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意義
薑附離對自己的人生向來有明確的規劃,想把這個世界美好神秘的一面展現給她是真,想帶她去看雪山也是真。
歲月漫長,薑附離想,他不是一個會取悅別人的人,但唯獨在她身上無法掩飾。
他微低著頭,略微擋住了從側面打過來的光線,將他側影照得分外清冷,往日深邃不近人情的五官此時卻偏顯柔軟。
窗外,有人在放煙火,玫瑰花樣的煙火空中盛開。
這個區顯少有人燃放煙火,忽然炸開的煙花讓底下傳來不少驚呼聲。
白蘞抬頭,她手腕還懶懶搭在窗台上,好像也不是很驚訝,她來這個世界一年多了,薑鶴是她來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想起來那晚,月色很好,她跟薑鶴在一起等他哥哥,見到的第一面就叫錯名,這記憶太過深刻,但又想想更多時候都是這個人陪在自己身邊。
他們一起走過了無數青水街寂靜無人的街頭。
但薑附離又確實是那種不近人間煙火、站在雲端的人,即便是賀文也畏他敬他,向來是驕傲到自負的,這種貴公子。
窗外煙火還在攀升,於空中炸開,光火在他眸裡明明滅滅。
向來自信從容的薑大少爺,此時卻不是特別自信。
另一只手按在她放在窗外上手腕上,他的手指總是溫涼的,指尖的溫度還帶著分明的克制。
白蘞看了他一會兒,“去開門,有人在外面。”
薑附離“哦”了一聲,下意識地松手,轉身走到前面去開門。
是菜到了。
經理低頭,親自恭敬地上了菜,這個窗口,還能看到最後綻放的煙花。
他上了菜,又很快地退出去。
還上了一壺茶,紫砂壺茶杯。
薑附離伸手習慣地給對面的位置倒了一杯茶,他十分平靜的彎腰把茶杯跟茶壺放好,襯衫在他身上勾勒出稍顯力量感的弧度。
白蘞依舊閑散地靠在窗戶邊,雙手攏著,右手還拿著他放在窗台上的眼鏡,依舊很散漫的狀態,她看著薑附離倒茶,又擺好了碗筷。
黃亮的茶湯,倒出來的瞬間蘭香感很明顯。
“這裡還供老班章?”白蘞看他一眼,笑。
“嗯,”薑附離將銀碟上面的銀雕花蓋子一一揭開,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沉穩,“薑氏旗下的店都有。”
“你覺得哪個季節去最好?”白蘞走到餐桌旁邊,外面的煙花已經消失。
薑附離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說,”白蘞坐在他對面,將他的眼鏡放在一邊,不緊不慢地抬頭,“你準備什麽時候帶我去?”
薑附離坐在原位,壓抑在內心這麽久的暗藏在湘城無數個角落的心思,今天隨著窗外紛飛的煙花宣泄開來,又得到回應。
“啊,”他依舊在發愣,“都可以,你想什麽時候去?”
白蘞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有點年份的老班章,茶香醇正,茶湯口感飽滿,剛入口就能感覺到茶湯的勁度,綿密醇和,回味甘長。
“寒假吧,”白蘞略微思考,“但也不一定,寒假好像有個夏令營。”
她說話的時候,薑附離終於反應過來,他坐在位置上,眨了眨眼,右手按在右邊的桌沿站起,微微向上卷起的袖子,能看到冷白的手腕間青筋微微凸起,帶著些繭的左手微微摩挲著她的下巴,吻落在她唇邊,他幾乎是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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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回山海公寓。
路過附屬中學。
這個時間,即便是江大附屬中學,學生也在放假。
張媽在附屬中學開了花店,這個時間段還沒關門,能看的出來生意不錯,不時有外賣小哥前來取花。
薑附離將車停在路邊。
他向來是不喜歡風花雪月的,玫瑰、月季亦或者是狗尾巴草,在他眼裡都沒有什麽區別。
張媽面對薑公子也有些壓迫感,她詢問:“還是要一支玫瑰?”
薑附離矜持地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手機,掃張媽櫃台上擺著的微信碼。
接過遞過來的花。
很新鮮的玫瑰,沒有包裝,酒杯形的花瓣上還滾著雪白底的水珠,襯得胭脂色的玫瑰愈發的紅。
薑附離回到駕駛座,將一朵玫瑰遞到副駕駛上的人手裡。
車內藍牙今天沒有播放枯燥的學術論文,而是播放著古箏曲,是簡院長的音樂,簡院長是婉約又熱烈的代表。
他的音樂也是。
薑附離微微偏頭,白蘞手上拿著玫瑰,玫瑰花被她隨意地抵在臉頰邊,另一只手斜斜搭在車窗上,她那張內斂又張揚的臉,正如網上形容的那樣,正當年少,打馬斜橋,滿樓紅袖招。
果然,玫瑰要拿在那個人手上才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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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邵軍住所。
慕以檸送紀邵軍跟沈清回來,今天對她來說過於驚心動魄,也就受紀邵軍之邀上來喝了杯茶。
沈清跟慕家這些人沒什麽話,她任由紀邵軍跟他們說話,她走到陽台上去收衣服。
董笑柏送任晚萱回來時,剛巧慕以檸還沒走。
紀邵軍跟董笑柏兩人玩的都是藝術,說得上話,就留下來跟慕以檸喝了杯茶。
茶湯濃鬱,慕以檸不會品茶,董笑柏卻會。
他垂眸,略微思索。
這不像是慕家人會送給紀邵軍的茶。
倒是奇怪了,多問一句。
沈清回答地拘謹,“這是小薑帶來的茶。”
小jiang?哪個?
