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易揚爲什麽喜歡她不重要,許辛夷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易揚這狗男人,終于犯她手上了。
當初怎麽對她來着?
冷言冷語也就算了,白眼加上一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請你放尊重點’是在打誰的臉?
“最近有沒有通告?”
安雅看了眼安排表,“你說你不想太忙,就沒給你安排太多的通告,明天閑着,後天一個廣告,大後天上一個訪談節目,對了,周四一個頒獎典禮你去露個臉,這周基本就沒了。”
“頒獎典禮?有我的份嗎?”
“都是内定的,你說有你嗎?”
“那我去幹嗎?”
“露個臉啊。”許辛夷白眼回她,“不去。”
安雅倒也不勉強她,怎麽喜歡怎麽來,“行,那我給你推了,空出來的這天,我記得有個影視要談,和我一塊去?”
“行啊。”突然想起了什麽,許辛夷問她,“江念他爸生日那天,他去哪了?”
“那天我給他放假了,他沒去參加他爸的生日?”
“沒,一晚上也沒見他人影,我還以爲你留他在公司學習呢。”
安雅白眼甩給她,“我是那種冷血的人?”
許辛夷嘀咕,“那他怎麽連自己爸爸的生日都不到場?”
看來江念和家裏人關系不咋好啊。
“對了,有件事是關于江念的,你前兩天去參加宴會,又加上發燒我沒和你說。”
“怎麽回事?”
“江念這個祖宗,前兩天不是有個綜藝節目嗎?錄制節目的時候不知道那個主持人說了什麽,當場甩臉就走了,底下那麽多觀衆看着,沒多久就傳到了網上,說他耍大牌,這個節目的制片給我打電話,說是這件事江念不出面道個歉,以後就再也不合作了。”
許辛夷奇了,“哪個節目?哪個主持人?”
“就是那個《非一般的挑戰》主持人周恺。”
“他?”許辛夷凝眉,“說了什麽知道嗎?”
安雅搖頭,“不知道,江念他沒說。”
許辛夷歎了口氣,十八九歲的年紀年輕氣盛她能理解,有着往往一言不合都能打起來的脾氣。
“行,這件事我先了解之後再說。他現在在哪?”
“應該在公司吧,他這幾天沒通告就往公司跑。”
許辛夷皺眉,“他往公司跑什麽?”
“他讓我給他請了幾個老師,沒課的時候就鑽練習室裏。”
“老師?”
“形體老師,舞蹈老師,還有花大價錢請來的表演課老師,”安雅補充一句,“都是他自己出的錢。”
“……行吧,我找他談談。”說着起身,朝舞蹈室走去。
舞蹈室是江念經常待的地方,透過舞蹈室門上的玻璃,許辛夷看見了跟着舞蹈老師一起跳舞的江念,她在外默默看了一會,等裏面兩人動作停了,老師關了音樂囑咐了江念幾句後,朝門口走來。
門從内打開,舞蹈老師見着站在門口的許辛夷,笑道:“許小姐,你好。”
許辛夷看了眼裏邊,問道:“今天的課上完了?”
“上完了。”
“那辛苦您了。”
“沒事,”舞蹈老師笑道:“江念很有舞蹈方面的天賦,一點就通,我教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寒暄兩句後舞蹈老師告辭離開。
許辛夷推門而入,站在角落裏看着舞蹈室中央的江念練舞。
江念潇灑跳了兩個動作便停了下來,看着許辛夷拿着毛巾擦頭上的汗,遲疑着一步步朝她走近。
或許是猜到許辛夷來着的原因,江念低着頭,問道:“找我有事?”
“沒事,就想看看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安雅姐說想給我籌備一張專輯,這幾天都在努力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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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辛夷點頭,“練得不錯。”
江念微愣,“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問完了。”
“我得罪了《非一般的挑戰》的主持人,你不知道嗎?”
許辛夷點頭,“知道。”
“那你還……”
“一個主持人而已,節目就不上了。”
江念沉默看着她。
“這件事安雅已經和我說過了,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就行了,不過我挺好奇的,那個主持人說什麽了讓你那麽生氣當場就走?”
江念猶豫一會,說:“他說,想挖我去另一個公司。”
“沒了?”
