊求偶遇!」
當然不能告訴你。
「沒有高清****,差評!」
才不捨得給你們看。
「啊啊啊你這個妖艷踐貨又拐我橋美人!」
抱歉,那是我家的。
面無表情的回復完了一些評論,他們等的那場已經開始了,江舒玄帶著顧溪橋進去。
儘管上映了很多天,來看這部電影的人依舊又不少,他戴上了全息眼鏡,途中他看得一直很認真,尤其是棲霞公主出場的時候。
因為是全息投影,棲霞公主死的那一幕很逼真很逼真,場上已經響起了低低抽泣的聲音,那雪白的身影與漫天的雪混在了一起,天際寥寥,只余那麼一道漸漸與雪相容的身影。
明明知道那不是她,明明已經在微博傳的小視頻看到過那麼多次,然而每每看到這一幕還是如此心疼。
手上突然一緊,他感覺到指尖輕顫了一瞬,而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江哥哥,那是假的。」顧溪橋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道。
雖然,她是死過一次。
昏暗的電影院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回答,「恩,還好是假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一幕,他的心還是很疼很疼,就好像真的有發生過這麼一幕,「你演得太好了。」
如果是真的,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
顧溪橋撓了撓他的掌心,勾唇一笑,「多謝誇獎。」
江舒玄沒有說話,握著她的那只手,更緊了。
看完電影,本來是想去超市,但是蔣教授的一個電話過來,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蔣教授,我能多帶一個人去實驗室嗎?」顧溪橋開口。
能來就不錯了,蔣教授哪兒還會挑,若是其他人他可能還會估計實驗室裡的秘密,但是對顧溪橋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不是他自貶,他是真心覺得實驗室裡的東西顧溪橋一定不會看得上眼!
更何況,裡面有一大部分的東西她也是有參與的。
要是被那群學生知道他僅僅因為這件小事就沒讓顧溪橋進來,他一定會被他們念叨死。
江舒玄雖然來過A大,不過還是第一次來A大實驗室,這裡都是國家以後最精英的人才,有事顧溪橋的校友,他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不過就他那張臉,擱哪兒都讓人忽視不了。
蔣教授一看到江舒玄的時候,有點詫異,原以為顧溪橋帶的是個普通朋友像是蕭雲許婧之類的,沒想到竟然帶了這麼一個氣勢不凡的人過來。
「江先生,你好。」蔣教授下意識地放低了自己的態度。
江舒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因這位是顧溪橋的老師,聽剛剛兩人打電話時的語氣,知道這兩人關係應該很好,於是很有禮貌地說了一句,「蔣教授。」
這人就是天生帶著一股子矜貴勁兒,沒想到會這麼有禮貌,蔣教授受寵若驚。
實驗室裡的人一開始會因為江舒玄的存在有點拘謹,不過沒過幾分鐘,都開始原形畢露了,他們都是醫學狂人,見到顧溪橋的機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眼下好不容易她來了一次,自然是要好好交流一番。
「顧美人你看這個,昨天我跟祝學長已經討論了一遍,但是他說得太深奧了,只有他自己能懂……」一個男生手快地佔到了先機,立馬擠過來。
顧溪橋接過去一看,發現祝源將蘇老爺的案例拿到實驗室裡來了,她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組織地球人的語言。
祝源匆匆趕過來,他還穿著白大褂,看起來風流俊美,然而一開口就毀了形象,「一群小人,明明是小爺叫來的人,你們擠過去幹嘛!」
「祝學長,慢慢排隊。」有個同學笑嘻嘻地說了一句,其他人附和。
雖然說一開始他們對祝源很敬畏很害怕,但是近一個月相處下來,實驗室的一堆人就混熟了,祝源那種高冷的樣子也不復存在,似乎是受到了顧溪橋的影響,他現在也會給這些人解答疑惑,有些新的研究更會拿出來給他們看。
祝源嚷嚷了幾句,然後委屈地轉身,本來想坐一會兒等那些人討論完,然而卻一個發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等!他覺得可能是自己眼睛發花,江舒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眨眼,再眨眼,人居然還在!天!
他立馬又想刷一下古武界的論壇了。
江舒玄就靠在門邊看著顧溪橋,她被人圍在中央,手裡偶爾會拿幾張紙,面容淡然,而她身邊的那些研究生們,看著她的目光極為崇拜跟興奮。
這裡的人都是天之驕子,看著她的眼神卻有著崇拜。
尤其是看到了祝源,任是江舒玄都是有點驚訝,祝源是容神醫的徒弟,沒學古武,卻是有名的天才醫生,雖然平日裡嬉皮笑臉但為人不好接近,還喜歡拈花惹草,整個人看起來跟眼前這個完全是兩個人。
而且,在這群學生眼裡,顧溪橋的似乎比祝源更加受歡迎。
顧溪橋翻開祝源帶的紙,然後按照上面一步步開始做實驗。
中途還能給身邊那些提問的同學解惑。
二十分鐘後,她做完了實驗,然後問了問還有沒有問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立馬帶著江舒玄離開了這裡。
「她就這麼給做完了?教授,我感覺我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祝源面無表情。
蔣教授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個實驗祝源昨晚就做過了,費時一個小時,中間還沒有出差錯,當時他還非常驚訝得誇了祝源,沒想到今天被顧溪橋完虐。
拍拍祝源的肩膀,蔣教授同情地來了一句,「其實打擊打擊著,也就習慣了。」
祝源:「……」靠!他竟然會覺得蔣教授說的很有道理?
帝都畫展終於有了結果,主辦方那邊想要採訪顧溪橋,被她給拒絕了。
第一次見到還有這種不想接受採訪的人,吳先生有點詫異,難道這個畫展不是用來給她揚名的?不過詫異歸詫異,他還是親自找到了她。
其實顧溪橋不接受採訪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怕麻煩。
直到吳先生親自找到了她,跟她交談了一番,她終於被說動去接受採訪。
司馬家。
司馬鈞看著書房中央掛的那畫,輕嘆一聲,「雲帆啊,明天去聯繫國際那邊,說我們放棄這幅畫了吧。」
以往他說起這個的時候,沐雲帆都會很認真,然而今天,他的神情卻有點恍惚,司馬鈞有點詫異,「你最近是怎麼了?」莫非是被孟家的事影響了?
「抱歉,老師,這件事我回去想想。」沐雲帆回過神來。
「沒事,這段時間你也也辛苦了,回去給自己放個假。」司馬鈞拍了下他的肩膀,嘆息著離開。
沐雲帆深吸一口氣,他開車回家,中央廣場上正在放著一則報道,眼角的餘光瞄到上面出現的人時,倏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