董笑柏還想問,不過看沈清的樣子,他便又收回了話頭,跟慕以檸還有紀邵軍說起任晚萱的事兒。
“你說書協會長要招她進去?”慕以檸聽到董笑柏的話,也挺意外。
慕家對書法研究不多,不過因為董笑柏,慕以檸也知道書協招會員十分嚴謹,畢竟書協是陳老跟薑家兩家罩著的,堪比簡院長在國樂界的地位。
她倒是沒想到任晚萱還能進書協。
任晚萱看著不苟言笑的紀邵軍,很不習慣他這態度,她垂眸:“運氣好。”
她知道白蘞也是會梁體的,不知這一年,她書法有沒有進步。
“有那麽一點運氣在,”董笑柏一笑,任晚萱火候差很多,書法也是需要一定的天賦,任晚萱天賦不夠,不過因為董家的關系,書協會長也願意給一點面子,書法界是真的很偏愛梁體,“我爸自己沒學會梁體,看晚萱也還挺喜歡。”
董家學書畫的多,但正經能會梁體的沒幾個。
這其中女生更是一個沒有。
沒辦法,女生天生腕力就小,京城梁體寫的好的女生也只有副會長那個弟子許雅君。
“阿蘞字也很好看。”他們說話間,沈清忽然說著。
紀邵軍其實也聽紀衡說過,白蘞去年有一段時間天天吊著玄鐵練大字,不過紀邵軍看白蘞的字只有館閣體。
這紀家基因這麽好?
董笑柏看向沈清,“她寫的是……”
“叫什麽閣……”沈清聽唐銘幾人說過,因為白蘞練的什麽字體,讓他們理科班的學生天天被老師嫌棄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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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閣體,”董笑柏一聽就知道是什麽,不過也失了些興趣,“女生練這個字很加分。”
他跟慕以檸在紀邵軍這沒有、多留。
兩人出了門,一起坐上車。
因為沈清提起白蘞,董笑柏多問了幾句白蘞的事。
“高考狀元?”他十分驚訝,從副駕駛上坐直身體,“那你們老爺子怎麽說?”
慕以檸搖頭。
董笑柏重新坐好,“高考狀元他都不肯出山?不過……你這堂弟那一脈的基因好像比你們這一脈要好上很多,狀元啊,可以掛個牌匾入宗族了,可惜今天回董家了,不然還能見你這外甥女一面。”
雖然沒見過,他對白蘞有些好奇。
慕以檸說起來也覺得奇怪:“你去了也見不到,她今天好像有事,我見她一面都難。”
“國慶七天假,再毫無人性的企業也該放假了,她剛高考完還是學生吧?有什麽事?”
具體什麽事,慕以檸也不清楚。
紀邵軍的兩個外甥女,任晚萱一眼就能看穿,而白蘞總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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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七天假,聽起來多,但時間一晃就不見了。
很多人在第八天早上起來,恨不得手裡能多一個時光機,按一下就能返回到放假第一天,重新來過。
同峰班,唐銘在舉著手發誓,“真的,我當時抄完我就放到書裡夾著了,肯定是丁哥不小心交上去的。”
丁問洋剛到班級,就好大一口鍋扣在他腦門上。
班級其他人在互相討論著什麽,高遠身邊圍了一群人,時而有驚呼聲出現,“一百三十萬積分了?你呢,王鑫你多少分?”
“剛一百。”
“也不少了,”高遠身邊的人開口,“期中實測肯定有你們的。”
丁問洋懵懂地坐在唐銘身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也想起什麽詢問唐銘,“你們app上的分多少?”
“什麽分?”唐銘眼珠子一轉,他轉移自己扣丁問洋鍋的話題,手搭在丁問洋肩膀上,“你跟我說說。”
“預備營的app,你不知道嗎,後續我們很多進組競賽,還有名額會看總分榜,我現在90萬分了。”丁問洋說起自己的分數,還挺得意。
新人題庫只有一年,以後,想要拿分,只能做挑戰題庫。
每百萬分就是個分水嶺。
總積分八百萬能進前二十,九百萬前五。
七百萬前四十,六百萬前八十。
……
一百萬前一千名。
90萬現在算是前三千名了,這上面就是近二十年全國的天才匯聚了,一萬多名注冊者,一年就到了前三千,丁問洋也難得自得。
“你好厲害。”唐銘真心誇獎。
“沒事,你到時候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丁問洋被誇的,就有些飄,飄忽間看到坐在旁邊的白蘞。
她挺懶散的坐著,國慶後下了一場雨,江京天就變冷了,她穿了件天青色的緞面外套,頭髮輕挽,在看一份論文。
不對。
丁問洋忽然就一個激靈,他拿出手機,打開藍色app,搜索“白蘞”。
沒搜到。
很奇怪。
丁問洋又拿著手機,隨意地搜索唐銘的名字,這一次很快就搜索出來。
【帳戶名:唐銘
本月積分:58741
總積分:1987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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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挑戰自己了,晚上還有一章,今天應該還會晚點,大家九點左右來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