“沒了。”
許辛夷真覺得他一根筋直得可愛,“就這麽點事你就發這麽大火?”
江念沒有說話。
“江念小朋友,你成年了,我得交代你一點,以後在娛樂圈混,不能這麽大氣性知道嗎?你以後遇到的事聽到的話還多着,就這麽兩句就忍不住以後怎麽辦?”
江念心裏思索,還是覺得不要将那個主持人後面說的話告訴許辛夷,免得髒了她的耳朵。
“嗯,我記住了。”
“行,記住就行,下次别再這麽莽撞了,你繼續練習吧,我先走了。”
“等等――”江念叫住她,似乎有什麽話在心裏想說很久卻一直沒說,掂量着該不該說。
“怎麽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
江念提醒她,“兩年前,金山大橋下。”
許辛夷眉心微蹙,仔細打量着江念的臉。
兩年前?
金山大橋下?
腦海裏搜索着兩年前的記憶,三秒後她恍然大悟,“是你……”
兩年前許辛夷剛到這個世界時,她正嫁給易揚不久,剛結婚就去了美國的易揚在她穿越回來的那天回國,帶她一塊回老宅見易老先生,回來的路上易揚臨時有事不能回一品蘭亭,就将她放在半路讓她自己打車回家。
她那幾天對易揚冷漠态度不勝其煩,在易揚車離開後,在江邊散步透氣,恰好遇到了江念,之後還做了件很愚蠢的事,将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給了他,手機沒電,導緻沒辦法搭車回家,穿着高跟鞋走了兩小時,同時激情辱罵易揚兩小時。
“我記得你!”
“你根本就不記得。”江念冷漠戳穿她。
“……我沒第一時間認出你,那是因爲你那時候又瘦又小,穿得還……和你現在簡直是兩個樣子,”許辛夷實在疑惑,“你那時候怎麽在那?”
江念垂着頭,“不重要了。”
他知道,許辛夷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否則在她面前晃了這麽久,也沒聽她提起過。
“周恺的事我會自己處理,我向他道歉。”
“别犟,”許辛夷拍拍他肩,“這件事不怪你,我去處理你不用管了,但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可得長點心,不能這麽沖動,記住了嗎?”
說完,微笑離開。
周恺的事她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徹底放棄還是緩和下關系。
雖然只是個主持人,但這個周恺娛樂圈内挺多關系好的朋友,真得罪了,以後不知道哪給你使個絆子,這年頭,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就算是她以前,得罪人也是看人下菜碟,有潛力的不得罪,有背景當紅的不得罪。
這個周恺……
許辛夷看着安雅給她的關于周恺的資料,周恺雖然只是個小主持人,人也不怎麽紅,但舅舅是台裏一個主任,還挺有權的,如果和周恺交惡,說不定以後還真有點麻煩。
思考再三,許辛夷最終決定,還是和周恺見上一面,把這事說清楚。
許辛夷讓安雅約上周恺,周恺那邊故意拿喬,一時說明天,又改口說沒時間定在後天,終于在第三次改口後,定在三天後的雍福會所見面。
周恺這人靠着自己舅舅的背景進了電視台當了這個主持人,男女不忌,禍害了不知道台裏多少剛畢業的小年輕,沒人敢招惹他,膽子也越來越大,上節目看上了江念,搭了兩句話,結果這江念不識好歹落他的面子,這口氣他怎麽也得出出來才順心。
許辛夷約他,他也猜到是爲了江念的事,三番兩次改時間就爲了耍她出氣,本來是不想再和許辛夷工作室合作,不過看在江念主動約他出來的份上,他還是給了許辛夷一個機會,定在三天後的雍福會所見面,而他和江念見面的時間,約在與許辛夷見面的前一天。
見面場合依然是在雍福會所,他坐在包廂中間左擁右抱,就等江念自己送上門來。
八點,江念終于自己送上了門。
周恺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他笑,“說吧,今天找我什麽事?”
房間裏燈光昏暗,氣氛不錯,江念垂着頭,周恺竟也沒看清他的臉。
“那天在節目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周恺笑了,“江念,你進娛樂圈也不久了吧?好好的節目你說走就走,真是不給我們台一點面子,以後我們還怎麽合作?”
“是我當時太沖動了,抱歉。”江念的聲音意味不明。
“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周恺眼神肆無忌憚打量着他,“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考慮下那天我在節目上說的事,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怎麽樣?”
見江念不搭話,周恺繼續道:“你不同意也沒關系,後天我和你們老闆許辛夷見個面,你不答應我就問她……”
周恺話還沒說完,當頭一聲脆響,緊接着溫熱的液體從頭上流下,只聽見四周尖叫的聲音,随之而來的是額頭的劇痛。
他捂着額頭,看着面前拿着空酒瓶砸他頭的江念,“你……你竟然敢砸我!”
周恺又氣又怒,看着江念陰郁的眼睛,莫名心底一顫。
江念面無表情将他揪起,掀翻在地,一腳穩穩踹了過去,周恺一跌一滾就到了牆角,仰面躺下,大口的呼吸卻叫不出痛,腹部火辣辣的。
“你竟然敢打我!”周恺氣喘籲籲良久,踉跄起身看着他,“好,好……你給我等着,我告訴你,你們工作室任何藝人,以後都休想再上我們台任何節目,還有你!不把你弄進去我周恺的名字倒過來寫!”
江念在他面前蹲下,揪着他的領口,一拳過去,鼻血灑了。
“有什麽事沖着我來,别牽扯我老闆。”
兩人僅一拳之隔,或許是江念表情太過陰翳,眼神太過駭人,周恺一時之間竟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招惹他。
江念目光定格在他臉上,是自己都不曾知道的陰狠與暴戾。
對視良久,江念松開他,緩緩走出房間。
靠在門外,江念垂頭恍惚。
他是來道歉的,可是事情卻變成這個樣子。
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的名單上猶豫不決,上下滑到底好幾次,終究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打,關上手機,沉默離開。
五分鍾後,雍福會所的工作人員趕來,看着房間内的狼藉和周恺臉上的血迹,趕緊報警。
“報警!立刻報警!江念人呢?你們會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嗎?攔不住他是嗎?我告訴你們,他在你們雍福會所把我打出了血,你們會所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門外經過的人腳下一滞。
會所的工作人員解釋道:“周先生很抱歉,我們這邊已經報警了,但是您說的江念,已經離開我們會所了,所以……”
周恺叫嚣道:“我不管!你們保安呢?馬上把江念給我抓過來,竟然敢打我!我今天非得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站在門外聽着周恺叫罵聲的江淮沉默,而後笑着對身邊的易揚說:“易先生介意我處理件私事嗎?”
江淮和易揚今天是來雍福會所談合作的事,易江兩家多年未合作,這一次的合作,至關重要。
易揚冷冷看着他,“江先生如果要處理私事,今天的公事那就以後再談。”
房間裏氣急敗壞的叫嚣聲再次傳來,“江念這小兔崽子竟然敢打我,不把他送進去關個十年八年我周恺名字倒過來寫!還有許辛夷,明天我倒要看看她怎麽向我解釋!連自己工作室的藝人都看不好,她這個工作室也别開了!”
江淮挑眉看着易揚,“易先生,我想,現在我們應該可以一塊處理私事了。”
兩人面無表情将門推開。
會所的工作人員正給周恺處理頭上的傷口。
周恺一見房間内走進好幾個穿西裝的男人,霍然起身,“你們誰啊!”
江淮上前一步,将他踹回沙發裏,給了會所工作人員一個‘趕緊滾’的眼神。
會所工作人員在門口主管眼神的示意下匆匆離開。
周恺腹部接連幾次被踹,頭上被踹出一層密汗來,癱倒在沙發裏,眯着眼指着江淮,“你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湊得近了周恺這才看清,身上疼痛伴着驚慌少了一半,“江先生?”
“不,我是江念他哥。我剛才聽你說,你要把江念送進去關個十年八年?”
周恺看着與江念如出一轍陰郁的眼神,雙唇微啜,“江……先生,我只是……你聽我解釋!”
他忍痛起身想向江淮解釋。
“我剛才聽你說,讓許辛夷工作室别開了?”易揚站在周恺面前,沉沉看着他。
周恺聲音微顫,“易……易先生?”
“不,我是許辛夷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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